“爹,你在说什么?”方浩仁急了,腾的站起“我既然娶了莫言,就绝对不会再娶别人!”
“爹也是为你考虑…”
“既然是为我考虑就让我自己决定吧,不管我今天娶的是莫言还是别家的姑娘,只要娶了,我的子就只会是她一个…”
“爹也没有说要给你再娶个子,不过妾总是要有的。你也不用多想,就算莫言不是苏家的人,咱们也一样不会亏待她…”
“我是不会弄来一群女人让莫言伤心的…
“你,你…”方聚源抖着手指指着儿子:“你看莫言那个样子…你觉得她会‘伤心’吗?”
“我只是尽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
“胡闹!”方聚源气得一拍桌子:“娶纳妾,天经地义,女人是用来伺候男人的,可是你…你要照顾她一辈子吗?”
方浩仁坚定的看着父亲:“当。我说出要娶她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这一辈子,我只会爱护她一个人。既然是夫,又何必去想谁照顾谁?爹,时候不早了,您也早些歇着吧。”
方聚源看着儿子倔强离去,气得。手发抖,一把抓过茶盅摔在地上出气。
“老爷,这是何苦来呢?”一直躲在。屏风后听壁角的五姨太扭了出来,扶住方聚源,细嫰的手蝶似的抚着他的口:“快坐下歇歇。”
方聚源着气,指着门口:“好赖不知!”
“哎呀,浩仁年轻气盛,又刚刚结了婚,少不得要发一。番宏愿。老爷您也是太急了,等过一阵,他那新鲜劲过去了,再给他说亲也不迟…”
“我是怕…唉,”方聚源拍着桌子:“方家再出来个小莫言…”
五姨太眨眨眼,明白了方聚源的意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老爷,哪就能那么快,再说,我听说那个苏莫言,哦,不,是三少小时也是満好的…”
“我看未必,”方聚源余怒未歇:“你看那小子,我怀疑。他脑袋就是坏掉了,一点也不像我…”
“是啊是啊,谁能。和老爷比呢?”五姨太飞了个媚眼,拍着老爷口的手渐缓渐柔:“人家三少爷已经房花烛夜了,老爷却怎么还…”
脸上的?晕红?如浮着落花的水奇异的抚平了方聚源心中的怒火。
“你是想…也来个房花烛夜?”方聚源伸指抬起她的下巴。
“老爷,你怎么…”
五姨太一扭身子跑开了,走到屏风跟前时又停下步子回眸一瞥。
方聚源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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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爷回来了。”
方浩仁刚踏进房,晚玉就上来,眼睛映着跳动的烛火格外闪亮。
方浩仁阻止了她要为他宽衣的手。
“少爷,还是我来吧,少她…”晚玉为难的咬着嘴斜了边一眼。
锦喜帐,一身嫁衣的苏莫言顶着盖头默坐在那,像一朵悄然开放在墙角的蝴蝶兰。
“少本来就不需要做什么。”
方浩仁横了晚玉一眼,声微厉。
晚玉脸一红,束手立在一边。
“你出去吧。”
方浩仁挥挥手。
“是。”
晚玉虽是不情愿,却只得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他和她了。
他突然又紧张起来,刚刚的严厉似乎不仅仅是为了打庒晚玉的小心思,也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紧张。
屋子很静,静得能听到烛光摇曳之声“啪…啪…”
放轻脚步,怕惊了上那人,她…也在紧张吗?
盖头滑落,lou出一张娇美的脸,这张脸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添了几分?媚妩?,仿佛一块美玉熠熠生辉。
细长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不远处的地面,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到来。她只是静静的,静静的沉醉在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
烛光摇了摇,他的心跟着动了动。
挨着她坐下,拿过她老实叠在腿上的纤手。
她的手细细滑滑,像涂了上好的珍珠粉,在烛光下泛着荧光。
他爱惜的抚着这只柔如素帕的手,轻轻将它握在掌中。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莫言,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更不知道你会不会懂,我只能告诉你,既然我娶了你,就绝不会辜负你,更不会让你伤心,不管以前如何,不管我们是如何走到了一起,从今天起,我心中,我身边,就只有你一个,只会对你一个人好。这样,你听懂了吗?”
烛光微微一晃,恍惚中,莫言的长睫好像眨了眨,可是定睛一看,她仍盯着莫须有的远方。
轻叹了口气,却仍笑了,抬起手,指背轻划着她的眉,如山远黛…她的眼,如星璀璨…她的腮,如丝绒柔润,她的,如珠娇嫰…
“那天喝醉了,竟没有发现,你是这样美…”
指停在她小小的下巴上,温柔的,将她的脸转向自己。
他看见她漆黑的眼眸中映着两个小人儿。
“你在看我吗?”他轻问。
莫言眼睛里的小人如同落在静水上的影子。
“我就当你是看我了,不管以前怎样,从今以后,你也只能看我一个了…”
探手取下她头上的发簪。
浓密的长发如打翻了的黑绸翻滚而下,瞬间在锦被上铺开一朵傲放的墨菊,清凉如诗。
“娘子不必动手,就由夫君为你我宽衣解带吧。”
他似是自言自语,眼中的柔情却点点映在她的脸上。将她的长发拨至身后,手轻柔的?开解?她衣裳的盘扣…
帘钩滑落,锦帐铺展如蝶翅。
烛光静香,淡月含笑。
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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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放心莫言吗?”
她已经在苏梓峮身后站了许久,可是他竟丝毫没有察觉,只是看着中天那弯淡月。
“如果莫言是个正常的女子就好了…”说到这,却惊觉失言,急忙转过身去:“香儿…”
洛丁香澹然一笑:“是你多心了…”
歉疚的走过去,将她拢在怀里,她越过他的肩膀看向那弯淡月:“夜深了,快回去吧。”
“动不动就赶我走,是不是看我烦啊?”他刮了下她的鼻子。
她掉转目光:“不管怎么说,古?姐小?也是你的子…”
她没有说下去,他却已经了解了,沉默许久,方用力抱了抱她:“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听得大门发出一声闷响,洛丁香又在窗前站了片刻,看着弯月已偏西天,她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似鱼尾游水般摆了摆。夜清淡,冷月洒辉,衬得她的手真的如水晶宫里的一尾银鱼,游弋自在,妙不可言。
少顷,银鱼静止,她便凝眸其上,但见掌心似是突然冒出一星墨滴,渐渐变浅变大,最终形成一团稍深于夜的气体,游弋于手的上方,底部却尖尖的植在掌心中。
洛丁香抬眸看向虚无的上方,手轻轻一xian。那团东西“嗖”的飞了上去,转瞬不见了踪影,却只听得中空劈啪轻响,紧接着,商宅上方似织着一层密集的银网,网线皆由细不可见的银丝构成,于夜幕中忽隐忽现。
忽的,仿佛有一双?大巨?的羽翼披拂而过,带起的风垂得银丝网线猎猎作响。而银丝虽细却韧,那双羽翼任是如何焦急狂怒却始终无法突破。
“他又来了…”
洛丁香目不转睛的盯着在凡人所不能看到的电闪火花中试图?入进?商宅蝙蝠样的东西蹙起眉峰。
桑婆婆无声无息的站在她身后,看着嘶嘶低吼的飞翔之物。
素淡轻缈的窗幔倏的向上飘起,引得屋内帷幔轻扬,如平静的水面突然被敲破,満湖的倒影皆惊慌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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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少爷…”
褚晨飞奔上前拦住的韦烽凌。
“让开!”
韦烽凌本就长相冷峻,此刻他长眉倒竖,眸噙碎冰,好像浑身都散发着寒戾之气。
褚晨有点害怕,却仍是站直了身子,双臂伸开挡在门上。
“你不能出去!”
她倔强的目光对着他的冷毅。
韦烽凌却一把拨开他,夺门而出,只可惜腿脚仍旧不利落,只奔了几步就被随后追来的褚晨拦挡在前。
“别我!”
韦烽凌攥紧了拳头,牙关紧咬。
褚晨看着他腮上青筋动,不由气从衷来:“你也别我!”
不远处一个淡青色衣裙的女人已经将目光从天际收回转向这边,目光冷漠。
韦烽凌冷笑:“我终于明白,你们明里为我治伤,实际是把我软噤在这,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们安的是坏心、黑心、烂心行了吧?你満意了?”褚晨大眼圆睁,鼻翼微翕:“你这人真是好歹不识,一群人好心救你却被你反咬一口,早知道就把你丢到外面喂野狗去…”
“好啊,现在就丢我出去…”
韦烽凌说着推开她便走,褚晨趔趄几步又赶上来,口里对着那个穿淡青衣裙的女人喊道:“傅?姐小?,还不过来帮忙?”
岂料那位傅?姐小?听到这句却施施然的回房了。
韦烽凌疾步向前,褚晨灵活阻挡,二人竟你推我搡的好似耍起了太极。
这么?腾折?了一阵,褚晨突然噗哧一笑:“我知道你是要出去找古?姐小?,可是看你这腿脚连我都跑不过又怎么能跑过那些扛的兵?”
韦烽凌登时涨红了面皮,狠命推了她一把。
这一下却不偏不倚的推在了褚晨的脯上。
弹十足的?感触?当时让韦烽凌手臂一麻,呆若木。
褚晨又羞又痛,大眼顿时蓄満了泪:“你走吧,你去送死吧,那些兵正扛着守在你家门口,专等着你回去呢…”
说完,一跺脚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