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汉将士既能上阵杀敌,又能治水救灾,实乃国之栋梁,
自朕反击匈奴以来,众将士舍生忘死,奋勇拼杀,一扫七十余年之耻辱,扬国威于异域,为大汉开疆拓土,
至今阵亡将士已近十万人,这一杯,先敬他们。”
刘彻翻转酒杯,杯中酒倾洒于地面之上。
席间群臣面容肃穆,用同样的方式将杯中酒撒在地面上,口中齐齐高呼,
“敬我大汉将士。”
此为酹(lèi)酒礼,祭祀天地、以酒敬神时需要行此礼,刘彻此番礼仪,足以彰显他心中态度。
“第二杯,敬大将军和富民侯,以及跟随朕前往瓠子口为封堵决口而劳累的各位大臣,”
刘彻再次举杯,
“十二年前的错误终于被纠正,你我君臣共饮此杯。”
“谢陛下。”
群臣齐举杯,当初因为干活产生的不满一扫而空,如今都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刘彻仰头喝下,满脸笑容,“今年遭逢如此大的洪水,堪称数十年未遇,造成的破坏却还在可控的范围内,足以见得咱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一群不明真相的家伙,看朕怎么自己表扬自己。
“自春秋时起,黄河泛滥多次,七国相争时更是祸患频发,秦一统六国后亦未曾大力治理,黄河之祸绵延至今,
大汉承天命以代暴秦,自当担此重任,不叫百姓再饱受黄河泛滥之苦。
文皇帝时期,黄河决口于酸枣,朝廷征调民力全力封堵,朕继位后,黄河决口于瓠子,洪水南侵淮河泗水,淹没地区遍及一十六郡。”
刘彻再次举杯,“这杯酒敬多年以来被洪水肆虐的百姓。”
气氛有些肃穆,群臣默默举杯,尽皆一饮而尽。
“来,最后一杯酒,朕要敬富民侯。”
刘彻从御座上走下,端着酒杯来到陆鸣面前,
“瓠子口危急之时,富民侯身先士卒,第一个跳进水中,以身躯抵挡洪水保护大堤,如此壮举亘古未有,
朕当以此杯敬富民侯。”
陆鸣刚要说话,被刘彻抬手制止,
“富民侯身居高位还能有如此壮烈之举,当得起这杯酒。”
刘彻再次一饮而尽,
陆鸣见状也只得跟着一饮而尽,啥也不说,都在酒里了。
刘彻回到御座上,
“今日痛饮,务求尽兴。”
一场宴席,不知有多少人喝的晕头转向,但其中绝不包括陆鸣,
以他的身体素质,大汉的低度酒很难让他醉倒。
“陛下,要是以后粮食太多导致粮价过低,咱们可以多酿酒来维持粮价,免得损伤百姓种田的积极性,
尤其是玉米,不仅产量高,也可以用来酿酒,三粮液,四粮液,五粮液随意搭配。”
不管是三粮,四粮还是五粮,都是指酿酒采用的原料数量,不同的粮食,不同的搭配,再配上不同的工艺,味道千差万别。
“红薯和土豆可以用来酿酒么?”
玉米的产量比其他粮食要高得多,但是和红薯和土豆相比就是个弟弟,要是红薯和土豆可以用来酿酒,刘彻觉得效果会更好。
地瓜烧?
一个词忽然浮现在陆鸣脑海中,还有想用半斤地瓜烧和柱子换鬼子指挥部的李云龙,这个酒他爱喝。
“土豆不知道,但是红薯确定可以,红薯也叫地瓜,酿出来的酒叫地瓜烧,算不得好酒,但困难时期可以让人过过瘾。”
“地瓜烧么,”刘彻记住了这个名字。
宴席结束,回到富民侯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下来,霍去病直接回了自己家,
“小别胜新婚,我就不打扰陆兄夫妻团聚了。”
侯府门外,管家带着两排仆人整齐的站在门口,
“恭迎侯爷回府。”
陆鸣有些尴尬,当初就不应该给义妁讲那些霸总小说,这下好了,轮到自己享受霸总的待遇,
造孽呀!
“快进去,快点。”
太羞耻了,霍去病那小子正扒在门口偷着笑呢。
关好侯府大门,陆鸣终于松了一口气,
“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咱们要低调,低调懂不懂,有什么欢迎仪式咱们关起门来自己弄,别在大庭广众之下来。”
没说几句陆鸣就停了下来,
庭院中,义妁抱着孩子,身后跟着绿珠等女眷,正微笑着看向他。
“欢迎侯爷回府。”
义妁带头,绿珠等人跟着齐声高喊,声音清脆婉转,如同一汪清泉流入陆鸣心中。
陆鸣快步上前把义妁和孩子抱入怀中,温存一会后,又把绿珠几人依次抱入怀中,
“你们辛苦了。”
管家在一旁默默低下头,
侯爷你刚才可不是这样的,同样的话怎么待遇差别如此之大,就因为我们不是美女么,侯爷你怎么能是如此庸俗的人。
“粑粑。”
义妁怀中的孩子忽然发出稚嫩的声音,陆鸣愣了愣,大脑忽然一片空白,
“你听到了么?”
义妁同样非常惊喜,“我这段时间总教他喊爸爸,没想到第一声爸爸是在你回来之后喊的。”
小婴儿忽然伸出双手,冲着陆鸣不断使劲,嘴里咿呀不停。
“他…他是在要我抱他么?”
陆鸣说话都有些结巴,能够单手按住一匹马的手臂此时不知该放到何处,想要伸手去抱又怕伤到孩子,
最后只是伸了一根手指过去,被宝宝双手握住。
一瞬间,血脉相连的感觉涌上心头。
在义妁的指导下,陆鸣终于学会了该怎样抱孩子,小心翼翼的把一个小不点抱在怀里,似乎是在抱着全世界。
“再生一个吧,这次我一定陪在你身边。”
陆鸣忽然感到十分愧疚,自从义妁怀孕以来,两人就多次分离,生产时不在,孩子成长过程中也多次缺席,
这就是英雄的代价么?
“你是富民侯,身担朝廷重任,岂可困于儿女情长,
有你带来的富贵,我们在家中衣食无忧,凡事有人照顾,你何曾亏欠我们。”
义妁不是柔弱的性格,也看得到陆鸣的付出。
发觉陆鸣眼神热切,义妁看了眼一旁的绿珠,附耳小声道,“我今晚不方便,你该给她一个孩子了。”
绿珠脸色一红,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抓住衣裙,不敢抬头看陆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