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侯在大军的最前列,暗红色的盔甲,手持一柄虎头红缨长枪。
左后方是银色盔甲的瞿瑾,面色冷峻,英姿飒爽。
身后是十几万大军,骑马或徒步,装备整齐,看上去黑压压一片。
自从大军出现,敌军的营帐已经开始嘈乱,紧急集合,此时由三位大将,带领同样黑压压的将士,出现在瞿侯对立面。
“屠瀚,这场仗打了几个月了,你们打打停停,不就是为了牵制我军兵力。
本将没有这个耐心了。”瞿侯端坐马上,说话显得毫不费力,可声如洪钟,坚定有力,传入每人的耳中。
被叫做屠瀚的敌军大将,冷冷一笑,“瞿侯爷的话,本将军可是听不懂了。”
“不懂,那算了,想来大晋的君主能懂就行。”
瞿瑾抬手,身后无数将士拉满弓弦,一声令下,无数支箭从四面八方射出去。
这个距离,按说最多是射到敌军前面几排,只要用盾牌遮挡,几乎不会有人受伤。
可姜渊改良过的第二版弓,射程和威力,大大提升。
来的时候,瞿侯只带了几百张第一版弓,因为第二版的弓刚刚投入生产不久,一时无法拿出太多。
也幸亏几位将军的英明,在第二版没有设计完成之时,他们先下令,制作第一版,有总比没有好,这才在大军出发的时候,能带上几百张。
另外还带了一部分军中的工匠,到了东境之后,加紧赶制第二版,如今也有几百将士配上了第二版。
之前对战,只拿出过第一版,敌军也知晓,我军出现了更好的弓箭,做了防备。
第二版弓箭的出现,算是一个小小的杀手锏。
当弓箭越过盾牌,射中后方将士那一刻,屠瀚震惊,马匹也惊了,陷入了一阵混乱之中。
趁此时,号角吹响,瞿瑾一声嘹亮的“杀~”,带着十几万大军,直冲敌军。
杀红了眼的瞿瑾,如今也是一手长剑,一手袖剑,两边不耽误,这也是这段时间和姜渊切磋,逐渐练出来的。
就连鞋子都是姜渊特制,鞋头位置,镶上了一块薄薄的铁片,锋利无比,被瞿瑾脚尖划过,那便是血流如注,主打就是一个每个部位都不浪费,出手必须见点血。
一交手,就落了下风,大晋将士军心已乱,毫无章法。
就在这时,左右两侧又响起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号角声,从两面冒出来不知道多少人,直接越过大军,朝着营地前的城门攻去。
城楼上,不少大晋将士手持弓箭,扞卫着城楼不被攻破。
突然有人大喊一声,“火,粮草被烧了!”
抬头的瞬间,就看见带着火苗的弓箭,从营地方向飞了上来,在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有很多敌军身上起了火,城楼乱了。
营地还有很多大晋的将士,受伤的占一部分,留存占一部分,粮草被烧,腿脚不耽误的全都出来救火。
可救了这边,救不了那边,营帐也被点着,这些带火的箭,全都有火油,一点就着,很难扑灭。
敌军发现了这射箭点火的十几人,谢云骁带着几人在城楼下,姜渊带着几人在城楼上。
身上的弓箭不多了,谢云骁他们被一群敌军包围住,姜渊拽下腰间别着的火油桶,朝城楼下扔出去。
可火油桶剩下的火油不多,没有什么重量,这么扔出去,最多十几米。
而十几米的位置下面,是谢云骁几人。
扔出去的下一刻,姜渊搭弓,一箭射中,火油桶,直接把火油桶多推出去几十米远。
油桶打开,火油从天而降,多多少少落在下方敌军身上,在看几支带着火苗的弓箭,点着了地上散落的火油,火势顺着火油,窜到敌军身上。
几条绳子从城墙落下,姜渊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上来。”
在火势烧到之前,谢云骁和几名战士,抓紧绳子,借力攀上城墙。
姜渊占领城墙,那无论城墙上有多少人,这个城墙已然失守。
很快,左右两翼的将士,突破城门,直接攻入敌军大营。
老家被抄了,退无可退,十几万敌军,一半伤亡,一半被俘。
这场仗,打了四个多时辰,从天光大亮,打到日落西山。
大晋的大营,重新点燃火把,只不过如今这里的主人,是大幽的将士。
“呦,袜子都染红了,你脚趾头受伤啦?”姜渊打趣的声音在营帐里响起。
一只鞋飞了过来,姜渊侧身躲过,“好啊,你要谋杀我,被你这鞋划到,我得破相。”
瞿瑾瞪了她一眼,“把鞋给我拿过来。”
姜渊不气,乐呵呵的捡起鞋子,走到床边。
瞿瑾双脚放进盆中,清洗过后,染红的脚依旧白嫩如玉,根本就没有受伤,就是大脚趾有点红。
“这个鞋,好是好,可我总惦记着脚上,忍不住抬脚踢人,瞧,大脚趾竟然磨出了一个泡,好疼。”瞿瑾一边擦脚,一边摆弄她脚上的泡,还不忘吐槽。
姜渊看着那染红的袜子,其实不用看,刚刚她拿鞋的时候,不小心蹭了一下,就蹭了一手的血。
只能说,这双鞋,今天喝饱了血,染红了袜子,也染红了脚,哦,还踢红了大脚趾。
“啧啧啧,你还疼,就这么一看,你今天划伤多少人,人家都没喊疼,你起个泡喊什么疼。”
从箱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裳扔在瞿瑾床上。
打量着姜渊,瞿瑾叹气一声,“还是偷袭好哈,下次我也领这偷袭的差事,正面对战,就是累啊。”
姜渊解开腰带,将衣裳脱下,露出后背,指着后背的伤口,“给我上药。”
“你这个,被火燎到啦,我说你怎么突然披了件衣裳。”
后肩膀处,一处烧伤的痕迹,皮应该是粘在衣服上,被姜渊一脱,直接就带掉了,只留下红通通,烂呼呼的肉。
好在不大,只有巴掌大小的一块。
手摊开,手心也褪了皮,“玩儿火哪有不烧身的,好在我发现及时,一巴掌把火拍灭了。
就是可怜我这手,打架的时候,握着剑柄,那是真疼啊,咬着牙坚持,疼的我直冒冷汗。”
瞿瑾不敢耽搁,已经把最好的烧伤药和绷带拿了过来,“你忍着点啊,这些腐肉要刮掉。”
姜渊拿过床上的冷帕子,叠起来咬在嘴里,对着瞿瑾点头。
她们混军营的,刀伤剑伤烧伤都常见,又是女子,有些伤让军医看,多少有点难为情,所以简单的伤,都可以自己处理。
刮腐肉,敷药这些工作,她们两个都会,之前还在医帐中帮忙处理简单的伤口。
瞿瑾拿着刮刀,轻轻拍了拍姜渊的胳膊,表示她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