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麟这头,还不知道姬家对他的杀心已经强烈的这种地步。
倒是有些分不清楚,这是姬家这些大势力的本来想法,亦或者是在‘魔劫’的影响下。
他站在云端,
望着下方乌泱泱的人头,欢呼雀跃。
感受着脑海中宫殿的震动,嘴角掀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降下云头,寻了一处清幽之所,张麟直接抬手凿出一座山洞。
“你们在外边为我护法,稍后我们再追大势至而去。”
大势至和尚领着两万多的僧兵,虽说都是练力有成的武夫,但却良莠不齐。
修为最高者也不过三品,最低者才堪堪七品。
而且后者占据了绝大多数。
七品武夫,能短暂滞空但却无法御空,除非少部分人修炼了特殊的武学,才能够冯虚御空。
即便如此,对体力的消耗也巨大。
所以,先前强渡阳江之时,只能由张麟变化红葫芦,将众僧兵载过去。
大势至和尚虽然能横渡虚空,堪称神行,但受三军所累,翻山越岭的速度肯定快不到哪里去。
而张麟等人可以无视地形飞行,速度自然要快上数倍。
即便让上对方几日,稍后也能够快速追上。
王定方也明白其中关窍,于是乎不紧不慢地在洞府前扫了一片空地,施施然盘坐着,为洞中的张麟护法起来。
旺财也有模有样地学起来。
用爪子将山丘削平,又刮出一道妖风,卷来一些树叶铺在上面,这才惬意地箕坐在其上,优哉游哉地取下悬挂在脖颈上的黄葫芦。
“......”
看着旺财人模人样的坐姿,王定方嘴角下压,将自己的姿势调整了一番,这才入定了去。
旺财瞥了王定方一眼,确认他没有要整上一口的意思,这才将葫芦打开。
霎时间,酒香四溢,带着独特的醇厚气息扩散开来,如同江潮一般澎湃。
旺财鼻子耸动,王定方也从入定的状态退出,面带惊容,从怀中取出一只琉璃盏——不知道在哪场宴席上顺来的。
甩向了旺财:“给老夫满上一杯。”
“......”
旺财扁了扁嘴巴,看了眼自己的酒葫芦,又看了眼那琉璃盏。
心中暗暗比较了一番,这才不舍地、小心翼翼倒出了点琼浆玉液,老龙那如同拳头大小的玄牝妖丹碎块,此刻已经和拇指头一般了。
王定方伸手一招,将满上的琉璃盏一滴不撒地摄入掌心,而后一饮而下,面色刹那间腾起一丛红云,转瞬即逝。
“痛快!”
“再来一杯!”
王定方眼睛一亮,大呼过瘾。
这酒水够烈,倒是让他稍稍找回了些年轻时候纵横沙场的心境,连忙向着旺财再次讨要一杯。
“不给!”
旺财脆生生道。
警惕地看着王定方,迅速将葫芦口堵上,说什么也不肯再倒了。
王定方也是个不善言辞的,只能定定地看着旺财。
若是换做张武,指不定现在就一通忽悠,将这一葫芦酒悉数骗了过去。
于是乎,这一人一兽,便在这洞府之外,大眼瞪小眼起来。
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而张麟盘膝坐在洞府之中,心神沉入,脑海中的宫殿停止晃动。
一件黑色的物什飞出,原本安静呆立在角落里的混元伞忽地暴动,伞面半撑开来,妄图阻截这黑色物什。
张麟的元神差点都被混元伞打出去。
让他忍不住心中暗骂了一句‘这破伞又在发什么神经’。
但是下一秒,伞面和那黑色的物什相撞,顿时就让张麟呆立在原地。
——那伞面半撑开,其上宝珠发出荧荧之光,彼此勾连,仿佛装载了万世乾坤,但是甫一触到那黑色物什,顷刻间土崩瓦解。
那黑色物什径直穿过伞面,在其上留下一个黑乎乎的小洞。
“?!!”
见自己威风被破,混元伞顿时恼羞成怒,就要将伞完全撑开,搅他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还不等张麟看清楚那黑色物什究竟是何方神圣,便被混元伞整出的破动静打了出去。
“破伞!”
照例骂了一句混元伞,张麟发现自己面前浮现了那黑色物什。
方才在脑海的宫殿中,看得不太真切,就像是一团模糊的黑色马赛克。
等到了自己眼前,他这才看清楚了——
“这他妈怎么是一根手指?!”
张麟瞬间头皮发麻,下意识就想抽身暴退。
但想到目前为止,宫殿还没真正坑害过自己,这才强行将动作止住,小心翼翼地观察起面前的黑乎乎的手指。
看不出是男是女,外表糊上了一层黑焦物,就像是被大火烧成半碳化的模样,然后又泡在了下水沟里几十年。
仿佛只要一碰,就会有尸水爆开。
但是刚刚见到过这根其貌不扬的手指,轻轻一戳,也不见什么神异,就把那不可一世的混元伞给戳出了个洞口。
张麟可不敢生出半点的轻视之意。
“有人吗?前辈?”
他尝试着轻唤了一句,但那手指依旧静静悬空而立,毫无反应。
张麟换了个方位,继续观察了一番。
看了老半天,依旧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该不会是从天河底下收摄上来的吧?”张麟喃喃自语。
也放弃了探究的想法,拿出个玉盒,就打算将其收起来,放置于储物符箓当中。
“以后要是碰上什么难缠的东西,直接一招‘大荒囚天指’送它归西!”
他如此想着,将手指今后的用途都规划得明明白白。
收摄的过程很顺利,手指全程没有任何反抗。
比那破伞老实多了...张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