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曾忆乡一家吃了老妈准备的早餐——香喷喷的鸡蛋面回后家了。
进了河安县城,穿过长江大桥,迈巴赫一路长驱来到阳春坝。这个地方是缪家族人春节祭祖的地方。
提着香烛与鞭炮,一家人沿着山路往上走,雾蒙蒙的,地面稍许有些湿滑。大家都小心翼翼。当来到缪家祖先坟群时,曾忆乡看到的是满地的鞭炮纸屑,显然,昨天这里的场景还是很热闹。
“往这边走,妈的坟在这边。”缪珍珍记得妈妈的坟头所在的方向。
“儿子,山路滑,小心点。”
“晓得,你跟爸爸也要小心点。”
一路绕过荆棘,跨沟过坎终于来到丈母娘的坟前。同样地,这里已经放过鞭炮了。显然老丈人、姐姐和二哥二嫂都来过。
“儿子,把鞭炮打开,绕在坟头上。”
“小缪,把香烛点燃。”
大约10分钟,都准备好了。曾忆乡首先跪在坟头前面,磕起头来,接着是缪珍珍,最后是曾南希。
“儿子,刚才许愿没有?”
儿子说,“许了”。
曾忆乡,“就让外婆的在天之灵保佑你,心随所愿吧。”
“外婆在的时候,很喜欢你。还记得小时候回来外婆给你压岁钱不?”
曾南希点点头,“记得到。”
“可惜呀,外婆的身体不太好,去世得早。”曾忆乡盯着坟头,幽幽地说。
缪珍珍在一旁听着,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下来。
“妈——”,曾南希发现老妈掉下眼泪,感慨的叫了一声。
“没事,没事。只要你心里知道外婆曾经爱过你就行了。”缪珍珍哽咽的说。
“记得到,记得到。”曾南希说完,给老妈擦眼泪。
“走吧”,曾忆乡对缪珍珍说,然后又对曾南希讲:“儿子,点鞭炮。”
等老爸老妈走到安全位置,曾南希点燃了鞭炮。霎时,炮声隆隆,烟花缭绕。
从阳春坝回程,一家人都没说话,车厢内安静的声音能够听见彼此的心跳。
曾忆乡握住缪珍珍的手,拍了拍。缪珍珍回过头,对老公笑了笑。
斯人已去,活着的人就应该活得更幸福才对,这样才不至于有损于逝者的心愿。
这个时候姐姐打来电话,说午饭做好了,大家都在等着他们一家。
缪珍珍回姐姐,15分钟内就到了。
等缪珍珍和曾忆乡、儿子到家时,一桌人已经坐好,就等他们的到来。
“抱歉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曾忆乡赶紧抱拳歉意。
“没事,没事,我们刚刚坐上来。坐,妹夫。”王五哥招呼道。
“嚯,有河鲜?”曾忆乡眼尖,一眼就看见了中间摆着一盆“水鼻子”。
“昨天,老汉儿说你爱吃野生河鲜,我专门找了卖鱼的给我留了3斤‘水鼻子’。现在禁渔,这东西不好搞,还贼贵。”二哥说道。
曾忆乡一方面很感激老丈人、二哥对他的关心,一方面又觉得他们这样做违反了国家的禁渔令。
正当他东想西想的时候,二哥对他讲:“妹夫,这东西趁热吃才好。”
“哎,好,大家一起吃!”曾忆乡没法装矜持,总不能冷落了老丈人和二哥的心吧。
这鱼是二哥做的,味道相当不错,香辣适中,味道醇厚,地道的蜀南味道。一旦动起筷子,曾忆乡也顾不得什么禁渔令,他一口气就吃了六七条“水鼻子”。
“二哥,你这做鱼的功夫不错嘛,味道挺巴适。”曾忆乡抹抹嘴赞叹道。
“你都说巴适,那就肯定巴适。我就担心你瞧不上。”二哥谦虚地说。
“哪里哦,真的做得好吃。小缪,这鱼好吃,你多吃点。”
“妹夫,今天你回来啦,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来,我们碰一杯!”王五哥已经举起酒杯走到他的面前。
曾忆乡于是举起酒杯跟王五哥捧杯。接下来,老丈人、姐姐、王小龙都来和他碰杯,曾忆乡一一举杯相碰。一家人喝酒吃饭,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图个开心与高兴。
“二哥,今年茶楼的生意如何?”曾忆乡问道。
“还行吧,具体收入你二嫂才晓得,她对我保密。”说完眼光瞅着二嫂,似乎在向曾忆乡告状。
二嫂只好接过话题,说道:“赚是赚了点,20多万,但是开支也大。”
“我二哥比原来好得多了不?”曾忆乡问道。
二嫂迟疑了一下,说:“好了一些。”
“既然二嫂都说二哥进步了,那请二嫂对二哥的经济管控就松一些,一步一步来嘛。一家人和和气气最重要,和气生财嘛。”曾忆乡的话,二嫂还是要听的。听到此话的二哥脸上笑开了花。
二哥的儿子缪迁在一旁笑道:“我老汉儿都变好了才怪,还不是把钱拿出去输完了才回家。”二哥听到这话却没有生气,反倒说:“你这就是不了解你老汉儿了,我原来是有些混蛋,但是,你小子也听说过‘浪子回头金不换’的话。如今的我改邪归正了,你大爸爸是清楚的。反倒是你,你有孝敬过我吗,孝敬过你爷爷吗?听说你到处借钱,已经跟你大爸爸借了2万块了。你说,到底是我不行还是你不行?”
姐姐眼看要坏事,赶紧喝了一声:“你们究竟是到我这里吃饭的还是来吵架的?简直越说越起劲?都闭嘴,好酒好菜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呀?缪迁,你三爸好不容易回趟河安,你能不能够让她安心吃顿饭?”
缪迁一看大爸爸生气了,也就不再争执,闷着头吃饭。
缪珍珍心里一算,15年了。二哥与缪迁这两爷子的矛盾整整15年了,不但没有随着时间化解,反倒是越来越深沉。
“缪迁,吃完饭莫走哈,三爸有话对你讲。”缪珍珍定下主意,她决定化解这两爷子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