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凪号的殉爆，给整个水雷战队都带来了毁灭性的士气打击。这不仅仅只是战力上的折损，还意味着鬼子们失去了惟一的战术大脑。
当那团炽烈的火球彻底撕裂舰体时，松风号驱逐舰的舰长杉野修一更是戴上了痛苦面具。
按照战术条例，原战队一把手玉碎后，他将直接接任指挥权。
可问题是，这位少佐四个月前才刚刚晋升为驱逐舰舰长，而且一直在东南亚和本土之间执行护航和运输任务，完完全全没有战斗经验。
现在整支水雷战队的生死存亡全系于杉野修一一人的决断，这份重担几乎要碾碎了他的肩头。
片刻后，老鬼子深吸了几口咸腥的海风，喉结滚动着咽下所有犹疑。他忽然直起腰杆，佩刀刀鞘重重磕在甲板上
“全舰突击！战速33节！炮、雷击战，开始！”
“我们要突击八路军的巡洋舰，击沉那艘特鲁安级并逼迫敌驱逐舰转向，最后再集体拉烟转进。”
“蝗国兴废在此一役，各员一致，健斗不怠！”
伴随着新任指挥官的作战命令，以及笔直升空的红色照明弹，整个水雷战队化作刀刃，正对着北海舰队的咽喉刺去。
可好景不长，杉野修一好不容易调集起的情绪，很快便被神风号的无线电讯息撕得粉碎。
“鱼雷！正前方发现鱼雷！鱼雷接近左舷！右舷发现鱼雷！快转舵回避！”
真实海战中，军舰规避敌人鱼雷的最优解是提前机动。鱼雷节拍这种极为特殊的情况，基本上都是应对航空鱼雷时的无奈之举。
听到同僚的提醒，临时指挥官杉野修一大吃一惊，紧接着赶忙举起望远镜观察海面。
但炮弹激起的海水，几乎遮盖住了舰桥内的视线，他只好向舰员们求证。
过了几秒，在确定松风号的了望手，以及甲板上的战斗人员没有任何发现后，老鬼子怒气冲冲地骂道：
“田原少佐，根据东南亚和南太平洋传回的情报，丑、法两国的鱼雷射程均不超过五千米，我们现在明明在敌人的射程之外。”
“未战先怯可是死罪，我看你是安逸太久，开始怀念精神注入的滋味了！”
“再说了，目前整个舰队即将抢占到优势雷击位。我们不能改变航线，否则将会错过发射鱼雷的唯一机会。”
二战时期，本子海军内部始终强调着下级要绝对服从上级，各舰指挥官要严格遵循战队司令的指令。
武士道精神中的忠君思想，进一步强化了对上级命令的盲从，任何质疑的表现更是会被所有人视为耻辱。
正因如此，本子舰长若发现长官的指挥有误，一般都会选择玉碎式地执行而非抗命，这就是田原平八不敢顶嘴的主要原因。
不过沉默并不代表等死，神风号的舰长还是将消息传给了身后的同僚，并且做出了一系列的应对措施。
“传我命令，调整三年式舰炮，九六式机关炮和九三式机枪的射角，准备拦截鱼雷！”
“航海长，我允许你在必要时刻用舰艏或非关键部位撞击鱼雷，牺牲局部结构以提高整舰的生存几率。”
“八嘎，早知道我就应该带上几颗九五式深水炸弹，否则现在也不至于要用枪炮来诱爆鱼雷！”
田原平八的命令看似井井有条，但明眼人都能读出其中的垂死挣扎。
无他，只因靠舰炮射击拦截鱼雷的难度太大。
原本时间线中，整场二战类似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五，就这还是在精英舰员和运气的双重加持下。
就凭神风号上的新兵蛋子？还是洗洗睡吧。
至于用非核心区撞击鱼雷断臂求生，那就更离谱了。在全世界各大主要参战国的驱逐舰，有明确记载且成功存活下来的只有dd-450奥班农。
嗯，这艘船现在属于八路军北海舰队，也就是说本时间线的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
就在田原平八瞪大双眼，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鱼雷海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响。
“松风号被鱼雷命中！”
此话一出，老鬼子直接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脸上。他现在恨自己没有话语权，也恨杉野修一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不过事已至此，田原平八只能打开无线电，再次提醒身后的友军舰艇，尽可能地减少伤亡。
“松风号大破，神风号接任指挥！正前方发现鱼雷，是鱼雷海！各舰注意观察，允许自由机动躲避！”
话音刚落，舰桥内又传来一阵巨响。
了望手带着哭腔的声音紧随其后，再次给水雷战队的第三任指挥官送上了一记暴击。
“春风号中雷！左舷大破！水线以下被击穿，他们正在迅速进水！”
闻言，田原平八赶忙跑出舰桥，扭头看向春风号。
那艘满载排水量一千吨的驱逐舰，此时像被巨人重拳击中一般剧烈颤抖。
甲板上腾起了一团团夹杂着火焰的黑云，两门25毫米的九六神炮更是连带着炮组人员被冲击波抛向了天空。
“第二枚！”
在老鬼子的注视下，又一颗鱼雷接踵而至，狠狠撞进春风号的舰尾。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它的尾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鱼雷舱内的533毫米鱼雷被引爆，引发了一连串更大的爆炸。
冷战科技的鱼雷，对付十几年前的老旧驱逐舰，那可真心是手拿把掐。
“朝风号！中”
“栗、栂号也完了！”
“我们是水雷战队最后的希望！”
看着海面上不断升腾的水柱，感受着舰桥内沉重的气氛。田原平八拔出自己的指挥刀，对着前方的北海舰队嘶吼道：
“天闹黑卡！板载！”
······
二十五分钟后，北海舰队的首秀彻底结束。对于新生的中国海军来说，此战真可谓是大获全胜。
不一会儿，各舰抓俘虏的工作也顺利结束。
看着不远处丑国海兵拿着冲锋枪，把鬼子落汤鸡往跳板上逼的传统情节，旗舰舰长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谁爱管谁管吧，反正友军的事他可管不了。
就在李玉杰准备返回舰桥，记录本次海战的全程经过时，两名山东大汉押着一头鬼子尉官来到了他面前。
“舰长，这鬼子应该是甲3船上的军官，包里则是他的随身物品。”
此话一出，李玉杰立马来了精神。
陆军俘虏见过不少，但鬼子海军俘虏和战利品，同志们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带着期待，他接过包裹，放在一旁的台子上小心翼翼地摊开。不过映入眼帘的物品，却让所有人大失所望。
“武士刀、王八盒子、军官证、照片，没了？”
“不是，你们海军一直看不起陆军，称他们为没见过世面的叫花子吗？依我看，你这海军大尉也穷的叮当响啊。”
“呸，真晦气，一件像样的战利品都没有。”
眼瞅着李玉杰开始把玩自家祖传的武士刀，鬼子大尉如同回光返照一般，拼命挣扎又破口大骂。
“八嘎！你可以处死我，可以把我扔到海里喂鱼，但是不能侮辱我的人格。陆军马鹿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相提并论。”
“就算是冈村宁次那个大将，也得低声下四地向我们求援。”
“再说了，你们的破船这次能赢，还不是靠空中小人的鱼雷偷袭。有本事用我来交换俘虏，咱们以后到海上真刀真枪地再打一场。”
听到偷袭二字，赶来凑热闹的传奇舰长菲利普顿时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合着我正儿八经在渤海击败你们算偷袭，南云忠一带着机动舰队轰炸珍珠港才叫光明磊落呗。
再联想到东南亚的烂摊子，他用二把刀的日语吐槽道：
“你们的陆军我没接触过，穷不穷我还真不清楚。但是海军我熟啊，连油料都得东拼西凑的舰队难道还不是穷逼？”
“在我们欧洲人的眼里，你们轴心三巨头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臭要饭的。”
“啧，我甚至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们德、意、日三国本土的油田加在一起，还不如八路军的延长石油储量足。”
“依我看，你还是早点投降吧。实在要死撑着，那就早点认罗马尼亚与荷兰当爹。差点忘了，现在荷兰处在流亡状态，那还是让你们的天蝗任清窃宗吧。”
虽然不知道清窃宗这个外号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单凭一个清字，鬼子大尉就猜到了眼前的欧洲人在嘲讽什么。
怒急攻心之下，他一边疯狂挣扎，一边反驳道：
“你放屁，我们的头号盟友独霸欧洲大陆，差一口气就能打进老毛子的首都！二号盟友的实力也不差，明年年中就能彻底占领非洲！”
“我们，大日本帝国联合舰队，在太平洋上追着丑国海军打。要不是八路军的空中小人频频偷袭，那尼米兹早就滚回东海岸了！”
“至于油，谁他妈缺油了！我们轴心阵营的科技天下无敌，早就研究成了成熟的合成”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海军大尉赶忙用几句家乡土话糊弄了过去。
不过老鬼子并没有发现，此时的菲利普正在尽力掩饰着脸上的惊愕，并且还把李玉杰拉到了舰桥的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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