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其实是个好字眼。
开国之君是周武王之子唐叔虞,后来晋国壮大,霸业持续了百年。
一直都是春秋后期最强大的国家。
只有楚国能与它掰手腕,哪怕三家分晋。三家也是并列为战国七雄。
晋这个字儿,很高贵,很强悍。
但张霸是个穿越者,烂晋也不是说说的。在大一统王朝之中,论烂的程度,没有能与它争夺第一的。
司马家干的那些肮脏事,罄竹难书。
这一次。朝廷封他为晋侯,这要是确定下来。这以后就是国号了。
张霸不认这个字。
蔡瑁有点奇怪,但仔细看了看张霸的神色,察觉到了嫌弃。他精神一振,拱手说道:“明公说的是。晋不是个好字眼。而韩太弱小,配不上明公赫赫武功。赵、魏各有强盛的时候。我以为可以从中取一个。”
张霸白了这家伙一眼,你说了等于没说。谁不知道韩是凑数的?
蔡瑁被看的有点尴尬,也有点慌张,连忙低下头来,不再插嘴。
陈宫、戏志才、荀攸也是各自奇怪,为什么张霸不喜欢晋?
荀攸想了一下后,很主动的振袖说道:“明公。无论晋、还是赵魏韩。都是大周诸侯,何不以周为号?”
陈宫眼睛一亮,微微颔首。
戏志才笑着捏了捏胡须。大周八百年江山,又是定都洛阳。
周侯好,周侯好。
张霸眼睛一亮,抚掌而笑道:“好,好。周好啊。好字眼,好吉利。”
“就以周为号。”
自己真是灯下黑了,以为河东起家,就要用什么晋、赵、魏、韩,一时间没有想到大周。
蔡瑁一脸懊丧,我怎么没想到?大周!!!!
事情就这么定了。
第一。张霸正式上表朝廷,辞让。
第二。张霸私下里给尚书台写信,按照戏志才的建议,辞了财帛的赏赐,儿子们的爵位。
并改号为周。
其他都接受。
是为大将军、大司马、录尚书事、周侯。
以太原为封地,晋阳为侯都城。
剑履上殿,入朝不趋,参拜不名。
嫡长子张冲为世子。
另外。张霸又根据尚书台的书信往来,知道了张昭、王朗、关羽等人的难处。
他与军师祭酒们商量了一下,免张纮中牟侯相官位,入为大将军长史,取代张昭。
同时让张纮代替自己这个大将军,入尚书台录尚书事。
升关羽为车骑将军,继续录尚书事。
升张昭为左将军、录尚书事。
通过这一次尚书台的官职调动,张霸满足了张昭、王朗人手不足,希望补一个人的期望。
毁灭了关羽离开尚书台的希望,但给了补偿,升了官儿。
没办法。
这位表哥。张霸是当“曹操的夏侯惇”、“刘备的诸葛亮”用的。
股肱之臣,定海神针。
不可轻动。
洛阳待着,等他开国关羽就是第一功臣。
不用奋斗。
如此一来,朔方州的事情都安排了,朝廷的事情也安排了。张霸打算在云中城逗留几日,军队休整休整,便前往晋阳,弄掉张燕、丁原。
蔡瑁、戏志才、陈宫、荀攸本该一起离开。
蔡瑁诚恳请求留下。
于是只有三军师离开了。
张霸知道蔡瑁的心思,太迫切了,脸上写着三个字。我要官。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笑着说道:“德珪啊,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蔡瑁一脸激动,躬身行礼道:“大将军常在外征讨,不辞辛劳。我不愿意待在朝中,做个太中大夫,只领俸禄。想求取大将军府一官半职,尽绵薄之力。”
张霸忽略了蔡瑁的殷勤期盼,一脸认真的摇头说道:“德珪啊,你这想法不好。出力不在于什么身份、地位。”
顿了顿,他又满脸诚恳道:“太中大夫,是随驾的天子近臣。现在皇帝渐渐长大,如果有小人作祟,说我坏话。朝廷就要天翻地覆了。你帮我盯着,看着,我放心。”
“你不仅是出了力气的,还是我的股肱之臣。”
蔡瑁心中拔凉拔凉的,张了张嘴,但只能满脸苦涩的行礼道:“是。”
能怎么办?大将军都这么说了,自己还能反驳吗?
蔡瑁垂头丧气的走了,张霸挺开心的。
这就是“怎么一本正经的驳回属下,讨要官职”的本事。
蔡瑁你就继续当吉祥物吧,合适。
张霸虽然车马劳顿身体不舒服,但睡了一夜,就又龙精虎猛了。
朔方州的大事都安排好了,但不代表张霸没有事情可以做。
张霸吃了早饭,又散步消食,打了三套拳法之后。张霸带上了典韦、许褚以及数百铁骑,出了城池,体察民情去了。
巧了,来到了百姓柳甲家。就是那个有匈奴妻子,还有一双便宜儿女的。
柳甲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诚惶诚恐的迎接张霸,进入自己的帐篷。
然后,他就尴尬了。自己这破地方,实在是拿不出什么东西可以招待大将军的。
张霸当然不会让百姓窘迫,让亲兵取来了肉干、果脯进来。并很有亲和力的叫来了柳甲的匈奴妻子,以及便宜儿女,铺了毯子,席地而坐。
不过哪怕张霸再亲民,也消除不了柳甲一家的拘谨。
柳甲基本不说话,都是张霸问,他回答。
匈奴妻子更是瑟瑟发抖。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的部落是被眼前这个男人消灭的。
她没有反抗报仇的心思,但恐惧、畏惧。
仿佛自己身边坐了一位天神。
还是柳甲心疼妻子,主动对张霸躬身行礼道:“大将军。小人的妻子身子不适,请大将军允许她带着孩子去内帐歇息。”
张霸这才注意到柳甲的匈奴妻子神色不对,说道:“下去吧。”
“多谢大将军。”柳甲一脸感激,然后转头看向妻子,眼神示意。
匈奴妻子如蒙大赦,连忙对张霸行礼,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
“呕!!!”然后,张霸就听到了女人干呕的声音。
张霸眼睛一亮,问道:“可是有了?”
柳甲一怔,然后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红霞,憨厚道:“是。”
“哈哈哈。可喜可贺啊。”张霸哈哈大笑了起来,叫来了亲兵,弄了一些物资,作为礼物。
柳甲一脸慌乱,连忙说道:“大将军。大将军。这可不行,这可不行。小人我啊,命都是大将军救的。又分了田地、牛羊、妇人。可不敢再要大将军的礼物。大将军也不必担心小人,小人有手有脚,能养活妻儿。”
张霸摆了摆手,笑眯眯道:“这点礼物,于我来说,不过九牛一毛。拿着吧。不要有心理负担。”
“好好为你妻子调养身体,争取生个足月的大胖小子。等他长大,教他骑马。”
“还有你那便宜大儿子。好好教他汉话,汉人的忠孝。”
“这样。河套就有了足够的汉人。翻身上马就是骑兵,就永远也不怕草原人欺凌我们了。”
柳甲不想哭,但是眼泪却是不停的冒出来。
大将军.......明公啊。
张霸在柳甲这里坐了一会儿,就去了下一家。柳甲送到门口,低着头弯着腰,直到张霸走远了,才抬起头,脸上露出坚毅之色。
大将军放心,我一定好好养马,种田。
生孩子。
大将军说的对,只要我们河套有足够的汉人。男丁上了马就是骑兵,就不怕草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