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陪着小鱼儿去西北的是青山和青禾,青提多少有些不放心,但是小鱼儿那一摊子事他还得担着。
白耕年这位新上任的文昌公选在秋高气爽的时节出发西北,只为了躲避西北夏日多情的阳光,争取入冬前赶到目的地。
得到消息的驻守西北的余、白二人先是抱头痛哭一番,然后开始为家人们翻修府邸。
家里来人了,可不能让他们跟着受苦。
余念恩的亲王府就在甘州,虽有官员不赞同建在此处,因为此处离边关太近。结果这位亲王说我是来守边的,我家不在这儿,你打算让我住哪?
白家老大现在是甘州、肃州两省巡抚,所以府邸建在肃州首府肃阳。
两地离当年高祖龙兴之地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没办法,边疆局势瞬息万变,他们得深入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才能掌握第一手材料。
不过等祖父(外祖父)来了,他们是打算让他留在当年生活过的地方,没必要跟着他们受苦受累。
白家的车队缓缓向西北进发。
想象中策马奔腾的场景是没有的,小鱼儿正困在外公的车里,勤学苦读。因为外公说了业荒于嬉,所以出来五天了,除了打尖住店他真是没嬉过!
外公什么的太可怕了。
“可惜时间紧张,不然倒是可以绕道去五台山看一看,呵呵。”老太傅也许手中正读着游记,所以此刻放下书感叹了一句。
“我们现在要去是不是得掉头?”小鱼儿赶紧接茬。
“嗯,时间太紧张,还是算了。”白耕年摇头叹息。
“外公,咱们又不赶去上班,着什么急?”小鱼儿不解。
“呵呵你是不知道西北风的威力,等你体会过了就知道我着什么急了。”
“外公,我以前总听人说喝西北风喝西北风的,西北风顶饱吗?”
“哈哈哈何止顶饱,简直撑得很。”白耕年干脆放下书,认真地笑了一场。“你们还真是不知人间疾苦啊,倒是应该把留京那几个都带出来喝喝那风!”
“咱们都去了,他们也早晚会跑去的。”小鱼儿不甚在意。
“为什么?就为了看望我们?”老爷子摇摇头,“不值当。”
“哪有那么简单,我二哥要加入西北军那谁能拦得住!尤其咱们在那里,顶多明年,他一定会跑来的。”小鱼儿一脸我就是这么了解的样子。
“哦,那除了他呢?”白耕年问道。
小鱼儿凑到老爷子跟前,压低声音道:“我就跟您一人说哈,太子哥哥的那个东西,”说着比划了一个开花的手势,“就是给西北研发的,到时候配送的时候他和我哥肯定偷偷跟过来,这事儿也就今年的事!”
说完用肩膀撞了一下白老爷子,接着说道:“所以他俩才没反对您和外婆来!哎呀,说起来因为您这事还不得提前啊,搞不好半年就造好了。毕竟技术都成熟了。”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白耕年自然知道这事非同一般,不过他都不知道事,这孩子是怎么知道的?
“外公,再告诉你一个独家秘密哟。”小鱼儿趴在白耕年耳边说,“大炮的设计图是我给太子哥哥的。”
“你这两年乱跑,和这事有关?”老爷子被传染了一样,也压低声音说道。
“可不是!材料不好找啊!咱们那矿石提纯可是费了老鼻子劲了。”小鱼儿甩甩胳膊,仿佛干了很多活一样。
“打住,别再说了。以后这话对谁也不要提。就是你的外公、外婆也不行。”老爷子严肃起来,叮嘱道。
好家伙,好想接着问怎么办!死孩子,没事说什么秘密。我还是下车找老婆子去吧。
小鱼儿望着外公快要跑起来的架势很迷惑,这是怎么了?我又不吃人,跑这么快。
不过,嘿嘿可算不用看书了,哎呀妈,我看这么多经史子集干啥,不当吃不当喝的!
却说白老爷子并未第一时间去找白夫人,而是找上了带队的侍卫首领,这人是帝后选派的四个大内侍卫之一,叫无双。
“你选两个人暗中跟着小鱼儿,别让他乱跑,这孩子让人心慌。”老人家摸摸心脏说道。
“回文昌公,太子已经拨了暗卫专门看着呢!人就藏在附近。”
“哦?那还好,我是看罗家跟来的几个小子都太年轻。”
无双心说虽然年轻下手可黑着呢!
小鱼儿招来青禾,“咱们出去打点野味儿如何?”
青禾摇头,“不是咱们,是我,你好好待在队伍里,你拉弓的功夫兔子都能打洞跑了!”
小鱼儿很气,“可我想骑马!你看这天气多好,不骑马多亏得慌。”
“那可以,让青山陪着你吧,只是也只能慢慢骑。不然晚上有你好受的。”青禾又说。
小鱼儿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跳上马背,和青山并排走着。
“青禾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毒舌的?”小鱼儿抱怨道。
青山不禁一乐,“自然是和你一起跑出去半年后就这样了。”
小鱼儿一听也一乐,“你是说我们找矿山那次?那次是苦了他了,哈哈哈。”说着打马慢跑起来。
青山无奈,只得带人跟了上去。
已然入秋,层林染红,溪水潺潺,正在抢收农人并不会因为远方的游人停下手上的动作。
小鱼儿跑了一阵,又跑回车队,对正在聊天的老人家说道:“外公外婆,前边有个浅滩,方便饮马,又有树荫,咱们就在那埋锅造饭吧。”
白夫人看着这生龙活虎的半大小子,心情也好,“就按你说的办,正好我也想活动一下筋骨了。”
得了答案,小鱼儿又传令去了。
“当年我还以为这孩子要留不下呢。你是不知道,刚满月那会,我去看他,哭起来就跟小猫叫似的!一晃眼,也这么大了,还长得这样好看。”
“呵呵,咱们都是有福气人,子孙自然也是有福气的。这孩子又聪明又淘气,倒是让我忽略了他的长相,细想下怎么长得有点女相。”文昌公白耕年好眼力。
“胡说什么呢,这孩子就是太会长了,眼睛随了他爹,脸型、嘴巴随了雪儿,精挑细选似的。再说现在才十岁,等再大点就该像男孩了。”白夫人辩解道,似乎为了增强说服力,补了一句,“小时候都分不清男女的。”
白耕年一听也对,便也没多话,准备下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