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震惊过后，赵竹竹又迅速冷静下来，她觉得自己可能太敏感了。
虽然肖蕴不戴眼镜却频繁摸鼻子，做推眼镜的动作，但可能只是单纯的鼻子痒呢？
就算不是鼻子痒，她怎么可以联想到齐浩淼呢。
‘清醒点！’赵竹竹在心中提醒自己。
齐浩淼和肖蕴虽然都是寡言沉默型的学霸，但除此之外，也就刚刚这个推眼镜的动作相似了。
可但凡是个戴眼镜的，推眼镜的动作九成几乎都这样，这能算什么证据？
除非齐浩淼也是不戴眼镜但喜欢做推眼镜的动作，那才能当做证据。
赵竹竹走了会儿神，再抬头时，发现肖蕴还在桌对面没动。
“不走吗？”她问肖蕴，“你还在这里约了别人吗？”
“等你。”肖蕴言简意赅。
赵竹竹不是很想和肖蕴一起回去，他大概还不知道自己耳机里的秘密已经被学校里的其他人都知道了吧？
如果两个人再并排走回去，被知道肖蕴的事情的人瞧见，恐怕又要传一段时间的流言。
可赵竹竹又不知道该怎么和肖蕴提这个事，比起一起走回去被传流言，似乎跟肖蕴说自己刚刚听到了他喜欢自己这件事，更加尴尬。
见赵竹竹犹豫，肖蕴破天荒在她面前皱起了眉。
“不想一起走？”他问。
“没没没，没有，走吧。”她连忙拎包站起来向门外走去，肖蕴跟在后面。
*
赵竹竹一开始和公司提议做一档全素人学霸玩剧本杀的综艺时，高层夸赞了她的提议：“很有创意。”
但是暂时不打算做。
目前手头项目太多，像这种有点新意但不确定会不会赚钱会不会有人看的节目，高层愿意投资试水，但不打算立马着手去做。
直到赵竹竹和肖蕴谈好，将他的资料发回公司。
看着他优秀到无可挑剔的履历和长相，上面半小时后就拨打了赵竹竹电话：“做吧，这个节目，可以做。”
而赵竹竹和肖蕴也没辜负RS高层的期望，节目播出后，一炮而红，本来只是网综，却被各电视台争着续第二季第三季。
网络上对这个节目的评价一面倒的全是夸。
【好酷啊，看学霸解题，原以为剧本杀就是角色扮演过家家，没想到几个学霸凑在一起，还真有种看推理剧的感觉！！】
【呜呜呜好羡慕他们的脑子，怎么长得啊？！】
【明明是刷题间隙来看会儿剧，这下好了，看得我热血沸腾，恨不得熬夜再刷几套题，决定了，梦想是名校！以后也要成为这么厉害的人！】
【虽然抛去头脑加成的情况下，他们又帅又美，颜值都很优秀了，可是每当他们头脑风暴，智商交锋的时候，呜呜呜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感觉他们的魅力又瞬间扩散了几百倍。】
有家长也看了这个综艺，看后还推荐孩子一起看。
剧本内容吸睛，但又不纯粹为了吸睛增热点，每个本子都有要表达的东西在里面，往往每个案件结束，都会传播些正面思想出来，又经常结合时事，每个案子结束后，大家会拿其中比较有争议性的话题出来讨论，常常出圈。
节目火了。
肖蕴更火了。
找他上各种节目或者问他是否有兴趣签经纪公司的人排成长队，和当初他高考满分各大院校招生办排着队求他入学的盛况有的一拼。
不过肖蕴统统拒绝了。
“这才比较符合他的人设，清心寡欲的学霸。”
“之前他答应上综艺我还挺惊讶的，以为他打算往那边发展了，感觉他和综艺这俩字放一起都觉得割裂。现在看他拒绝了，我才觉得正常，肖神怎么会上综艺，和娱乐圈那群人扯在一起。”
“这不好理解？”
“咋了，有内幕？你知道？”
“第一季是赵竹竹主策划，他去帮忙，不稀奇吧？听说赵竹竹把版权卖了，赚了不少钱，二三季都不是她在管了，你觉得肖神还可能去吗？至于其他经纪公司什么的，更别想了，除非赵竹竹亲手拿着RS的合约来找肖神，那倒真有可能。”
“对了，肖神喜欢赵竹竹，差点忘了。”
为了喜欢而下凡。
磕了，狠狠地磕了。
虽然肖蕴和赵竹竹在这个综艺后再也没有一起出现过，校园里偶尔相遇也只是点头打个招呼，可大家就是莫名觉得好配，觉得这两人应该已经在一起了。
实际上两人只在节目结束后有过一次短暂的对话，然后再也没联系过彼此了。
赵竹竹恭喜肖蕴又一次火遍全国，肖蕴趁机提议想要和赵竹竹长期合作。
“长期合作？”赵竹竹疑惑，她思索了一会儿试探地问肖蕴，“肖神，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用钱？”
她还没自恋到觉得对方会因为喜欢自己，连学业都不管了，跑来签经纪公司。
可肖蕴的回答偏偏印证了那个最不靠谱的答案：“一定要有理由吗？”
赵竹竹听懂了。
原因还真就是喜欢自己。
赵竹竹不能理解肖蕴的思路，肖蕴此刻做出的事情，和当初为了顾源放弃清华资格的自己有什么区别？
她觉得肖蕴有点不理智，也因此，更觉得他不是齐浩淼了。
齐浩淼比肖蕴成熟，他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也永远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不谈前途光说理想，在齐浩淼的排序中，大于情爱，大于一切。
“可以签你，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你想签，都可以签你，你愿意进入RS，是RS的荣幸，我老板们听了绝对乐开花，只是……”
赵竹竹劝肖蕴：“你还是再想想吧，这种有关前程的决定，不要做的那么轻易。”
你儿时起蝉联第一，努力读书，付出的汗水不亚于我。
难道就是为了签娱乐公司？
“只是参加综艺，我很欢迎，随时都可以给你安排，但如果要真正签公司，请你一定要慎重考虑再三。”
*
继《学霸们的茶话会》后，《女团100分》在播出后也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这成功和高栀子分不开关系。
她作为出演过陈导电影女一号的人，居然现身选秀节目，光是为了看高栀子，就有一大批人守在电脑前等待首播。
有了基础观众，只要节目质量过硬，那出圈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在第二期播出后，#《女团一百分》第三期能不能提前播出！#的词条已经登上了热搜第五。
赵竹竹成了业内新传奇。
楚庭琛和业内几个朋友聚会时，老友们都找他打听赵竹竹这个人：“这小姑娘，看人准，签一个火一个，点子还新奇，颇有你当年的风范。”
“还行吧，也就是运气好，不用把她吹的那么高。”楚庭琛话是这么说的，但上扬的嘴角已经出卖了他。
“是啊老楚，讲讲，你在哪儿拉到的人才？人家怎么就愿意在你RS高就了？细说，主要是说说你给她开了什么好处，让上清华的来给你打工。”
说到这个，楚庭琛更骄傲了。
“啊？没开什么好处啊，就和普通员工的合同一样啊，没有特殊优待。”
其他人撇嘴，明显不信：“吹吧你就，一点好处没有，人家好好念书呢，怎么突然跑来给你干活？”
“就是啊，几千万的衣服说买就买，说送就送，帮手底下艺人公关向来自己出钱，边带艺人边写创意出来，这是什么奇才，让你用普通员工的薪酬搞定了？这不是扯淡的吗？”
“信不信由你们。”楚庭琛耸肩，“而且我当时不是很想签她，你们也看过那张脸了，当艺人带来的价值可能更高，我就一直没同意。后来还是她带着蔚闻来签约，愿意55和我们分账，我才同意的。”
“什么？！”
“谁？！几成？！”
“蔚闻？！！！”听见这话的人几乎都要被气到去世。
那可是蔚闻，在陈导电影上映后，不少公司崩溃，纳闷怎么之前没注意到这么个好苗子，觉得他就像是凭空出世似的。
纷纷扼腕叹息，没能签到蔚闻。
结果，楚庭琛这只臭狗，不仅签到了蔚闻，还是不平等条约55分成的，太恶臭了，听得周围人牙都酸了。
“老楚，我这人有红眼病，看不得别人走运，希望你识相点，现在就滚出会所。”
“是的！滚远点，我怕我克制不住冲上去咬你！”
楚庭琛不说话，只是拿着酒杯笑个不停。
大家看他这样就来气，纷纷啐他：“瞧他那春风得意的劲儿，真看不惯。”
“人怎么能一直走运的，我不信，除非让老楚最近倒倒霉，不然我接受不了。”
正闹着呢，忽然有人拍了拍楚庭琛的胳膊：“别几把笑了，你手机亮了。”
其他人闻言也看向楚庭琛旁边的桌面，手机屏幕确实亮了，有离得近的人瞥了眼，乐了：“哟，这不是你冤家吗？主动给你打电话？看来这次事儿大咯。”
“说倒霉就真倒霉啊。”旁边人幸灾乐祸。
楚庭琛的好心情也被这个电话一扫而空了。
是贺屿的电话。
其实楚庭琛已经有一个月联系不上贺屿了，他现在越来越不服管了，楚庭琛对贺屿彻底失望，最后一次通话的时候楚庭琛只和贺屿说了句“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吧”，便再也没主动联系过对方。
还以为两人下次通话要等到贺屿合约到期那天了。
不过楚庭琛倒也没乐观到觉得贺屿给自己打来这通电话，是为了求和，或是给自己台阶下。
他太了解贺屿了。
正如其他人打趣的那样。
这通电话，多半是贺屿惹了什么麻烦自己处理不了，才勉为其难联系了楚庭琛。
“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见楚庭琛要去一旁接电话，大家虽然很不舍，想让他留下来看会儿笑话，但毕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还在同一个圈子里，什么内幕不知道啊。
不猜都能知道，接完这通电话的楚庭琛心情一定糟糕到了极点。
他们才不想在这个关头触霉头呢。
大家预料到了楚庭琛接起电话后会瞬间脸黑，十有八九要开骂，不过骂完还是会去处理烂摊子就是了。
只是这次有些不同。
电话那头的贺屿不知道说了什么，楚庭琛脸不仅没黑，甚至变得煞白，唰地一下，一点血色都不剩了。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握着电话的手直发抖。
“怎么了这是？”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不对劲，上前围住楚庭琛。
“别着急老楚，遇到什么事儿了？”
“是啊，什么事不能解决啊，给你吓成这样。”
楚庭琛也不说话，只是一直抖，都快抖成个筛子了，才哆哆嗦嗦地开口。
“贺屿……死了……”
“什么？！”
贺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