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大家一直拿栀子打压他，心里不爽吧。”赵竹竹回忆，“上次我去剧组探班的时候，他还挺nice的，粉丝给他送奶茶，他还会给栀子分一杯，我本来还以为这人挺好的呢。”
“那时候还没起冲突吧。”
这不稀奇。
不过赵竹竹和赵清清两人都比较迷惑的是：“嘚瑟自己早收工，真的能伤到人吗？怎么感觉他的行为这么小学鸡啊。”
两人又重新播放了一遍视频，这次主要观察高栀子的反应——
情绪稳定，像是没听出聂朔的弦外之音。
高栀子看上去很诚恳，称呼聂朔前辈的时候，双眼里似乎还有崇拜？
“确实，没伤害到栀子，反而像是成为了激励她的动力，我感觉栀子听完他说的话，会一边把他当目标，一边给自己打气下次也要一遍过。”
“嗯……我也这么觉得。”
“不过我还是想帮栀子找点面子回来。”赵竹竹越看聂朔越觉得这人欠教育。
这件事如果落在赵竹竹自己身上，她多半是不会搭理聂朔的。
可欺负高栀子，那含义就不同了。
赵清清也赞同：“想个办法给栀子出出风头，别想那种太幼稚的打脸戏码，一个男三还配不上我们俩自降身价，只要让栀子越来越好，他自己就会越来越生气，小吊子，气死他。”
“我先问问陈导吧。”赵竹竹敲键盘输入，“毕竟是他的剧组，我们去闹事不太好的。”
不过她觉得陈导应该会同意，不然为什么特地发这条视频给自己？
怕赵竹竹去找事的话，干脆藏起来这条视频，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吗，高栀子那么迟钝，根本没看出来别人在针对自己，更不会打小报告了。
【赵竹竹：陈导，我记得这个人和栀子有矛盾，可是这是拍戏期间，不该以拍戏为重吗，整这么多幺蛾子，不好吧？】
【陈嘉荣：不用铺垫这么多，我发给你看，是因为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了，每一次高栀子戏没过，他都会去炫耀自己能提前收工。高栀子看不出来，但化妆师看出来了，我让她再有这种事就录下来。】
【赵竹竹：那……您给我看的意思是？您不怕这个视频流出吗，到时候肯定会有舆论压力，对电影宣传是不是也不好？】
【陈嘉荣：无所谓，他最好受不了舆论自己滚蛋，妈的，最烦拍戏期间搞宫斗戏码的人。】
“敞亮。”赵清清看完聊天记录对陈嘉荣的脾气很赞赏，“我回去就跟我妈说，狠狠地拿钱砸陈导，下部电影赵家投资了。”
她说话一股土大款的气息。
两人用五分钟的时间，讨论了一下帮高栀子出头的计划。
赵竹竹给高栀子留言：下周去看你。
然后关了手机，继续和赵清清赶ddl。
*
她们大概制定了两个计划。
一，就是最普通的帮演员在剧组刷好感的方法，送餐车。
赵竹竹提前询问了陈导，去的当天，现场一共会有多少人。
陈嘉荣让人统计了一下，二百多人，也有可能到三百人，反正不会超过三百五十人。
赵竹竹就按三百五十人的物资准备了。
她给剧组的五名后勤人员各发了二百元红包。
【赵竹竹：麻烦各位帮我统计一下，除群演以外的每个人的口味，如果不嫌吃着麻烦的话，龙虾也可以点哦，记得要标注忌口，还有饮品喜欢喝什么，也说一下，不过饮品有限制的牌子，只提供苏州阿姐家的奶茶，太分散不好定。】
群演太多，一百多个人，而且当天才能确定要选哪些人做群演，来不及准备他们的食物。
至于费用，赵竹竹和赵清清各出一半，公平合理。
二，赵竹竹调查过，最近聂朔的粉丝们经常来剧组附近蹲点，拍了不少其他演员的黑照，在网上假装是路透图，引导大家来黑，他们专门抓拍最丑的瞬间，挑畸形的角度。
之所以知道是聂朔家的粉丝，那是因为一百多张路透，里面十分之一是聂朔的，也只有聂朔的图不丑。
别家要么黑，要么表情扭曲。
就聂朔正常，在一百多张照片里，他白的发光，甚至有几张还被p过图。
这也太明显。
聂朔的粉丝可以搞这种事，赵竹竹她们作为高栀子的粉丝，也可以搞。
只不过她们比较有良心，不放别家黑图，只拍高栀子就好。
赵清清比较懂摄影，她在网上订购了机器：“买个小白兔吧。我就不买稳定器了，女孩子不好抗，可能会有点对焦慢，不放抖，但是拍摄照片没什么问题。”
“行，你记得教我拍图。”赵竹竹点头。
赵清清本来可以陪赵竹竹一起去的，可惜有个小比赛要参加，半个月前就报名了，不去不好。
赵竹竹和赵清清，两人都算是学霸级的人物，善于学习的同时，也善于总结经验。
一个将自己的经验简化挑重点教导，避免了对方走弯路。
一个输入能力强，能迅速理解对方的意思，短短一天，赵竹竹就拍的有模有样了。
*
前一晚后勤询问大家吃什么的时候，大家就有所察觉了，肯定是哪个演员的粉丝要来拉餐车送人情了。
“不会又是聂朔的那群脑残粉吧。”
“哎，好烦啊，明天肯定又要吵得人没法专心工作了，真的，真的，真的好烦啊，我明天都想翘班了。”
从剧组开工起，就有人频频暴露拍摄地点，其他演员的粉丝还好，来只是为了自家演员，拍拍照，送点东西就走了。
聂朔的粉丝不同，好多有钱的姑娘。
三天两头给剧组安排自助餐。
里面的餐点确实不错，有肉有菜，甚至还有名牌酒，种类巨多。
可这是自助餐啊，大家忙的要死，日夜颠倒的拍摄，根本不能按饭点儿吃饭，好不容易有空了，往嘴巴里塞两口也就得了，哪儿能慢悠悠地走过去挑挑拣拣，边转边吃啊。
而且自助餐不像是盒饭，自助餐占地大，排场也大。
这群小粉丝常常开十几辆车来堵路，从早上五点开始就去摆桌子，摆餐点，吵闹的要命，一直能吵到中午12点。
你去吃吧，要领餐券才能入场，麻烦不说，领的时候人家还要抓着你的手无比真诚地嘱咐：“您好，我是聂朔的粉丝，这是我们后援会为聂朔准备的自助餐，希望您以后多多关照我们聂朔哥哥。”
吃都吃了，那肯定要关照啊。
还得夸两句：“哎呀，聂朔，你的粉丝们真是有心了，这么多次自助餐，得花不少钱吧，下次就别那么麻烦了，定点盒饭就好了。”
聂朔像听不懂，还沾沾自喜地一挥手：“没事，我的粉丝们都有钱，不缺钱，大家吃好喝好最重要，而且盒饭选择性少，还是自助餐好，大家想吃什么吃什么。”
可每次自助餐，都耽误行程，大家根本不想吃这两口菜，谁差这点儿钱啊，大家只想早点收工，哪怕饿一天肚子都行。
今天一听说，问大家吃什么，近乎每个人都苦不堪言。
“不过后勤不是说没菜单吗，想点什么就点什么，龙虾都可以。”说话的人撇撇嘴，“要不我们都点龙虾吧，恶心他们一次，下次估计就不来了。”
“富婆不会差这点钱的，说不定明天是龙虾全宴呢，到时候准备的更久，等着吧兄弟们，凌晨三点之前别想收工了。”
“哎……烦死了，天天都是聂朔聂朔聂朔，男一号那么大的腕儿，也没见人家粉丝天天来刷存在感啊。”
“就是啊，你要真牛逼，走哪儿我们都敬着，根本不用请吃饭，拍快点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这次陈导也说了自己忌口的，爱吃的，情绪还挺平静的，居然一点都没生气？”
奇怪。
*
聂朔第二天是晨戏，按他拍摄的进度，中午之前就会走了，吃不上午饭，所以后勤就没去问他吃什么。
聂朔是在拍完戏准备上车离开的时候，看到有八辆一模一样的奥迪q7，从外面开进了剧组。
“谁的车？这么大排场？”他朝旁边随意一问。
经纪人立马抓了个现场工作人员询问。
工作人员回答：“好像是哪位演员的粉丝吧，昨天调查大家吃什么，应该是又包圆今天中午的饭了。”
说着，他往经纪人身后的聂朔身上看了眼：“可能是聂哥的粉丝吧，一般只有聂哥的粉丝会这么……呃，这么体贴，而且车看着都挺贵，也就聂哥的粉丝有这么高的质量了吧。”
当着聂朔的面，肯定不能说难听话。
小马屁吹的聂朔飘飘然，嘴角情不自禁地上翘。
“确实。”他在心里想，“应该就是我的粉丝，太懂事了。”
陈嘉荣这部电影的拍摄地点根据剧本的进度换了好几次，可是每次更换地点后，总是不出两天，就会泄露出去。
这事儿和聂朔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关系。
他为了体现出粉丝对自己的追捧，经常会不小心泄露地点，比如发照片的时候不小心定位啦，或者传视频的时候不小心拍到酒店的窗户，而那个窗户外的景色，又正好可以定位他所在酒店的位置。
如果这两个方式都没能让粉丝找到地点的话，他甚至还会空降微博粉丝群里，和大家‘平易近人’地聊聊天，谈谈近况，然后不小心说漏嘴，给大家判定位置提供线索。
然后再假装惊慌失措地撤回，叮嘱大家可以来，但千万别说出去，陈导很严厉的，如果知道是他泄露的，可能会削减戏份。
他的粉丝也很懂，不仅去探班，还要在网上先发制人，追击其他艺人的蛛丝马迹，泼脏水，说别的艺人故意泄露行程。
这一次的拍摄地点又是刚更换的，新地点，前天才换。
昨晚聂朔在粉丝群里空降过，原本以为粉丝们准备工作也要做四五天，没想到这么效率，今天就来了。
自己是主角，作为今天的主角，他怎么能先走呢？
聂朔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剧组，得意地扬起下巴。
“走，回去吃个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