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秀玉等人尽管不想离开,但墨子柒最终还是将他们送走了。
尽管她也承受不住成群孩子围着自己哭,两个大老爷们非要誓死守护自己,但墨子柒还是狠下了心,要将他们赶走。
吕秀玉总算是发挥了管事的能力,待缓和了所有人激动的情绪后,才将他们领走,并且离开时关上了院落的大门。
一瞬间,墨子柒觉得院落清净了,耳旁清净了,可心里...却乱成了一团。
那种感觉,就好像将自己悉心培养了半年的孩子们拱手相让,一时间原本热闹的院落已经不再。
而且从今往后...这间院落也不会热闹起来了......
所幸,吕秀玉等人离开时,为墨子柒做了最后一顿早饭。
揭开扣在饭碗上的碟子,能够看见两道素菜、两道荤菜,还有一碗...蛋炒饭。
墨子柒记得,自己第一次前往老吕家中,让吕秀玉做自己管事时,在他们家吃得便是蛋炒饭。
那一次是凉的,这一次是热的。
吃在口中的感觉,远比第一次甜,也远比第一次用心。
可不知为什么墨子柒的心里沉重极了,甚至眼泪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掉进饭碗内。
不得不说,这种回到起点的感觉的确不好受......
“咚咚咚!”
院落外不知是谁,直接敲响了郡主的院门。
墨子柒听到连忙放下碗筷,心中略有些期许的凑到门旁,刚准备打开房门,指尖却停在了门插旁。
“门外是谁?”
“郡主!我是大锅盖啊...这两天一直琢磨怎么做一品锅,好不容易有了点成绩,想让你们都尝尝!~”
大锅盖?差点把他给忘了......
墨子柒连忙擦干泪珠,揉了揉发红的眼眶,随后才拉开了院门,将抱着坛子的大锅盖放了进来。
而大锅盖见到院内寂静的模样,神情明显一愣,随即便望向郡主的背影笑道:“这些小崽子太懒了,什么时间了...居然还睡懒觉。”
“不是谁懒觉,我...将他们都赶走了。”
墨子柒深深叹了口气,并没有回头观察大锅盖的模样,继而补充道:“我也打算将你赶走。”
“郡主...为...为什么啊?”
大锅盖被眼前的状况明显搞糊涂了,当听到郡主准备赶走自己时,圆滚滚的脑袋上露出一副慌张的神色。
“不为什么...你记住离开的时候,去慕尘楼讨要五百两银子吧,记住...远离淮扬城,越远越好......”
“不!大锅盖以前好歹是跟在王爷身旁的人,七年前在龙岭一战中,王爷被困七天七夜,被人要挟前往滕云峰商讨事宜,大锅盖都敢陪着王爷前往,如今哪怕凉王府真的遭遇了劫难,大锅盖也绝对不会放下王爷和郡主离开的!”
没想到,喜欢耍小心眼儿的大锅盖竟然也能够说出这些话......
墨子柒摇头苦笑,刚准备继续劝走大锅盖,却忽然留意到了一句不同寻常的言辞!
七年前龙岭一战...父王被困七天七夜?
我记得...当时传闻是西洲凉王大胜而归啊!
也正是因为那场战役,西洲凉王彻底解决了边疆入侵的问题,并且为如今强大的资源储备打下了基础!
被人困在龙岭七天七夜是怎么回事?还有被人要挟前往滕云峰是怎么回事?
那个时候...好像也是墨子柒被寒江护送离开的时候...好像所有事情的核心,都在七年前......
“大锅盖,你能跟我仔细聊聊那个龙岭一战吗?”
墨子柒示意大锅盖赶紧将院落大门关上,随即让他坐在石桌旁,探着脑袋朝大锅盖问道。
“啊......”瞧见墨子柒的模样,大锅盖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不过看在郡主的身份,他也没有再刻意隐瞒。
“七年前,大锅盖还是王爷身旁的将军,听闻龙岭一带出现大批入侵者,并且扩展速度极快,便跟随王爷一同前往龙岭,准备将敌人驱逐至龙岭以外,巩固大夏帝国的国土。”
“本来...以王爷三十万兵将的数量,在前期将敌人打得溃不成军,可谁料在即将赶到龙岭一带时,却冒出了一群本领极为高超的人,他们似乎拥有凡人难以想象的力量,什么阵法、功法一出现,连我们这些将军联手都难以匹敌,无奈我等与王爷只能退入一处山谷死守,并且靠着啃树皮与野草守了七天七夜。”
“本来我们都以为要死在山谷里面,却不料第八天来了一个青衣老道,站在山谷外喊着,要让王爷前往滕云峰面见一个人,只要他答应了条件,这个人便可以撤走人手,还西洲之地安宁。”
“王爷见此时没有选择,便带着我们几个将领一同前往了滕云峰,前往路途中有人对王爷无礼,大锅盖便起了争执,随即被人一柄飞剑刺穿了膝盖,无奈只能蹲守在滕云峰外,等着王爷和其他将领归来,并手中攥着穿云箭,准备让大军随时拯救王爷。”
“可谁知道...半个时辰过后,王爷神色恍惚的从滕云峰上下来,身上都是鲜血,一问才得知所有跟在他身旁的将领都被杀光了。”
“但是作为交换,对方许诺了退军,并且愿意永不进入西洲之地。”
“所以...这场战役在损失三万军队与十一位将领的情况下得胜了,外人只知道...我们打了一场大胜仗。”
“却没人知道...这场胜仗究竟是如何赢得的......”
蹊跷...的确蹊跷!
墨子柒双目微凝,仔细揣摩着寒霖山抵达滕云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再看到大锅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继续问道:“怎么,难道你还知道什么隐情吗?”
“知道...在滕云峰外,我仔细打量了那些人的装束与谈吐,发现他们根本不是龙岭外的任何一个藩属国,并且以他们的能耐,绝对不逊于任何一位甲师。”
“故此,我以腿伤为由寻了处靠近护卫的位置,仔细观察下才发现他们腰间都拴着一块令牌!”
“什么令牌?”
“令牌上刻着乾坤二字,很明显...这些人,是乾坤道宗的人!”大锅盖面色凝重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