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空像清水稀释过的蓝宝石,点缀着一片片的白色奶油泡沫。
朦胧的睡意由深渐浅,家明突地想起些什么,骤然惊醒地睁开双眼。
他缓缓扭头看向枕边熟睡人,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自己这边的被子,又偷偷地掀开隔壁被子的一处。
不是在做梦,昨晚…
冷风透过缝隙偷袭皮肤,乜棘扯了扯被子继续睡。
家明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他侧过身凝视着乜棘的侧脸,撅着嘴轻轻朝人耳朵里吹了一口气。
打了个寒颤,乜棘掏了掏痒痒的耳朵,把被子裹得更紧了。
装睡的家明再次睁眼,偷摸摸又吹了一口气。
乜棘侧过身,把进风的耳朵压在枕头上。
家明怎么会轻易放过,半撑而起对着另一侧露在外面的耳朵,又是一口气吹进耳道里。
乜棘全身哆嗦了一下,睁眼之前就顺势一扣,把这个恶作剧的捣蛋鬼箍在怀里,压在半身之下。
惺忪的眼神里满是贪婪:“小朋友,你很调皮哦,要好好教训一下。”
“嗤…”家明都笑了,洋洋得意的嘴脸特别自豪,“就凭你?别忘了昨天晚上,我才是骑士,你就是个瘸腿的骡子。”
“哼。”乜棘无情地拆穿,“骑士嘞,你好像用错地方了啵~”
心里暗骂一声粗口,家明一脸的倔强:“我那是…照顾病残。”
“呵?”乜棘一听这话直接冷笑,托起下位者的后腰掐了一把,“是嘛,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不用你特殊照顾。”
“别闹,我还要上班呢。”家明无力地推搡着,身体却因之而越来越热。
不予回应的乜棘得寸进尺,低下头闻嗅着颈肩的味道。
滴滴滴,滴滴滴…
“靠…”该死的闹钟,早不响晚不响的。
乜棘的脑袋随之耷拉了下去,额头贴着家明微微发烫的肩膀。
家明的手从夹肢窝底下伸了出去,手指头在闹钟上摸索着关掉了按钮。
“听话。”家明好声好气,拍了拍乜棘。
“不听。”乜棘把关闹钟的手抓了回来,扣在家明自己的脑袋上轻轻按住,“除非,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家明问。
乜棘一贯霸道的神态下,多了几分自卑的姿态:“我不在的时候,你过的好不好?”
乜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他希望他过得好,又不希望他过的那么好。
很矛盾。
眼皮一沉,家明的声音不大:“挺好的…”
无声地轻吁了一口气,试图吐出了一些,压抑在心口的东西。
那口气,呼在了家明的脸上,如同一根羽毛扫过。
“那就好…”乜棘点点头,慢慢地松开了手,“你去上班吧,我想再补个觉,不用留早餐了。”
默默躺回那半边床,闭上眼就是天黑。
“嗯…”家明没再说什么,兀自起身换衣服洗漱去。
耳边的脚步声,时而远,时而近,乜棘并没有真正的睡着。
家明再次回到房间,折了一套干净的便服,放在床头柜上。
“其实…和你分开之后,我一直都很想你…”家明不知道乜棘是不是睡着了。
把轮椅卡在床边,他便出门上班去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始终闭目的乜棘瞬间湿红了眼,感动的眼泪犹如晶珠漫出眼角,静静地从耳边淌下,湿了枕头。
哭着哭着,就笑了…
笑着笑着,又哭了…
像个疯子一样。
客厅的餐桌上,放了一袋吐司面包,和一盒草莓味的酸奶。
家明留了一张字条:中午回来,给你带饭。
下楼时犹犹豫豫的,还是跑了楼梯。
今天是快乐的打工仔,家明第一次觉得,这十分钟的路程,跑起来是那么的轻快而顺畅,连红灯看着都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