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
看到父母重新坐在一起，黑雾龙还是非常高兴的，只不过现在他们似乎并不想要黑雾龙在这里。
“你先去找耶露姐姐玩一会好吗，我和你的父亲有点事情要谈。”
在安抚完伤心的耶露后，他们最终也还是不得不面对目前最大的问题，魑魅决定先发制人。
“好～”黑雾龙闻言乖乖离开房间。
威尔眼神左右飘忽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鉴定失败！】
“主人想看什么？”威尔想看看魑魅的信息面板，因为上面可能会写魑魅发生改变后的状态，或是其他影响与提示。
可鉴定刚发过去，就被魑魅给弹开了，她抓住威尔的手，略带侵略性地将他按倒。
“其实你现在不用叫我主人了......虽然本来也就没必要。”
“该不会是在想我有没有背叛之心吧？明明我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来救你，还差点搞得众叛亲离......”
魑魅的样貌开始发生改变，变成了与人类无异的样子，瀑布般的黑色长发，宝石般的蓝瞳，光是看到就让威尔心跳不止的容貌，少了许多鬼怪应有的邪气，但外表越是人畜无害与美丽，往往预示着更大的危险隐藏在暗处。
她在拥有变形能力时便能以这副姿态出现了，只不过当时很是害羞，也觉得时机未到，所以才一直没有展现过。
“心跳得好快，是在心虚紧张吗？”
“......”威尔想要别开脸，但魑魅哪会让他逃掉。
“明明你说过，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对我都不会改变的，现在说句话吧？主———人？”
如果是非人形态的话，威尔觉得还没什么，因为也叫习惯了，但现在......反而显得有点那个了。
你问我什么叫“那个”？嗯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我好害怕，你知道吗？特别特别害怕，我们可能还要活很多年，如果主人哪天变心了怎么办？如果主人不信任我了怎么办？”
“你明明知道我......”触手将威尔的双手捆住举过头顶，什么装备都没有的威尔要拿什么去反抗魑魅呢？
“所以呀，自己喜欢的东西还是要牢牢掌握在手中才行，只要不放手，就谁都别想从我手中夺走你......”魑魅像是锁定了猎物一般，露出了不妙的眼神。
“魑魅！”威尔挣脱触手，翻身将魑魅压在了身下。
“你怎么也变得跟我一样患得患失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为什么还要担心这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因为我不再像以前一样能给你绝对的承诺了，即使我们重新建立连接也是一样......”
“谁在乎那些东西！只有那种完全没有安全感的家伙，才会盯着信息面板上的几个冰冷的字来获得可怜的慰籍吧！”
“可是你刚才就那么做了！”
“没错，因为我就是那样的人！但即使是这样的我，也知道真正爱我的和我真正爱的人在哪里，只要这一点没变就够了，哪怕是某天你背叛了我，我也无所谓！”
“......”魑魅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奈何现在的样貌只是画皮，没法表达此刻的心情。
她轻轻咬住威尔的脖颈，没错，只要此刻是不变的就够了，如果因为害怕失去而终日惶恐不安，想必事情只会越变越糟。
“要被你吸干了......咳咳...这是什么样子？”威尔轻轻拍了拍魑魅，示意她不要再吸血了，等看到魑魅顶着嘴边一圈红坐正的时候，威尔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都怪你情绪太激动喷血了！所以...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魑魅擦干净嘴边的血，问道。
“随你开心咯？”
“嘿嘿，那就......老公？”
“暂时只在私下这么叫吧，公开场合可以叫我的名字......可惜戒指也跟着在时间长河里消失了，保命道具压根没用嘛！”威尔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无名指，吐槽道。
“没用到也是好事，不是吗？”魑魅突然靠近，咬住了威尔的下唇。
“！？”一股阴冷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他对上魑魅的视线，便意识到了对方这是在做什么。
“别动。”魑魅松口，轻声道。
失去了灵魂上的联系，威尔便不再能安然无恙且自由地在影子里进出了，所以魑魅要分给威尔一部分法则之力。
他们十指相扣，一点点地，魑魅将自己所拥有的法则之力转移到了威尔身上，这个过程极为缓慢且痛苦，仿佛万蚁噬心，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承受毁灭般的痛楚。
“唔，威尔看上去很忙？”耶露本想让威尔带着自己练一下琴，但房间内安静得不太对劲，她悄悄拉开一条门缝，便看到魑魅正压着威尔，似乎是很忙。
“亲嘴嘴！”黑雾龙压低声音说道，其实它才是把耶露引来的罪魁祸首。
“好吧，留点私人空间，让他们亲密一会......”耶露默默关上房门，做这种事情竟然不上锁，实在是羞人。
“说起来，魑魅姐姐什么时候有新的样貌了？呀，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耶露莫名顿悟，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好几个小时后，魑魅才缓缓松开了威尔，她将自身一半的影之法则传递给了威尔，他们现在是影子空间共同的主人了。
“差点没挺过来......”威尔长舒一口气，好歹是结束了。
传递的过程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平淡，再弱再少的法则之力那也是法则之力，越到后面，其带来的痛苦就越是难以想象。
“不得不说，这玩意是真的好使啊。”
威尔拿出已经燃尽的辉暗之烛，在传递的过程中，它帮威尔抵消了大部分痛苦，往后的副作用对于威尔这个法则的掌控者不算什么，但并不代表就此不再需要它了。
他在心里再一次感谢梵高，这名孤独的艺术家所留下来的知识给他带来了太多收益，伟大无需多言。
“威尔，我好累呀......”魑魅累得连五官都有些维持不住，除嘴之外的部位开始变得若隐若现，最后只剩下头发还没有消失。
“辛苦你了，先休息会吧。”在威尔痛苦的同时，魑魅也在承受同样的痛，威尔帮魑魅脱下外衣，轻吻她的额头后，便与她一同睡去。
“算算时间，他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吧？”美德的大本营里，真理接待了一名特别的客人。
“半个月的时间......抱着必死的决心，你也才争取到了这么点时间，呵呵，这就是与命运为敌的结果，感到无力了吗？”
“别说得好像你很相信命运这种东西一样。”
主动进入虚空的狐狸被意料之外的人救下，她很清楚眼前之人不值得信任，因为在她的世界里，美德和威尔是一伙的。
“那只是我的个人观点罢了，想听我讲述客观事实吗？这世界上有着那么多条法则，可却不存在命运法则，仅凭这点，就足以证明命运只是你们人类虚构出来的幻想。”
真理手中漂浮着智慧，声音听起来不容置疑。
“智天使的碎片还够你预知几次未来？五次？四次？失去这些优势后，你拿什么杀死愚者？拿什么阻止我们？”
“......”
“或者......你可以加入我们，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鬼话连篇！变成你们这样的怪物，和成为提线木偶有什么区别......”
“正好我们还缺一个合适的典范，如果你能坐上那个位置，便能统领一支只听你号令的大军，这个提议如何？”
狐狸当然明白典范在美德中的地位与含义，所有的下级成员都听命于典范，而除去真理，最强大的无非也就是节制与善良，但同时也别忘了，是除去真理。
“哼，如果我说不呢？”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就算真如真理所说，她最终当上了善良典范，难道就真能不受真理的控制吗？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愿不愿意，小女孩，在你与我见面时，你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真理狐狸眼神一凝，拔出了已经用魔力修复好的蓝魔，猛地插在了地板上。
“势不两立，我，和你。”
“呵呵呵......哪怕我现在可能杀了你，你也还是拒绝我的好意了吗？所以说人类才有趣啊，没有关系！就像我说的一样，在我们见面时，你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无论你怎么做，结果都是不会改变的。”
“醒醒吧！天真的姑娘，你以为你打败了心中所谓的魔王，就能拯救世界吗？”
“当然不会，但起码不会变得更糟！”
“是吗？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你不懂这个道理......难道你的恶魔还不懂吗？”
“照你这么说，那些不断阻止悲剧发生的人，那些为了明天而抗争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了？反正总有一天坏事都会重演，再多的努力也是没有意义？放屁！”
“冥顽不灵......如果一件事情在你的眼中就只有两个结果，我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真理只传授于拥抱真理之人，即使是耳聋目盲，也好过脑内一团杂音。”
真理背过身打了个响指，一道空间旋涡便出现在了狐狸身后，将她吸入其中。
“你终有一天是会理解的，像潮起潮落般可以预料，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在狐狸不知要去往何处前，她听到真理如此说道。
“真理......我...草泥马！”面对真理的鬼话连篇，她决定先骂两句再说，虽然索敌失败，但不管怎样，起码心里痛快了。
“勤劳，过来。”空间旋涡关闭后，真理展开通讯法阵，呼唤着爱丽丝。
一道时空裂隙在真理面前打开，爱丽丝从中走出后，又将其重新关闭。
“为什么不用我教你的转移术？”
“追求效率。”
“随你怎样都好，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和正义。”
“说。”真理一直在负责美德的大走向，爱丽丝对此其实颇为不满，但除了正义会跟她阳奉阴违几句之外，公平和节制完全就是一副活着就行的态度。
“和正义一起去筹备战争基金，你们的机甲研发太烧钱了，这才过去两个月，就已经填进去几千亿了。”
“这还只是个开始，你以为一件既能承载虚空之力，又能承载法则之力的重工是那么容易打造的？”
亵渎神明号本身就是为了承载法则之力才研发出来的机甲，但作为运转能源的信仰之力已经完全不够它们去启动机甲了，更何况最近还引入了黑雾这种全新体系的力量源，改造升级势在必行。
“是吗？你知道就好。”真理点点头，一副“原来你知道你在烧钱啊？”的态度。
“我只是把钱花在了必要的地方，倒是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闲了？”
除了懒洋洋地下达几句命令，这段时间真理似乎什么都没做，你要说它在布局吧......哪有人天天待在大本营就能把事办好的？
“什么都没做？呵呵，这样说可太伤我心了！”真理说着，拿出某样东西扔给了爱丽丝。
“军刺？”爱丽丝接住那银色的尖锥，第一时间便接收到了尖锥里储存的知识：注入魔力，即可将其复制。
“是枪柄，拿下去发给普通成员，只要找到合适的人选，枪柄就会发光，将它刺入对方胸口，这是我们目前能够筛选善良美德成员的唯一方法。”
“那不和军刺没有区别......不能直接同化？”爱丽丝抛了抛枪柄，随后问道。
“成为人类似乎让你的废话变多了，勤劳，适格者要是那么好找，我也就没必要费心费力制造这个物品了。”
“......”
“事在人为，朋友，你在想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但无论是我们谁杀死了对方，都只是弊大于利，好好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