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神，沈长歌试探地说：“妈，您知道吗？……”
“知道什么？”沈华芳狐疑地望向她。
“那个，我听宗政越说的……”沈长歌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您肯定想不到，我听宗政越说，陆青临医生是gay，只是还没有正式出柜！他好像是家里的独子，他家里人肯定无法接受……妈，您怎么看啊？”
沈华芳像是有些吃惊，但很快就淡定了。
“能怎么看，性取向就跟喜欢一个人同样道理，自己是无法控制的。”
“您不觉得gay是心理有问题吗？”沈长歌皱眉问道。
话音刚落，就被沈华芳赏了一记暴栗。
“gay不犯法，只要没有骗婚，没有伤害别人，就应该被受尊重，即使不喜欢，也不要诋毁。”沈华芳严肃地说道。
随着网络的飞速发展，沈华芳的思想也紧跟时代，懂的东西不比年轻人差多少。
沈长歌故意反驳说：“妈，您说他没有伤害别人，这一点我不赞同，要是让他家人知道他是gay的事，肯定会大受打击，伤心难过，甚至可能因此生病……这些不是伤害吗？”
“沈长歌，你的思想怎么越来越封建了？”沈华芳有些生气。
“我、我这不是封建，是就事论事。”沈长歌撇了撇嘴。
“父母希望孩子结婚，是希望孩子结婚之后能够更加幸福开心的；我为什么不逼你哥结婚，不逼他按照我喜欢的儿媳妇类型去找对象？因为我知道，我喜欢的他不一定喜欢，他单身可能比结婚更开心。”
沈华芳食指戳着她的额头：“你也当妈了，我希望你能明白，孩子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你生命的延续，只要不违法犯罪，道德败坏，你要尊重孩子的选择和决定，记住了没有？”
“哦……”沈长歌应道。
沈华芳看女儿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又气又无奈。
觉得女儿失忆了，怎么连思想都变了。
她决定道：“不行，我得活久一点，将来给小月牙和小慕戈撑腰，省得他们被你霍霍！”
沈长歌：“……”
虽然被误会了，好在试探出了她母亲对gay的态度。
“妈，我明天去见陆夫人，您觉得该说些什么比较好？”沈长歌转移话题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陆夫人要是想让我回陆家呢？”
沈华芳的脸色黯了黯：“看你自己的意愿，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不太喜欢陆夫人，可以跟她相认，可以去陆家走动，但不会回陆家的！”沈长歌紧紧握住她母亲的手说道：“沈家，才是我的家，我的娘家！”
她没有跟陆夫人正面接触过，可这两天陆夫人强势的言行举止，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听她这么说，沈华芳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要是突然被毫无付出的人抢走，她肯定会受不了。
沈华芳胡乱点着头：“是，沈家永远是你的家。”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沈长歌又换一个话题，聊起小月牙和小慕戈。
下午三点多。
沈长歌跟她母亲一起去幼儿园，准备接两个小家伙放学。
去到幼儿园，还有几分钟才放学。
在幼儿园门口，看到陆夫人和陆二少夫人从里面出来，沈华芳立刻警惕地上前问：“陆夫人，你来幼儿园干嘛？”
据她所知，陆景铎还是单身，陆家二少爷虽已婚已育，可孩子才几个月。
“长歌……”见到沈长歌，陆夫人激动地喊了一声并走到她的面前，拉着她的手哽咽说：“妈终于见到你了！”
“您是来看小慕戈和小月牙的？”沈长歌还算冷静地问。
没有称呼“小月饼”，怕陆夫人不知道说的是谁。
陆夫人红着眼睛说：“你……你不肯见我，我心里抓心挠肺的急，知道你有一双龙凤胎，就想着偷偷来看一下，没想到你……”
没想到她这么快来幼儿园接孩子。
沈长歌强忍着怒气：“我发信息给您，说明天见面，您没有看到吗？”
“对不起！长歌，我下次想见两个外孙，一定提前征得你的同意。”陆夫人放低姿态，有些卑微地说。
“沈长歌，妈得知你是她亲生女儿之后，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想见你又见不到，她只能见见你的孩子，以解思念之苦，你有必要这样苛责妈么？”陆二少夫人走了过来。
她有些气愤地指责：“我希望你能知道，妈并不欠你什么，当年她拼命把你生下来，又不是她故意把你弄丢的，你就算难以接受，也没必要摆出一副她亏欠你的姿态。”
“予菡，你不要这样说长歌，是我逾矩了。”陆夫人拉着她阻止道。
看她们这样，弄得好像她错了。
沈长歌更加郁闷：“我还没有跟您相认，更没有跟小慕戈、小月牙说您是他们外婆的事，您就突然跑来见他们，有没有想过可能会吓到他们？”
陆夫人垂着眼帘，假睫毛下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怒火和烦躁。
要不是为了儿子是仕途，岂轮得到沈长歌给她气受！
“对不起，长歌，妈下次不会了。”陆夫人再次低头道歉。
“算了。”沈长歌挥手作罢。
“那我先回去了。”陆夫人有些依依不舍地望着她：“长歌，明天你还会来跟我见面吗？”
沈长歌道：“嗯，我会去。”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陆夫人才和儿媳妇离开。
瞪了眼两人的背影，沈华芳气恼地说：“我行我素，一点都不懂得尊重人，还一副委屈的样子，弄得好像我们很多过分一样。”
从陆夫人出现到现在，没有一件事是跟他们好声好气商量的。
做什么事都不跟他们打声招呼，猝不及防，让人手忙脚乱。
“老宝贝，不气了。”沈长歌拍了拍她母亲的背，看了眼时间：“小月饼跟小月牙他们准备放学了。”
沈华芳深呼吸几口气：“嗯，不气了。”
等会儿问问她的小外孙，陆夫人找他们，都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