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有你这样一个祖师,当真是他们的幸运。”
秦君临冷笑着讥讽。
“还凑合吧。”
巢术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你还不快点逃跑吗?稍后我处理了无冕夜王那几个老东西,你要是再想逃可就晚了。”
秦君临抬首看了看祸水一脉的雕像,默然片刻,摇头道:“我不走!”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无冕夜王的总部,报仇的机会近在咫尺,怎能轻易放弃!
巢术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若有所思道:“你和无冕夜王有仇,想报仇?”
“那就随你吧!”
他无所谓的点点头,伸手往前一按。
周遭的空间似乎都被一股无形的引力拖动,天地景观,在此刻从三维降至二维,凝成了一幅画卷,而后被巢术直接撕破!
秦君临心中一颤!
以秦君临如今的手段,也可以称得上一句玄妙!
可和巢术这等真正功参造化的大神通者相比,秦君临还是差得太远太远了!
天地之间出现一片巨大的黑洞,连接太虚。
巢术神态悠然,向着那四座雕像说道:“你们几个,是主动出来正大光明地和我打一架,还是让我这片山脉都丢进太虚,等太虚将一切冲刷成虚无,逼迫你们现身呢?”
“巢术老鬼,我们无仇无怨,你为何这般逼迫我们!”一个尖锐的叫声远远传来。
“多少年了,你追杀我们多少年了!我们都已经躲到这种穷乡僻壤,半步也不敢外出,你为何还不肯放过我们!”又一个瓮声瓮气地声音响起。
地面发出轰然震动,一个庞然如山巨大身影挤破泥土,从地面爬出,就好似平底升起一座高山。
山脉之下,又有涛涛流水声起,一个青鳞人形,长着四臂,脸上生着鱼鳍的怪人提着钢叉踏浪而来。
空中狂风呼啸,一个五官虚无,浑身缭绕清风的虚影在空中浮现。
山脉各处的阴暗角落,有山火悄然浮现,汇成黑色的火焰,最终化作一个女子身影。
这便是无冕夜王中的四位祖灵:夜叉、山神、祟风、祸水。他们曾经乃是叱咤天地的四种奇兽,如今躲藏在此地,只为逃避昆仑山祖师的追杀。
秦君临早就猜测到无冕夜王背后乃是那些堪比大神通者的奇兽组成,可当他真正亲眼见到这一幕时,还是忍不住震撼万分。
秦君临一眼便锁定了那个黑色火焰凝聚而成的女子身影。
此女生着獠牙,身形干枯,秦君临仅仅是看了她一眼,便生出一种焦躁干渴的感觉。
“祸水,古时又称为蝗母,旱魃……每逢祸水出,天下必有大旱!”
“那她手下的祸水娘娘呢?”
秦君临眸光扫动,却不见这这四个祖灵麾下的四大王者!
按理来说,除开那个夜叉名下的斩海王者已被秦君临所杀之外,还有三位王者活着!
“别找了。”
巢术似是知道秦君临心中所想,轻笑一声,道:“无冕夜王四脉传承的王者,本质上都是他们的化身罢了。”
“这些老不死的,耐不住山中清冷,才创下这个无冕夜王的组织,在修行界搅风搅雨。”
“他们为了躲避老夫的追杀,于是想出一个办法,自凡人中抓捕合适的庐舍,”
“再各自封住对方的一部分神魂记忆,投入庐舍中,成为无冕夜王的王者,于凡俗游历。”
“每一个王者死去,他们那神魂分身便会回归本体,开启下一次轮回。这也是无冕夜王的王者为何杀不尽,斩不绝的原因!”
“如今他们为了应对老夫,以真身前来,那四大王者大概早就被他们吞服腹中,回收力量了!”
巢术对无冕夜王的各种手段十分了解,他轻笑一声,道:“如果不是这几头孽畜耐不住清冷,总爱去凡俗中游玩,又岂会被老夫盯上!”
这一句孽畜,彻底激怒了对面四兽。
“巢术老匹夫,我等乃天地所生,尊贵无比!放在古时候,你见到本座还得称一句尊神,如今怎能如此无礼!”
山神勃然大怒,地面轰然震动好似地震。
“喊什么有区别吗?最终不是照样要成为老夫的盘中餐。”
巢术轻笑一声,扭头问道:“小子,你的仇家是哪个,我让给你。其余的我来收拾!”
秦君临眸光一挑,便盯上了祸水娘娘。
“哦,原来是这头旱魃?她烧你全家了?”巢术随口问道。
秦君临没有回答,只伸手抓出一把法剑,腾身而起,朝着祸水娘娘飞去。
祸水娘娘讥笑一声,道:“一个圆满巨擘境的小辈,也敢来我面前送死?”
秦君临缓缓抬起头,眼中赤红一片,缓缓道:“祸水娘娘,你可还记得江州秦家的那场大火?”
“本座杀的人太多,区区几只蝼蚁,也配让我记住!”祸水娘娘不屑说道。
秦君临一下子攥紧法剑,深吸口气,强行遏制住仇火,又问道:“六年多前,无冕夜王突然前往江南,在江南造出无数杀孽!当时你们究竟是在找什么?”
这是一直萦绕在秦君临心中的疑问。
他曾询问过自己无数遍,当初的秦家不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小家族,究竟藏了什么东西,居然值得无冕夜王亲自来探寻的?
祸水娘娘歪了歪脑袋,仔细想了想,才恍然记起,道:“哦,你说那件事啊!”
“当时我与夜叉等人静极思动,想去凡俗走走,便随便找了个理由,说江南有上古强者的遗迹出土,引得当地入道者四处争抢拼杀……”
祸水娘娘咧嘴一笑,盯着秦君临缓缓说道:“其实真要说起来,也没别的理由,我只是单纯好久没放火了。想找个理由放把火,烧几个人玩玩,这个理由你满意了吗?”
祸水娘娘显然是故意作此此台,为得便是激起秦君临的怒火。
岂料秦君临听到这句话后,却是陷入沉默,最后自嘲一笑。
“原来只是这个理由……”
“我秦家遭逢大劫,居然只是因为这样一个荒谬到极点的理由。”
不知为何,秦君临只觉得自己此刻心头一片冰冷,往昔的怒火似乎都被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