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壅的表现让张开了解到，对方虽然和阴神有交集但深度不够。
这样的话……
以后自己在其面前装逼说不定可以更大胆一些。
接着。
放下茶杯的冯壅对张开又问道：“下面的手机可以借我一看吗？”
张开坦坦荡荡地递了过去，毕竟自己的手机干干净净的。
不像生活中某些臭屌丝似的，在手机里存了好多片子藏在设密的隐私相册里。
冯壅是见过阴职人员的手机的，一接过来他就知道张开没有扯犊子。
但这一款比他之前见到的要更薄，可分量却更重了。
其它的功能方面，都大差不差，直到他瞧见‘真飞行模式’这个选择并点开的时候才明白，这手机纯是大宝贝。
它竟悬停在了空气里。
冯壅眼睛一亮：“有意思。”
张开意外的道：“哦？还能这样？”
冯壅问道：“阎王他们没给你说明书吗？”
张开轻轻摇头，目光始终停留在手机上。
倒不是阎王没给，是他压根没看…啥年代了，谁用手机还看说明书啊。
冯壅用手指轻轻一戳，手机便朝张开那边滑行了过去，但始终不落，“这是飞行模式，应该和无人机一样有随行功能，具体怎么操作，道长以后慢慢研究吧。”
当张开很喜欢的接下后，一旁的朱峰突然有了种危机感。
危险！这手机是抢我的活儿啊？
冯壅为自己和张开重新斟好茶后，再次发问：“道长还有什么想从我这里知道的吗？”
张开有些奇怪的反问道：“您不再问我些什么了吗？？”
大老远把自己叫过来，结果就问这点东西，还不刨根问底。
这事儿透着蹊跷啊。
总不能是这老头追星吧？
嗯？
还是有可能的…
冯壅很通透的道：“我对你确实还有好奇，但仅仅靠问，你能把心里话全都说给我吗？”
张开讪讪一笑，没有吱声。
“道长不用多想什么，这次请你过来，除了满足我对你的好奇之外，还因为想帮帮你，治治你这衰老的毛病，可现在看来用不上我插手了。”
张开拱手道：“小子多谢董事长了。”
冯壅一笑道：“放心吧，你又不是敌方英雄，犯不上拷问什么。”
“张道长，只要你能保持住你的赤子之心，我可保证国家不会对你这种陆地神仙做什么。”
张开忍不住问道：“但要是保持不住呢？”
“太过分的话，你会死。”冯壅还是一副谦和的样子，“就算你说的关于地府的事情都是真的，你也会死。”
“明白，毕竟阴间失联了。”张开稍稍凝眉，瞬间便自以为明白了关键。
却不想，对方道：“不是因为这个，我说的是即便阴间没失联的情况。”
这话弄得张开有些意外。
我刚才是不是没和这老登说清楚？
十殿阎罗，五方鬼帝要罩我的情况下，你能弄死我？
你能镇得住他们？你是酆都大帝的私生子啊？
瞧着张开那充满质疑的眼神，冯壅依旧心平气定，并没有露出故意装大的意思，“道长应该知道上古时期黑帝颛顼的绝地天通吧？”
“嗯。”张开点头。
冯壅进而继续道：“仙神和人各司其职，互不干涉，否则天道无情。”
“至于天道怎么个无情法儿，我不清楚，毕竟这只是传说，但从阴职人员那里透出的消息来看，阴间是很守这个规矩的。”
“就算是那些疯了的神仙也一样，只敢借凡人的躯体做事，不敢亲临。”
“当然，国家不会把安全赌在这些家伙会守规矩上面。”
冯壅的声音刻意加重了些，“你只需要知道，人是可以斩神的就行。”
张开趁冯壅说这些的时候，他有尝试去探探对方命道。
但进不去。
再加上冯壅的样子着实看不出作假，张开觉得冯壅并不是故甚其词。
当然，也不仅仅因为这些。
还因为传说里有太多神灵仙人，通天之辈都是这片土地孕育的，过去能孕育，现在就完全不能了吗？
饶是张开可以借大圣发挥六境的水准，能勉强对外算个陆地神仙了，但在自己实力没有完全够用之前，他可不会托大。
“董事长放心，我做人还是有底线的。”对冯壅严肃回应了一下后，他试问道：“董事长，我还有问题想问，可以吗？”
“说说看。”
“世界的异变是小说里写的那种灵气复苏，天地重开修仙之路吗？”
“灵气复苏…”冯壅喃喃着重复了一下，轻轻摇头：“我觉得不是，我没感觉到有什么复苏巨变。”
张开一直以为是灵气复苏呢，于是疑道：“那怎么会有普通人忽然变强？”
他还清楚地记着，敬州小队里面的那些人可都是近些年才有了些能力的底层出身啊，外卖小哥，修脚师傅啥的。
如果不是灵气复苏他们怎么会……
冯壅解释说：“因为他们本来就与众不同，世界上很多人其实都有潜在的异变能力。”
“只不过什么时候异变，能不能异变不好掌控。”
“而真正的普通人想有些能力的话，除非是有奇遇。现有的多数能人之所以成为能人，是他们骨子就和普通人不一样。”
“这些人能力的强弱会随着年纪的增长，阅历的增长而自然变化，大多不需要搞什么复杂的修仙，比起修仙来不如加入公司赚点宝具更实际。”
“至于修仙。”冯壅微微凝眉，有些含糊的说：“我不知道过去的修仙具体是什么样，反正现在几乎没有，现有的修行手段对大多数人的帮助都很微弱。”
张开原有的认知被颠覆了。
冯壅舒展开眉头，有些洒脱的继续说道：“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太好奇你晋升这么快的原因。”
“属于你天生骨子里带的东西，我也不会贪图。”
“而如果你有奇遇加成，那是你的天命，我不掺和，免得沾上乱七八糟的因果。我这人要忙活的东西太多了，不想给自己多添负担。”
从其平静轻松的言语中，但张开听出了傲气，品出了上位者的自信。
对方说不贪图而不是说不能图。
八成他是可以夺人造化的，可他不屑这么做。
冯壅还在进一步给张开解释着：“当前世界的变化，是因为下面秩序在崩塌管不住鬼了，是因为上面的神仙在发疯。”
“这两方的动荡影响了这个世道。”
“神在下凡，神在制造傀儡，他们的发疯在世界上创造了很多天灾似的劫难，瞧他们的架势，是非要拆了这个世界似的。”
“鬼在冒头，鬼也在制造傀儡，也在改变这个世界，他们凑在一起组了个叫全道的势力，这个道长是知道的。”
冯壅忽的给张开抛了个问题过来，“那你知道全道是什么意思吗？
张开虚心求教：“还真不知道，您给解解？”
冯壅没有摆出好为人师的架子，依旧那么平易近人，“全道在汉语中的词意指的是为君之道。”
“全道和疯神不一样，他们是想要占有这个世界，他们想称王造君。”
“这两波存在作来作去的，导致咱们这个世界上的妖魔鬼怪便感觉机会来了，想要趁乱起势。或许正是因为这两波家伙的出现吧，很多人被影响着异变了，也算是不幸中的幸事了。”
冯壅意味深长的望了张开一下，“像道长这样的天才，不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张开接收对方发来的深意并配合的轻轻点头，“受教了。”
冯壅满意的问道：“喝好了吗？”
“好了。”
“那就走走吧，咱们去看看关在这里的那些神仙，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个疯法。”冯壅站起了身。
张开紧随其后。
刚动起来，冯壅又问了张开一句，“既然道长能算出你师父是被神仙抹杀的了，那以后打算怎么办？”
张开如实道：“尽量稳住不浪，努力猥琐发育。”
注：全道-出自《史记·李斯列传》：“夫贤主者，必且能全道而行督责之术者也。督责之，则臣不敢不竭能以徇其主矣。”
（简单理解就是：圣明贤德的君主，一定是可以全面掌握为君之道的，是完全能够驭下，让臣子不敢不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