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拍击,嘎力巴觉得这玩意有点像块砖头,只不过在拍开的瞬间,嘎力巴的目光扫到了这种一头呈黑色,一头像是竹子,竹子尾部,似乎还冒着青烟的玩意。
“南人的香炉?又或者是做法事用来驱邪的破玩意?”
打仗是个行家的嘎力巴满脸错愕地看着那个玩意被拍得飞起来,打着转,落在了那几位弓箭手的脚下。
就在这一刻,嘎力巴突然感觉到了眼前一亮,然后就感觉到像是有一把大锤狠狠地砸在他的胸口。
瞬间就让他两眼一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去,而他整个人则倒在了地上。
爆炸开来的手雷,直接就将站在跟前的一名北元弓箭手粗壮的腿给崩成碎块,另外几名弓箭手,就好像是被一辆泥头车撞上了一般,直接飞了出去……
北元的主帅朵儿不花,铁青着脸紧紧地扯着座骑的缰绳,此刻他已经站在了更远的地方,那十六具陛下用了那么多牛羊换回来的攻城神器。
居然连半点作用都还没能发挥,就直接被明军的武器给炸得稀巴烂,焚成了废墟。
此刻的他,内心正在滴血,射程居然有这么远,而且居然还能够爆炸开来,这样的火炮,这是打了大半辈子仗的朵儿不花从未见过的。
这帮该死的南人,总是能够想到各种各样的歪点子,把这些点子都用到战争当中。
那些火炮的出现,已然令朵儿不花的心中,浮现出了不祥的阴云。
他已经开始担心,没有了那些抛石机的帮助,仅仅凭借着北元武士们的勇气和决心,真的能够打开局面,登上旧都城头吗?
就在这个念头还在脑中盘旋之时,城墙下方,突然冒出了无数团火光与翻卷的浓烟。
很快,要小于火炮弹药爆炸,却密密麻麻仿佛不会停歇的爆炸声终于传入了耳中。
朵儿不花夸张地张大了血盆大口,两眼直勾勾地瞪着城下,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到底这又是什么鬼玩意?
朵儿不花可是记得,就在上一次攻城战时,明军扔下来的那些火药武器,只不过是会冒点火花,喷点毒烟,又或者是靠声响来吓唬人。
可是现在那些与火炮炮弹爆炸类似的画面,让他的心肝,直接就凉了下去。
身边的那些北元将领们也是纷纷色变。
“怎么回事,这又是怎么回事?”
“长生天,到底这些明国人还有多少我们没见过的武器?”
。。。
“元帅,元帅!明国守城的火器实在厉害,那种玩意一旦炸开,一丈之内几乎人人重伤,还请元帅下令,让儿郎们先撤下来从长计议。”
“元帅,万万不可,现如今,这才刚刚开始大战,我们的抛石机已经被明军所毁,士气受挫,没有取得半点战绩的情况下就后退……”
就在手底下的将领正争得面红脖子粗的当口,又有侦骑赶来禀报。
东、西,两个方向,都出现了约五千余骑的明军骑兵,而且都是一人双骑的配置,不过对方并没有向大元的军阵以及大营发起进攻。
而是停留在了十数里处,似乎想要伺机击敌。
这突如其来的明军骑兵,虽然规模不大,但还是引起了朵儿不花的警惕。
“该死的南人,你们龟缩在城中,拿旧都这块硬骨头暂时没办法也就罢了。可是他们居然还敢把骑兵派出来,怎么的,这是想要对弓马无敌于世的草原健儿示威不成?”
此刻,一肚子的憋屈与怒火无从发泄的朵儿不花大声地咆哮了起来。
随着他的军令下达,呜咽低沉的号角声开始回荡在这片天地的那一刻起。
很快,大营之中,驰出了两支北元铁骑,朝着那位于东西两翼的明军骑兵直扑而去。
攻城战也就算了,现在你们居然还敢出来,要是不把你们给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咱们草原勇士还有何面目面对无敌的祖先们?
战马的嘶鸣,还有那铁蹄踩踏地面的声响犹如滚滚惊雷。
那些北元骑兵们灵活地驾驭着身下的座骑,向着敢于在野外挑衅自己的明国骑兵冲去。
此刻蓝玉正在打量着那些从北元大营中驰出来的骑兵,不大会的功夫,蓝玉的嘴角,就像是那AK一样难压。
“这帮北蛮子,居然这么大胆,兵力相若的情况下,就想要来掂量咱们的成色,哈哈哈……”
“诸位弟兄,今日,咱们可都要打起精神来,好好地让城头之上观战的徐魏公还有一干袍泽看看,我们这支火枪骑兵是怎么纵横战场,怎么野战无敌的。”
随着蓝玉的朗笑声,一干火枪骑兵们也都发出了兴奋的喝呼声。
所有人都在各级将校的命令下,纷纷开始检查各自的武器,排列好阵势。
正在奋力打马驰前的北元将领格日乐看到了一个奇特的画面,那就是那些明军骑兵们的阵型此刻出现了一阵骚动,很快又平息了下来。
随即,他就看到了,那些明军骑兵们的座骑,都是以马臀面对向自己这个方向。
格日乐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支明军想要效仿他们大元最为常用的弓骑兵战术。
这让格日乐的嘴角愉快地扬了起来,论起弓马,这个世上,就没有人比得上马背上生活的草原人。
哪怕是他们明国骑兵提前摆好阵势又如何,只要一但进入到了状态,这些明国骑兵,就会成为草原健儿的活靶子。
随着格日乐大声地下令,一干大元骑兵纷纷抽弓在手,一张张兴奋的圆脸与细缝眼,犹如正在围猎草原上的鹿群。
距离一点一滴的逼近,五百步,四百五十步,四百步,三百五十步,三百步,二百五十步,二百步……
就在这个时候,格日乐看到了那正前方的明国骑兵的阵地上,冒出了一团团的白烟。
随即就是一阵犹如草原上冰雹击打在营帐上的声响,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
然后格日乐突然感觉左翼一空,下意识地一扭头,就看到了前一刻还在策马狂奔的好弟兄格斯尔,此刻脑门上多了一个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