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太极的问话,侯平此时心里也是无比为难。
说实在的,他穿越大明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但是能称得上朋友的,就只有皇太极能勉强称得上。
而皇太极与自己相交,除了前两次相见时有些提防,后面的确都是一片赤诚。
而且今天他是为了给自己送来如此珍贵的礼物,如果自己将他杀了,这是把人品底线都给破了啊。
犹豫了许久,侯平终是叹了口气道:“皇太极,大金国野心勃勃,既便没有东歌之事,你们依然会侵我大明,从一开始我们就是敌非友。不过,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我虽惺惺相惜,但我们都各为其主,身不由己,你走吧,它日战场相逢,生死各安天命。”
皇太极哈哈大笑道:“好,侯平,果然我没有看错人,你比起那些苍蝇苟苟的大明人强太多了,可惜,你竟将我父汗的禁脔收为枕边人,此等奇耻大辱,我父汗必将以血洗之,你可想好了,我若归去,大明辽东将永无宁日。”
侯平冷哼了一声:“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回不回去努尔哈赤都会起兵攻我大明,就算今日你没有发现东歌的存在,开年之后,你们一样会攻打我朝边关,你走吧,你的人头,我会从战场上拿下来。”
皇太极也哼了一声:“好,今后我们战场相逢各安天命,我阿巴海在战场上等着你。”
说完带着卫齐等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左良玉有些跃跃欲试的问侯平道:“老板,咱们什么时候有机会上战场啊?”
侯平看了他一眼道:“兵凶战险,你就不担心英年早逝吗?”
左良玉笑道:“人死鸟朝天,有个球好怕的,有首那什么诗说的好,男儿沙场百战死,壮士马革裹尸还。埋骨何须什么玩意地,人间到处有青山。嘿,战场杀敌,才是男儿的归宿。”
侯平奇怪的看了左良玉一眼,这诗你从哪里听来的?
左良玉嘿嘿笑道:“之前从毛将军那里听来的,他把这首诗就挂在睡房里,每次去他们那里训练的时候都听毛将军感叹什么漷县虽好,就是太安逸了。”
侯平摇了摇头,真搞不懂这些人的想法:“行吧,先回去吧,想上战场,迟早有机会的……”
……
回家睡了一觉起来,侯平又仔细的把清明上河图鉴赏了一遍。
不愧是稀世名作,而且还是完整版的,并非后世馆藏的残篇。
皇太极是真的给自己送了一份超级大礼。
就在侯平鉴赏名作正起劲的时候,门外冷不丁冒出一个令人讨厌的苍老笑声:“哟,还挺精神的嘛,就你这身手都没被人打死,也真是奇迹啊。”
侯平抬头一看,陈实功带着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走了进来。
当即没好气的道:“老家伙,你也终于舍得回来了?说好的半年就回来,你这一去都有一年了啊。”
陈实功有点不好意思的拍了拍青年男子的肩膀道:“我怎么这知这家伙这么能跑,好不容易才把人抓回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吴有性,字又可,吴县的名医,对瘟疫很有一套。”
侯平听到吴有性的名字顿时眼睛一亮:“原来是吴神医啊,久仰久仰。”
因为左手打了夹板,他只能用右手对吴有性拱了拱。
吴有性还是很有礼貌的回礼道:“侯大人客气,小可只是略通医术,称不得神医,跟陈老更是没得比。”
虽然吴有性很谦虚,但是侯平可是知道,这位是写出了《瘟疫论》的大佬啊。
《瘟疫论》突破了六气致病的传统观点,提出了新的传染病病原观点,这些都是后世医学、微生物学发展到高峰才被证实出来的理论。
他能在什么技术都没有的情况下,就能提出这样的思想,如果给他配上一台显微镜,那他还不得起飞?
以后还有什么病毒可怕?
“吴神医客气了,你放心,既然来了漷县,无论如何也不会亏待你的。以后你就是大医馆的副馆长了,待遇只比陈老低一级。”
吴有性拱手道谢:“谢谢侯大人赏识。”
陈实功没好气的道:“小赤佬,我劝你对这个姓吴的小子防着点,他可不是个老实的主。不过你放心,有老夫在,他也翻不起浪来。”
吴有性尴尬的笑了笑,显然是有话没敢说出来。
侯平嘿嘿笑了两声,陈实功把吴有性抓回来,立了大功,他也就不和这老东西计较了。
然后他就把目光看向另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不知这位老神医又是哪位?”
话音未落,老头就气急败坏道:“谁是老神医?你才是老神医,你全家都是老神医。”
侯平见老头一脸要择人而噬的样子,只觉得莫名其妙。
陈实功大笑道:“这位是汪汝桂,他比吴小子还小了一岁,因长年苦读,加上又先天不足,这才未老先衰,不过几个月前他得到一位老僧传受养生之道,最近已经好多了。”
侯平这才尴尬的重新跟汪汝桂见礼:“这汪兄,抱歉,是在下冒失了。”
汪汝桂冷哼一声:“下次说话注意点,还有,我看你也跟我一样先天不足,又纵欲过度,你要是把我伺候好了,我就把老神仙给我方子传给你,也帮你补补,不然你家娘子迟早要嫌弃你又短又快。”
侯平顿时如同吃了苍蝇般难受:“喂,你别太过份啊,恶意诽谤可是要坐牢的。”
汪汝桂一脸无所吊谓的道:“哦,你要是觉得不需要,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侯平神色僵硬了许久,终还是因滋事体大,只能堆下笑脸道:“汪兄这是说的什么话,好东西要分享嘛,分享才会使人快乐,对不对?就像我,每次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找人分享的……”
话没说完汪汝桂就冷冷的来了一句:“哦,你是指小妾还是夫人?”
侯平差点没被噎死,当即怒道:“侯某至今尚未成亲,哪来的夫人?更没有小妾。”
陈实功惊疑的道:“哦,那叶夫人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们莫非是奸夫淫妇?”
侯平终于要崩溃了:“你……你们……你们是要气死我吗?”
陈实功一脸认真的道:“气死你干嘛?对老夫可没任何好处,再说老夫还等着你给解决显微镜一遇到阴天就看不了的问题呢。”
侯平顿时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