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有了一丝丝进展,众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草草吃完几口饭,又开始“大海捞针”。
不多时,龚安派去询问公交车司机的人回来了,冲大家摇摇头。
他找到昨天那段时间内行驶经过火车站附近,并停下载人的公交车司机,对方是个小年轻,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是不是有“右脚不便”的大叔上车。一天跑得趟数太多,重复单调的工作,哪有心情去观察人记人。
线索又断了。
店子里的员工全体出动,五人一小队,分工明确,按照路线划分,一段路一段路的问人。
暮『色』四和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银杏好想大吼一声,老爸,你去哪了?
头发软趴趴的贴在头皮上,额头上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后背的衣服已经全部汗湿。可毫不在乎,坚持继续找下去。凡是公交车会走过的地方,挨家挨户的打听。
许扬心疼的不得了,知道如果岳父一直没消息,媳『妇』估计要在外找一整晚。
到底在哪儿呢?
发动了那么多人帮忙,愣是让他“躲过去”。
店子里的员工昨晚上就没怎么合眼,白天又累了一天,银杏挥挥手,让大家回去休息,养足精神再帮忙。
众人也实在累得慌,熬不住,劝慰银杏几句,打着哈欠离开。
龚安这边的警察们精神头稍微好点,他们有几天几夜不合眼的经历,倒还抗得住。不等银杏开口,主动表示要留下来。
大家这么努力,一是因为是头儿连襟的岳父,二也的确是出于真心。
长年办案,他们深深明白,找人越早找到越好,晚了找到的希望渺茫。尤其是那种拐卖人口的,过了几天没音,几乎等于“无望”。
银杏没有拒绝他们,多一个人多一份希望,不是矫情的时候。等把老爸找到,好好谢谢他们。
或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银杏和许扬举起拳头,准备敲响面前的大门时,突然听到一群小孩子对话。
“快点快点,把弹珠交上来?我猜对了,那个人没死。”
“他明明都死了,怎么还能活过来。”
“就是。”
接下来,就是弹珠碰撞在一起的清脆声。
“笨蛋,他是主角,死了我们看什么。”是最开始说话的那个男孩子,他应该正在变声,公鸭嗓,特别容易辨认。
银杏和许扬对视一眼,搞半天是电视剧,拳头离门只有五厘米时,又听到他开口。
“哎,你们说昨儿那个人为什么会躺在那儿啊?”
“肯定是跟人打架打输了,被人撂倒的。”
“你怎么晓得他跟人打架了?”
“不打架能流血?”
银杏和许扬又对视一眼,“小朋友们。”
“你们是谁?”公鸭嗓很警惕,拐子太多,『奶』『奶』天天嘱咐,不能跟陌生人说话。
许扬从荷包里掏出几个钢,“叔叔有事问你们,这是报酬。”手掌轻轻上扬,躺在巴掌心的硬币腾空,落下时叠在一起噼里啪啦。
“我们不会跟你走的。”公鸭嗓代表大家表态。
“不用你们跟我们走,只用回答我几个问题,这钱就属于你们。”
公鸭嗓不信会有这么好的事,“你没骗我们?”
许扬拿出平时和儿子打交道的路数,“谁骗谁是小狗。”
“谁骗谁是王八蛋。”公鸭嗓觉得小狗太轻,王八蛋才适合誓言。
“行。”许扬干脆的应道。
又立马发问,“你们刚才说的那个打架的人长什么样?”
“长什么样子啊?”公鸭嗓抠抠头发,侧过头问一旁的小弟们,“你们知道不?”
众小弟纷纷回忆。
“他流了好多血。”
“没有胡子。”
“手上有个疤。”
听到这里,银杏想也不想的开口。
“多大的疤,什么形状的?”
“在手背上,圆形的,这么大吧。”说出有疤的小男孩还用手做了比划。
银杏急忙从荷包里掏出照片,许扬用手电筒照在上面,“是不是他?”
四个男孩子围着看了半天,可那个人躺着,照片上的人站着,咧着大嘴笑,他们分不出来。
整齐一致的摇头,“不知道。”
许扬,“你们在哪里看到的他?什么时候看到的?”
这个大家都晓得,“昨天下午,那个烂房子旁边。”
“他后来不见了。”有个小弟补充。
“不见了?”许扬皱着眉头。
“对,我们跑回去喊人,等再去的时候那里没人了。”
许扬还是决定过去查一趟,不能放过任何线索。银杏也正有此意,俩人一同开口。
“烂房子在哪儿?”
“沿着这条胡同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再向左拐,然后右拐,有块空地就是。”公鸭嗓大方的给他们指路。
许扬把钢平均分给几个小孩,又从荷包里掏出十块钱,“谁带我们去,这十块钱归谁。”
“你刚才说只问问的。”公鸭嗓很不忿。
“对,问话的钱给你们了,这是另外的。”许扬把钱在手中晃晃,“谁愿意去?”
四个小孩子你瞅瞅我,我看看你,明显是心动了。
公鸭嗓再一次确认,“你真没骗我们?”
“没有,带完路十块钱就归你们。”
“行,我们带你去,不过你走在前面,我们走后面。”万一你是坏人,我们转身就跑。
“可以。”
一行人快速的朝烂房子开进。
到达目的地后,公鸭嗓伸手向许扬要钱,许扬把钱塞到他手里,就开始侦查。
地上有血迹。
银杏在旁边给他打手电筒。
许扬以前跟人学过几手,很快从蛛丝马迹中发现线索,俩人沿着线索前进。
不远处是个四合院。
许扬给银杏使个眼『色』,银杏走过去敲门。
“你哪位啊?”一个年约六十的老太太前来开门,拿着眼睛上下打量银杏。
银杏笑笑,“婶子,我走亲戚路过这里,有点口渴,借杯水喝行不?”
“行,进来吧。”
进去后,许扬两只眼睛跟雷达似的四处扫,只是天『色』有点暗,院子里也没灯,啥都没看出来。
“哎,你干嘛?是不是偷东西的?赶紧把东西放下来。”
许扬突然指着房顶,大声的呵斥。
一听小偷,四合院里的人全都出来了,拿扫把的拿擀面杖的拿棍子的,大人都没空着手,实在找不到东西,把鞋子当武器。
跑到许扬跟前问,“哪呢?小偷在哪?”
银杏突然睁大眼睛,就要上前一步时,许扬一把拽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