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了后座车窗,夹着烟的右手,伸出窗外,以确保,让莫小山知道车内坐的是我。
莫小山看我的动作,更是气的直咬牙,转头吩咐手下。
“你们几个,跑步前面,去前面拦个车继续追,我留在这里处理车祸的事。”
他还是没有放弃追击摩托佬。
想必他是已经知道,摩托佬讲过了什么,知道这个目击证人的重要性。
莫小山的几个手下,得令之后就要走。
“诶,往哪走啊?”
我们一个社团兄弟拦住他们去路。
更多的兄弟将这些人包围在一起。
对面的人直接亮出了家伙事。
“执法队办案,都给我闪开。”
“你他娘的哪门子执法队,没穿制服,没开J车,又办的哪门子案?”
兄弟们仗着人多,并不惧他们。
对方亮出证件。
一个矮个子兄弟上去直接把他证件拍在地上。
“退后!”一个执法队员用枪指着矮个子兄弟。
那兄弟身子一挺:“你打!
来,你打。
执法队超速行驶就有理了?
害我们车子都撞了,耽误我们多少事?
等交通警来。
交通警没有来之前,谁也不准走。”
更有兄弟在一旁帮腔:“你手里的家伙事,那是用来抓坏人的。
不是用来对着我们这些老百姓的。
你是哪个所的?
我要去投诉你们去。”
这些话,把莫小山等人问的哑口无言。
他们是外调来,配合执行前不久的全省娱乐场所大检查的。
现在行动结束了,这些人还留在粤省,应该是有其他行动。
这不是他们的地盘,本来就不能在这里执法。
所以,兄弟们硬刚也没事。
看到莫小山等人被困住,我就安心下来,拍了拍李响的座椅,示意开车,去追陈双等人。
车子刚要开,就从后视镜看到莫小山,推开面前两个兄弟,跳起来看我车子方向。
“陈远山,我一定会抓到你的!”
“走。”我没打算搭理他。
响哥脚踩油门,车子飞快驶去。
路上,我和陈双电话沟通着。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没有选择在监狱附近办事。
而是让陈双把人弄到我们在城中村的布草仓库去。
那里隐秘,办事方便。
陈双先是把车开进了市区,社团兄弟在我们酒吧停车场内,和陈双等人换了车。
原本载着那个摩托佬的车,继续在市区到处走,引开视线。
而陈双等人,则开着新换的车,带着摩托佬,往布草仓库驶去。
这是陈双的主意,他是干执法队的,有些反侦查的常识。
人弄到仓库后,后面的事,陈双就不方便沾上手了,留下几个社团兄弟,陈双就匆匆离开。
我们的车,和陈双的车,在仓库外面的马路会车,我朝他投去了赞许的眼色。
经历了风霜波折的陈双,脸上挂着与他年纪不相符的沉稳和冷酷,与我对视之后,点头致意,驾车离开。
来到了布草仓库,让手下们都出去。
仓库一楼的一个休息室里头,摆着一张木椅子,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被人绑在了椅子上面。
一侧的书桌上,放着一个烧水壶,还有一套简单的陶瓷茶具。
烧水壶里面的水,已经烧开,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我上前,取下了男子嘴里塞着的布,靠在桌子上站着。
男人喘着气:“大,大哥.....我哪里得罪你们了?”
“认得我吗?”
“不认识啊,大哥你怎么称呼?”
“我是凤鸣集团陈远山。”
“陈....”中年摩托佬愣了一下,然后眼睛忽的睁大:“你,你是山哥!”
“听说过我是吧?”
“在宝乡,我们这种出来跑江湖混饭吃的,谁不知道山哥大名呢?”
既然知道,那就简单多了。
这摩托佬知道我是混黑社会的,肯定也就不敢瞒我什么。
“我问你个事儿,你跟人讲,廖局是自杀的,还说,是你亲眼看到的,有这回事儿吗?”
那摩托佬神情一怔,似乎很意外,我会这么问他。
“我没说过这样的话啊。”
他在撒谎,他眼底里的那份慌张,骗不了我。
我拿起了桌上的开水壶,里头的水还在咕嘟咕嘟响,壶嘴冒着蒸汽。
我拿壶举到他双腿的上方,倾斜了一些壶嘴,里头的热水马上就要倒出来了。
滴下一滴开水,落在他裤子上。
摩托佬嘶了一声,害怕的不行,嘴里大叫:“不要啊山哥!”
“问什么答什么,老老实实的,少受罪,知道吗?”
摩托佬急急点头:“是.....”
说着脸上有些无助:“都怪我这张嘴。
我看到了,就没忍住想说。
不说的话,心里憋的难受。
那晚上,我确实看见.....”
摩托佬把当晚看到的事,原原本本的都讲了出来。
跟被抓的d仔讲的一样。
廖哥是先把几个毒贩叫到了立交桥下,然后枪杀了毒贩,最后自杀。
这摩托佬看得真真切切。
“那几个被杀的人,报纸说是毒贩。
可我看他们,一个个都很听话的样子。
全都站成一排,听着廖局训话.....
毒贩不都是丧心病狂的吗?
怎么他们几个人,面对廖局一个人,都不敢反抗呢?
我想不明白......”
摩托佬喃喃自语着。
我不怀疑那几个死者的身份。
廖哥之所以能单枪匹马的,震慑住那几个毒贩,想必是提前就有了人家把柄。
只是,廖哥没第一时间,把这伙人缉拿。
关键时候,廖哥把这几个毒贩,当成了棋子。
“除了那晚上,那个叫d仔的嫖客之外,这话,你还跟谁讲过?”
“这个.....”
“老实说!”我大喊一声。
“有天晚上喝酒,还跟几个摩托佬说过,但是,但是他们都不信,觉得我说的是酒话......”
闻言我重重呼了口气。
这事是从他这里传出来的。
其他人没看到现场,就算个别人,出去乱说,也不会有人信。
真的执法队采信了,把人拿来一问,那乱说之人,也就原形毕露,会讲出来,他不过也是道听途说。
也就是说,只要处理掉眼前这个唯一的目击证人,廖哥殉职的事,就成了板上钉钉,不可能被撼动。
“刚才路上追你们的那帮人,你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