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后,顾禹谦准时来到京北日报接黎知晚。
酒会是晚上七点开始,顾禹谦先带她去换了一身礼服。
香槟色抹胸曳地长裙,裙摆镶嵌着质地精美的珠玉,呈波纹状拖在光洁的地面上。
这件礼服是顾禹谦前段时间去海城出差特意找设计师定制的,裙摆上的各色珠玉是拍卖会上的收藏品。
黎知晚在几位造型师和助理的帮忙下,在试衣间将衣服换好,有化妆师给她细心上妆。
一切都准备就绪后,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顾禹谦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她,倒也不觉得无聊,时不时盯着试衣间的门看一会儿。
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黎知晚换好衣服,从试衣间出来后,还是怔愣了好一会儿。
他第一次觉得,‘美艳不可方物,清丽可涤尘世。’这句话是可以用在现实的人身上的。
这身礼服极致奢华,和黎知晚平常的风格并不相符,但她依旧能够驾驭。
黎知晚看着他怔愣的神情,不自信的开口道:“是…不好看吗?”
顾禹谦回过神来,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很美,这件礼服很衬你。”
黎知晚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这件礼服…是你专门买给我的吗?”
“当然,我找人给你定做的。”顾禹谦拉过她的手挽上自己的手臂:“走吧。”
那天上车后,罗均在驾驶座开车,晚秋夕阳在车流的行驶里渐渐隐退。
这次的车和之前的车都不太一样,后座很宽敞,前后座之间还有一层隔板,隔音很好。
黎知晚对车没有研究,不知道这是什么车,只是问他:“…这件礼服是不是很贵?”
很多时候两人之间财力的巨大差距,都会让她有些不适应,总觉得顾禹谦随手送的一件礼物,她可能这一生都还不起。
顾禹谦闻言,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温声说:“晚晚,这世间再珍贵的东西,都远不如你珍贵。”
“而且晚晚,跟我在一起,你才是受委屈的那个。”
他们的关系一旦公之于众,所有人都会认为是黎知晚心比天高,工于心计,攀龙附凤。
而最终落在顾禹谦头上的,最多就是一句被美色所惑,一时鬼迷心窍而已。
不会有人觉得他有什么错,这就是世俗对男人的宽容。
黎知晚回握住他的手,轻轻靠在他肩上:“…我没受委屈。”
起码在一起的这几个月里,顾禹谦没让她受过一丝委屈。
顾禹谦望着窗外,目光落在天边青灰色的云层里,并未再开口说话。
车子停在酒会晚宴的红毯旁,有各方投资人和当红影星依次进场,媒体在两旁蓄势待发,等着拍最新的物料。
这场酒会出席了很多商界资本大佬,沈彬也借机安排了沈氏旗下的大牌明星和艺人,预备给这次东郊扩建项目提前做个宣发。
黎知晚看着面色沉重的顾禹谦,问他:“我们…不下去吗?”
顾禹谦回过神来,从窗外回头看她:“还是让罗均送你回去吧。”
“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不应该让你暴露在大众视野里,那样对你…不公平。”
即使他很想公开两人的关系,但依旧担心舆论对她造成的压力。
黎知晚听完他的话,也明白他的意思,沉默了几秒,说:“顾禹谦,既然选择在一起了,我们就得有勇气面对一切困难,毕竟早晚…都要面对,不是么?”
“你想好了?”顾禹谦摸了摸她的脸:“这一步走出去,想回头就难了。”
黎知晚也佯装轻松的捏了捏他的脸:“来之前就想好了。”
“好。”
黎知晚弯腰准备换高跟鞋,顾禹谦拉住她的手,说:“不穿高跟鞋,小白鞋就可以。”
“那怎么行?”黎知晚觉得他这话实在好笑:“不配高跟鞋,我这一身礼服白穿了。”
顾禹谦见她实在固执,说:“那…好吧。”
“我给你穿。”
他话音刚落,就将后座车门打开。
黎知晚正纳闷着,就见他蹲下身,单膝着地给她穿高跟鞋。
这一幕被各家媒体疯狂抓拍,黎知晚有些尴尬的稍稍低头:“…你起来。”
都不敢想明天的新闻会怎么说他。
顾禹谦满不在乎的认真给她穿好鞋,手在鞋跟处点了下,仰头看向车里的她:“要不还是别穿这个了,就小白鞋,或者运动鞋我觉得就挺好。”
“好看是好看,不舒服穿它干嘛。”
黎知晚声音很小:“我要穿,闭嘴吧。”
顾禹谦听到她的语气,笑了下,站起身伸出手臂扶她:“待会儿挽住我,可别摔了。”
黎知晚挽上他的手臂,缓步踩着红毯走。
鞋跟很高,顾禹谦怕她走不稳,刻意走的很慢。
还凑到她耳边问:“脚疼么?”
“不疼。”黎知晚伸手把他的脑袋推正,面不改色的说:“注意点影响。”
顾禹谦笑着侧头看她,唇角就没下来过。
路上还时不时说几声:“宝宝今天好美。”
复又改口道:“宝宝每天都很美。”
黎知晚余光瞧见两侧的媒体,强忍着蹙眉的冲动,一路注视着前方。
顾禹谦旁若无人的发问:“怎么不理我?”
黎知晚:“……”
终于熬进酒会大厅,确定大厅里没有媒体记者后,才放开手叉腰瞪他:“顾禹谦,你现在怎么变这样了?”
怎么能满口…骚话。
一点都不正经。
“我怎么了?”顾禹谦一笑,说:“还不允许我夸自己女朋友?”
他说着就凑近想在她脸上亲一下,却被黎知晚直接捂住嘴。
顾禹谦笑着让她放手。
黎知晚放下手,自顾自的朝着里面走去。
顾禹谦还紧跟在她身后:“亲一下嘛。”
“……”
还好越往里走,人越多,顾禹谦稍稍收敛。
黎知晚见他不再说那些话了,才挽上他的手臂。
酒会上人很多,现场布置的璀璨夺目,有服务生给他们端来酒。
黎知晚伸手取酒时,顾禹谦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下:“你喝什么酒。”
“去取一杯果汁过来。”
服务生看了黎知晚一眼:“好的顾总。”
没过一分钟,酒会里的大部分商界大佬都注意到顾禹谦的身影,纷纷热情的主动上前跟他攀谈。
落在黎知晚身上的目光,有诧异,有艳羡,亦有嫉妒。
各种各样打量注视的目光,黎知晚都悉数接纳。
和顾禹谦攀谈的人实在太多,黎知晚渐渐的有些站不住,脚尖不自觉轻转缓解了一下酸痛。
顾禹谦察觉到她的不舒服,跟其他几位老总说:“项目的事后续再聊。”
他说罢,就带着黎知晚坐去了远离中央的休息区,弯腰给她揉脚腕:“这下知道难受了?”
黎知晚拧着声说:“…我不难受。”
她说完这句话,侧后方突然传来戏谑的男声:“天价的珠宝,就这么镶在裙摆上。”
“谦哥,你是真的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