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在宫中留宿让三个小家伙狠狠地哭了一场,祝久儿接下来好几日都足不出户陪着三小只,而月见一家人搬进来后,三个小家伙又有了姨姨相陪,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与此同时,萧佑等人的课程也正式规范起来,初开始自然不可能一帆风顺,课程的时间与内容在实际操作后都遇到大小不一的困难,不得不一一调整。
也就上了七八日的课程,却调整了足足五次,终于达成师生都满意的状况。
依着萧天洛的建议,这帮孩子们是单休,他们陪读的可是皇子,皇帝真正捧在手心上的儿子,这不得卷起来么,双休是不可能双休的,每逢七日休一日。
必要的时候还要留宿加小灶,可怜五位陪读原本觉得能住在侯府是一件幸事,在第一次留宿被加小灶后才知道晚矣,不过有文有武,府里的吃住又是极好的,倒也能平定下来。
从小到大,萧佑就没有得到过这么多的小伙伴,每日一同吃住读书,休息时一道玩耍。
他是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
这两日又有不同,自从贺怀远一家搬回来后,小月见也加入进来,不过小小的她只是坐在角落里安静地听课,经常就在不经意间头一跌,径自睡觉了。
先生也好,这六位学生也罢,没有一个把她叫醒的。
还是不足四岁的小朋友,能听多就听多少,不过小月见聪明,加上六位哥哥有耐心,竟也学会了写字,几位先生也会当逗趣似地教她。
有人前车之鉴,小月见对陌生人抱有极重的警惕,与私塾的人也是混熟了才放开些。
这微妙的变化自然让做母亲的瑶珠看得一清二楚,心疼女儿的同时,对那倭国是恨得咬牙切齿,得知姬月娘关押在大理寺,恨不得亲自去抽了她的筋,削了她的骨。
可惜那大理寺又不是寻常人能进去的,瑶珠只能对月见看得更像眼珠子一样。
贺怀远倒是觉得没有必要,如今的侯府在重重包围下如同铁桶一块,新来的护卫们是什么身份他也知晓了,个个都是江湖好手,比原来的护卫们还要能打,还怕什么?
可惜瑶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都不太愿意月见出门。
如今看着从私塾兴冲冲回来的女儿,贺怀远说道:“得亏侯府够大,如今的玩伴也多,不然待在府里要憋屈死了,月见,是不是?”
“表姐说了过阵子就能去秋游,哥哥们都去,”月见也是眼馋外面的世界,可怜巴巴地拉着瑶珠的衣角:“娘亲,月见能去吗?”
瑶珠对上女儿真挚的眼神也是心疼:“若是有人保护,倒也不是不可。”
“瑶珠,”贺怀远终于忍不住道:“何必如此,他们的计划破灭,往后也不会轻易出手,现在满府都有护卫,还有梅湖山庄的江湖好手,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我知道,但不是害怕嘛。”瑶珠扶了扶自己的腰,瞪了贺怀远一眼,这登徒子昨夜好生会折腾,瞧他这架势,是不是要再生一个?
贺怀远不着痕迹地将手放在她的后腰上轻轻捏着,安抚道:“事情都过去了。”
小月见没瞧见爹爹的小动作,稚声稚气地说道:“今日梅先生教我打拳了,我还学会了写爹爹的名字呢,月见写给爹爹看。”
贺怀远单手将女儿抱起来:“稍候再看,我们去荡秋千?”
正欲走,瑶珠眼尖看到女儿的腰封里卡着什么东西,取出来一看是张书签,还是用玉做成的,薄如蝉翼,还能透着微光,成色极是漂亮:“这是哪来的?”
“萧佑哥哥给的。”月见说道:“是玉做成的书签,还是他自己磨出来的呢。”
玉不算是有多好的成色,但这打磨的功夫可不容易,要磨成这么薄且不碎掉,定是费了不少功夫,上面还雕刻了花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竟有这种定力。
“喜欢就收起来吧。”贺怀远说道:“以后也要好生读书,女子虽然不能科举做官,但若是能识字、断诗文、会算学就能更好地算账,往后也好在世间存活。”
“你若是要从医也是要识字的。”瑶珠补充道。
父母双亲一个擅治病,一个擅做药,岂能白白浪费这资源。
月见再回侯府就成了六位大哥哥的团宠,萧佑将自己磨出来的玉书签送给他,双胞胎常将自己家中的吃食打包带过来,最为板正的朴正也能在月见面前展露笑颜,没那么老成。
在这些哥哥还有三个小晚辈的陪伴下,月见被绑的阴影正慢慢淡去。
原本眼神中会无意透出几分胆怯,现在越来越正常,这也让贺怀远庆幸做出搬来的决定。
圣懿公主带着元宸进侯府时就感觉到从前寂静的府邸焕发了生机,远远地看到那萧佑带着一帮同窗在空旷的花园里踢着毽子,她嘴角扬了起来。
“见过殿下,见过驸马。”
丫鬟与家丁们一行礼,萧佑等人连忙跑了过来,宋扬更是乐呵呵地说道:“原来待在侯府上私塾有这么大的好处呢,还能见到公主与驸马。”
“胡闹,还不快行礼。”朴正不愧是这帮孩子当中最正气的,立刻率队行礼。
圣懿公主本就烦这些繁文缛节,看着比五皇子还要小的他们,摆手道:“仅此一次,往后在侯府不用这么多讲究,本宫且嫌烦呢,侯府对本宫来说就像回家一样,可懂?”
“懂,懂,懂,”史玉琦的反应最快:“出了侯府的门再与殿下讲规矩。”
“嗯,孺子可教。”圣懿公主忍不住拍了拍史玉琦的头,一转头发现萧佑两眼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不禁有些愕然,这小子看什么呢。
萧佑着实有些吃醋,自己还没被姐姐如此亲热地对待过,倒让史玉琦抢了先。
两人过来是有正事,与这帮小子打个照面后立马就离开,两人气度不一般,一帮下人包括这六名学子都恭敬地目送他们离开。
萧佑低埋下头,再抬头时看着自家姐姐离去的方向迟迟没有收回眼神,一边的史玉琦拍了他一下:“怎么,见到公主殿下就惊呆了?”
“以前就见过了。”萧佑说道:“公主性情爽直,不像别的皇家人。”
“说得你好像知道别的皇家人是什么样子似的。”史玉琦打趣道:“都是从坊间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