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林玉瓒父女俩在武安侯府内遭受了啼笑皆非的无妄之灾,但好在认亲宴进行得毫无差错。
正如武安侯所言,宴会一切从简,他仅邀请了族中的亲戚前来见证。吴浩然仅象征性地喝了两个小娃的茶,仪式便宣告结束。
但即便如此,林家马车在离开武安侯府时,小以宁与他家是干亲的消息也在权贵圈里传播了一圈。
无数人都知晓武安侯的三儿竟哄了新封的乐安郡主做干亲。
此举也让众人浮想联翩,让人忆起早已变傻的吴世子。
“没想到啊,那吴季礼成了痴傻之人,武安侯竟要将侯府送到无用的三子手里,看来虞王押错了宝。”
一间茶楼之上,晟景战正与一名陌生男子相对而坐,望着下方缓缓驶过的林家马车,它的后头还跟着好几辆车,上头皆载满了礼物,招摇过市,相当壮观,惹得路人为之驻足,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方才的话语便是那男子所说。
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继续说道:“听说这乐安郡主一家来自乡野,她父亲还是个无名秀才,昨日我偶然遇见,果然是粗鄙无知的一家。古往今来,从未有人如此明目张胆地在青楼庆贺。若稍微有点见识,便应当知道想看歌舞,应当前往教司坊。这岂不是在说教司坊不如青楼楚馆!”
话及此处,男子又停顿了一下,疑惑道:“不过,倒也奇怪,这乐安郡主一家如此行事,御史台今日却未加提及。”
晟景战抬眸瞧了他一眼,淡淡解释道:“那刘洋的女儿与乐安郡主有同窗之谊,更何况皇上对乐安郡主甚是喜爱,御史台不会触及霉头。”
听到此言,男子嘴角扬起一抹兴味浓郁的笑意:“看来皇上对那嘉禾郡主念念不忘,爱屋及乌了。”
晟景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未搭话,只是继续瞧着下方的车队,目及之处,竟有十余辆车。
他的眼中划过一丝嘲讽。
押错?
倒也未必!
晟景战缓缓收回目光,不由感慨了一句:“不过倒也未想到,武安侯竟会为了给自己那没用的三子,如此大肆造势。”
“那又如何,倘若子孙无能,又如何能守住这份家业,最终不过沦为他人嘴中的肥肉罢了。”男子不以为意地回应道。
说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之事,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这种意外之财,一般人往往忍不住挥霍一番,正好借此机会与乐安郡主一家拉近关系。”
晟景战闻言皱起眉头,冷声提醒道:“燕京之中认识你的不在少数,并且嘉禾郡主与乐安郡主和你那未婚妻,也有来往。”
“呵,这天下之大,长的相似之人不知凡几,虞王放心,绝不会有人识破我的身份。”男子自信满满地说道。
“随你便吧!”
简短的几句对话后,两个男人便不再关注下方的骚动。
皇宫之中,晟景琛依旧埋首在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不厌其烦地拿着朱笔批着手下的奏折。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传入他的耳畔之中,然后在他身边停下。
“何事?”他低头忙于手中的事务,语气平静地问道。
裴大福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恭敬地回禀道:“皇上果真是神机妙算,皇太后今日问了十来次乐安郡主。现下知晓了她今日不会进宫,正在大发雷霆呢!不过,皇太后还提到要与皇上共进晚膳。”
言罢,他便向后退了一步,暗暗观察着主子的脸色。
然而,帝王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毛,脸上并未流露出太多的情绪。
他语气淡淡地吩咐道:“你去告知崔向阳一声,让他不必再对那老太婆命不久矣之事加以掩饰。你再去老太婆那里一趟,转告她,朕因朝中无人可用,不得不事事亲力亲为,无法时常尽孝。此外,将晴姐儿日夜期盼林玉瓒中举,只愿陪她爹读书,不愿进宫之事告知于她。”
裴大福迅速记下,并将如何气皇太后的言辞在肚内转了几圈,便躬身欲要退出大殿。
恰在此刻,他又想起一事,连忙顿住脚步,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陛下,二皇子殿下等了一日,听闻乐安郡主未来,也发起了脾气。您看......”
晟景琛手中朱笔一顿,侧眸望向裴大福,冷声道:“传朕口谕,命二皇子即刻前往三皇子寝宫,好生照料其起居。并告诫他,如果胆敢私自逃离宫廷半步,朕绝对不会轻饶于他!”
裴大福:......,不愧为主子,总是知道如何最折磨人。
他已然能够想象到二皇子得知此消息后,会怎样的恼羞成怒。
晟泓童:(╯▔皿▔)╯,林以宁.....你给我等着。
小以宁:(lll¬w¬),这些与她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