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一行人马疾驰在山林中,留下一串串的马蹄印,不多时停在刻着南来村三个大字的石碑前。
南来村,这个偏僻的小村子,藏于茂密的山林中,与安泗国就隔着一座山崖,只要翻过那陡峭的山崖,就到了属于安泗国的地界,但是,迄今为止,没人能从山崖翻过,除非是那长了翅膀的鸟儿。
古良材从马上翻跳下来,看了看这一片死寂的村子,眉头紧蹙,有些疑惑,这也不像是有人住的情况啊,他朝身后的一行人使了使眼神。
“都给我进去搜查仔细了,不要放过任何人。”
“是。”后边的人躬身应道。
只是下一刻,惊呼声就响了起来,紧接着就是一个个身影砸倒在雪地里,昏死过去,后边还没得及上前的人都停住了脚步,不敢上前,眼神看向古良材。
“这到底怎么回事?”古良材怒骂道,几天没怎么休息过的双眼,瞳孔里带上了血丝。
忽的他想了来信上那人说的进不去,娘的,怎么可能进不去,谁还在这里拦着不成,这里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吩咐剩余的人绕着村子周围进入,不信邪的他试着抬脚走了进去。
结果,还没等他往那村口走上几步,好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大墙,整个人就这么被弹飞了出去,古良材连忙稳住身形,护住脑袋,翻了几个跟头,将长剑插入地面上,跪坐在地面上,这才停止。
跟在古良材后边的瘦小个,眼珠子上下打转,有一脸惊恐的说道:“ 老大,这事情有些蹊跷。不会是那什么吧?我们都绕着村子走了一遍,都进不去。”
瘦小个想到刚刚的情形,身子不由的瑟缩了一下,他十分肯定自己是正常的,也没疯,真的有一堵无形的墙或者是别的什么在他们面前,阻挡着他们进入村子。
古良材一听,眼眸一眯,扶着剑柄作支撑,在地上捡了一把雪,站了起来,团成了一个雪球状,再次往那村口的方向扔去,下一刻,变成一摊白雪砸落在地上。
难道还真是见鬼了不成?
此时的古良材满脸的疑惑,事情这么诡异,也由不得他想到那方面去。
“走,我们快离开这里。”古良材脸上忽的一变,连忙翻身上马,严肃道。
“晚了,现在想跑,不行。”
一道冰冷的女声在空旷的雪地上的响起,但是不见身形。
“谁?谁在这里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古良材坐在大马上,牵动着马绳,环顾四周,脸色难看,怒骂道。
“砰”的一声,四道身影不知道从哪里凭空扔了出来,砸到了地上,眼神紧闭,感觉到疼痛,发出了轻微的吃痛声,但并没有醒过来,身上干干净净的,并没有血迹在。
“天,这不是那几个负责监视这里的人吗?怎么会这样子出现?”
有人看到了被扔出来的人,小声嘀咕道。
“阁下是谁?想必您应当不是南来村的人,我与您无冤无仇的,劝阁下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来得好。”
古良材将手放在衣兜里,眸子的阴鸷一扫而过,很快恢复正常。
“呵。”许愿抱着手臂,静静站在村口,看着外边那一帮人,轻嗤一声,扫了一眼坐在马头上
几条小鱼不亏,没想到南来村依旧还有他们的人人在监视,即使都将整个村子的人都给抓空了,都还没舍得撤掉眼线,这是准备将那南来村弄成另外一个据点?
许愿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不希望再经历一次那种生活,她重来一遭,是要过正常的生活的。
那几人的面相虽然伪装的很像大蔚国的人,但是乍一看,还是有区别的。
安泗国的人瞳孔都是偏灰的,头发也是偏棕色带卷一点,并不像大蔚国的人是浓密黑直的细发。
许愿没跟那些人多废话,盘腿坐下,直接就是对着那些人开启了搜寻记忆。
古良材没得到回应,正想要再次出声问道,忽然就感觉到了一阵的恍惚,整个变得呆滞起来。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一炷香之后,许愿猛的睁开了眼睛,眼神里带着无尽的恨意,嘴角上扬。
原来还是老熟人啊,真的不得了了。
白光乍现,许愿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而还留在原地的古良材一行人包括那几个被扔出来的人都悠悠转醒,眼神迷茫,看了看这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古良材缩了缩脖子,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发毛,内心驱使着他跨坐上了马,带着人离开了这里。
一阵大风刮过,将留在雪地上的马蹄印记掩埋起来,这里没有了任何人来过的踪迹。
.....
“阿嚏!”
一山之隔的安泗国,古朴华丽的宫殿内,一道婀娜的身影斜躺在榻上,胳膊上缠绕着一条碧绿色的小蛇,扭曲着身子,嘴上念着什么,然后鼻子一痒,紧接着还在扭曲着身子小蛇,忽的蜷缩了起来。
“公主,小心着凉。”旁边服侍的婆子一脸紧张拿来毛毯,关切道,看到一旁蜷缩的虫子,身子抖了抖,移开了视线。
这小蛇好看是好看,但可是毒的很。
“无事,这怕不是有人在惦记着我呢。”娇软的声音响起,朵娜将手上的小蛇放在一边,从榻上坐了起来,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大氅,站到了窗户边。
这里还是太冷了,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吴嬷嬷看着去了一趟大蔚国回来之后性情大变的公主,心底很不是滋味,从前那个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已经不见了,从前的小姑娘看见那些虫蛊可是绕着走的,哪有现在的爱不释手。
“报,公主殿下,陛下有请。”
就在这个时候,宫殿外有人来禀报。
朵娜朝桌子上伸手,嘴唇动了几下,蜷缩在一旁小蛇吐着蛇信子,顺着芊芊细手,攀爬了上去,朵娜嘴角带笑,收拢了袖口,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