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用这种方式吗?!真是太可恶了!”
“呵呵~与我们‘共存’,难道不好吗?~”
“瞎说什么话?!每个人每个生命都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能做到最好存在的就是自己做好自己!不应该通过夺舍他人而活!那样跟寄生虫有什么区别?!”
“寄生虫只是寄生,从宿主身上汲取养分,汲取完毕后,宿主对它而言就没用了哦~但是夺舍的话……”普瑞丝特轻轻抚过自己雪白滑嫩的肌肤,妩媚笑道:
“就能与被夺舍的身体一起正常的生老病死,一生就只会这样的~”
“别说的你们跟寄生虫比起来能好的很!——就单看使用这些禁忌的技术,对他人造成不可逆人身伤害的这一点,就足以让你们被判为违法犯罪的!”
“呵……违法?……犯罪?……”
普瑞丝特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冰冷,随后语气中的娇媚柔情也暂时消失了,最后一个瞬身,突然闪身在了云隐面前,直接单手掐住云隐的脖子,将云隐直接从触手堆的缠绕中,举直了身体。
“唔!……呃!……”云隐的四肢本就还被触手紧紧缠绕住的,普瑞丝特这么一举一拉扯,云隐感觉自己差点就像是被五马分尸了一样。
“法律只会判作那些什么都没做过,又还什么都没经历过的人不是违法犯罪,那像我们这样的人呢?——天生就是社会最底层最不值得同情的臭虫,被人当作可以随意舍弃的实验素材一样,扔进那‘赐福与诅咒并存之地’……”
“所以你们口中的……赐福与诅咒并存之地……又是什……唔!……呃!……”
云隐还没问完,被普瑞丝特手上突然稍微一发力,就给掐得喘不过气,暂时说不出话了。
“这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东西,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后面有些人即便从那里‘幸存’下来,但也是拖着‘半残之躯’,苟延残喘地来到元洲之上,我们本以为元洲人会真的像传闻中的那样,对我们给予最大限度的宽容和接纳,但是……”
接下来的话,似乎是触及到了普瑞丝特以前的什么伤心之处,她略显痛苦地皱了皱眉,然后松开了掐着云隐脖子的手。
云隐“扑通”一声落地后,干咳了几下。
“那时的元洲人,乃至元盟,看待我们,就跟看待觉醒有暗元素之力的人一样,把我们视为异端的存在,想尽办法封锁我们的消息,不让元洲之上普通社会中的人民群众,知道我们的真实面目与真实存在……”
这时有个元兽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云隐赶紧抬头看去,是之前在“抽奖活动”中有过一眼印象的狮类元兽人大哥,他被金色羊头徽章吸取完自身仅存的自主意识精神力后,两眼空洞无神,嘴巴微张无法闭合,活像是成了一个植物人一样。
“随后还到处雇佣专门负责暗杀清理工作的‘专业人士’——洲内洲外的都有,企图把我们不留一点痕迹地,全部悄悄地在暗中处理掉……”
普瑞丝特口中叙说着,手上工夫也没停下,收起了吸取完狮类元兽人的金色羊头徽章,然后继续关注着其他元兽人的被吸取进程。
“可很明显,你们不仅没被处理掉,还活到现在,甚至还重新发展起来……”
“毕竟我们‘半残之躯’的身体上,也是有堪比神明般的‘赐福’,我们可是为了‘求生’,面对那些不留余地想把我们赶尽杀绝的人,我们自然也是会不择手段的与他们死拼到底,但好在——运气站在了我们这边……”
“他们这样的人现在都还有在元盟里的?”
“当然有了,只不过相比十几年前少多了,毕竟元盟的领导体制发生了改变,‘五元’的到来,也给予了这些人一定的限制。”
“可是你们呢?”云隐反问道:“你们即便活了下来,却还是自愿活在社会的阴影里,继续做着罪恶之事。”
云隐知道自己现在也没法挣脱普瑞丝特的控制,索性就先不挣扎了,试图与普瑞丝特交涉,从中得取出自己不知道的信息:
“云隐,‘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个道理你懂吗?你以为我们活在社会的阴影里,做着在你们眼中被认为是罪恶的事,是我们自愿的吗?!”
“这根本就不是这个道理的问题!是你们的人的问题!”云隐再次愤怒地吼道:
“我们元兽人跟你们有什么交集?!你们就要夺舍我们?!把我们当什么能融入社会的容器使?!连刚才进了焚尸间的那些人类尸体也是!你们无论以前有过怎样的不好过往,都不能作为你们肆意掠夺操控其他生命的理由!”
“呵呵,那这么看来,你还是一个不怎么喜欢讲道理的元兽人啊……”
普瑞丝特再次一手捏住云隐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但是也没关系,毕竟我们要的,只是你们元兽人的身体——一个堪称完美的容器,一具漂亮的皮囊,让我们彻底摆脱‘半残之躯’,在元洲之上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这就足以了。”
普瑞丝特又把云隐的整个头给拉近了一点,他们现在两人的鼻尖距离只有分毫之遥。
云隐看着普瑞丝特她眼里异常极端而又偏执的神色,只能以坚定无比又嫉恶如仇般的眼神来应对。
而普瑞丝特又缓缓地移头,将整个脸部跨在云隐的肩之上,对着云隐的耳朵,轻声但是又沉重冰冷地说道:
“而你们的元素之力和自主意识精神力,对我们而言就没多大用处了,顶多留个纪念,算是纪念在元洲之上,也是跟我们一样——有一群只是凭借自己有着看上去更亲近于人的好看外表,但内在却依然没有摆脱因人而起的黑暗、无助、不解、愤怒、怨恨……的‘可悲生物’罢了……”
云隐听了之后愣了愣,说实话,这以上的点,他多少都沾了一点,毕竟现在在他内心深处,还是认为人类都是不可完全相信的,所以会有这些极端的负面情绪甚至想法也是正常的。
但是,在面对一个比自己更加有极端想法的“人”,云隐倒是真的想通了——自己在真正的“恶”面前不值得一提。
不过,这也仿佛是提醒了自己一句——对方已无药可救,但自己却还有能想着往“善”的方向回头的机会。
所以,云隐突然又是一声怒吼:“够了!——”
这下换普瑞丝特愣了愣,她正想开口说什么,但是云隐却如同释然般松了口气,然后说了一句她没怎么听明白的话:
“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