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牛痘论,你怎么看?”
孙思邈看了李承乾对天花种植疫苗论颇为赞许。
“非常棒,理论上是非常行,有实例了吗?”
“你是说临床实验吧。”
“按照你笔记中的记载,对的,有大规模这样的实验吗?”
“还没有,不过我打算自己做实验,毕竟治愈天花可是大功一件,我需要它。”
“为什么?因为皇上吗?”
“他只是顺带,真正的目的还是让百姓再也不会感染天花。”
孙思邈翻用手指点了点李承乾的笔记。
“你的字真丑。”
“你信不信我踹你。”
“这免疫系统论会导致发烧?细菌?细菌是什么?”
“细菌是一种很小很小的东西,在我们身边每一处地方,光你现在手掌上,最少也有几千个,自然界的产物都是由很多细小的东西组成的,包括我们。”
“你怎么知道的?”
“有实验证明。”
“比如?”
“我们研究的青霉素。”
“什么是青霉素?顺便问一句为什么是我?”
“没有为什么,就凭我喜欢,可以吗?”
“可以,我接受,我需要很多人帮我。”
“所以我才让你跟我回长安。”
“你打算怎么做?”
“开医学院,你做院长,只做研究,不管朝堂之事。”
“甚好。”
孙思邈眼里只有笔记,对笔记的内容不停地发问。
“我需要理论基础。”
“哟,这么快就适应了这些词语。”
“这免疫系统是何物?”
“用朝堂理论来说,免疫系统就是大唐的军队。”
“细菌和病毒是外敌?”
“是也不是。”
“怎么说?”
李承乾一手抱胸,一手捏着下巴。
“用你修的自然之道来说吧,免疫系统就是瞎了眼睛的顶尖猎食者,而有害细菌和病毒就是来自身体之外的猎物,外来入侵物种。”
“有意思,还瞎了眼睛的最顶尖猎食者,外来入侵物种怎讲?”
“外来入侵物种就是,这个生态链的敌人,比如虎吃羊,羊吃草,虎控制羊群数量,羊控制草的生长,此消彼长,一直保持着平衡,突然一个不属于这个生态链的生物出现,它的实力与老虎相当,甚至更甚,它把羊吃完了,疯狂繁殖,不停猎杀,老虎没羊吃饿死了,草也吃没了,整个生态链就崩溃了。”
“原来如此,整个生态链代表人对吧。”
“可以这么说。”
“瞎了眼的最顶尖猎食者,意思是说,有些病毒和细菌会骗过免疫系统对吧。”
“是的,如果是普通的流感,免疫系统会通过发热来杀死体内细菌和病毒,如果是致死率极高的细菌或者病毒,就会在免疫系统还没发现之前就已经完成快速繁殖,这种我们会叫做急性传染病,瘟疫就是急性传染病,免疫系统那时候会在身体里拼命抵抗,最后产生炎症风暴,体温很高,这时候的免疫系统会无差别攻击,高烧不退,如果不加以制止,就会导致感染人死亡。”
孙思邈拿起毛笔开始记录。
“有意思,我杀死了我,和贫道讲讲青霉素吧。”
“青霉素他是破坏细菌细胞壁的一种天然元素,但对没有细胞壁的细胞产生不了任何影响,也无法杀死没有细胞壁的细菌。”
“没有细胞壁的细菌何解?”
“组成我们整个人的细胞是没有细胞壁的,所以纯正的青霉素对人体是无害的。”
孙思邈听完之后沉思。
“牛痘为何对天花产生作用?”
“牛痘是病毒和天花是同一个系列,就好像我们人,有大唐人,昆仑奴,白奴,归根结底都是人,属于人的范畴,我们通过注入非常衰弱的牛痘病毒到人体内。”
“让顶级猎食者睁开眼对吧?”
“对的!让免疫系统识别出这类的病毒,不过我们得预防,要提前感染没有伤害力的牛痘,但它们在人体形成人体疫苗之后,免疫系统就会在第一时间识别出天花病毒,自此天花病毒就再也无法伤害到我们。”
孙思邈听完合上书本,直愣愣看着李承乾。
“这里只有公子和贫道对吧。”
“是的。”
“贫道相信公子您是谪仙了。”
“哦豁?此话怎讲?”
“与其说是谪仙,不如说是天宫的人,可见公子对自己所说的话也是一知半解。”
李承乾震惊,这孙思邈真的有些东西。
“有意思,说来听听。”
孙思邈站起身一步一步走着,他抚摸着胡子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这套理论知识需要大量的实验证明才能得出结论,并且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达成的,公子所言所注,其结果都是建立在大量实验数据之后的成果,跟初步医学没有任何关系。”
孙思邈伸出两根手指。
“第二,青霉素,贫道看来也是如此,公子笔记上制止青霉素的过程,此过程是实验数据之后的表述,破坏细胞壁如此微小的细菌,公子是如何知晓的?由此得出,这套医学理论是天宫的医学理论,不过贫道疑惑的是,仙人也会生病?”
李承乾不禁拍手叫好,竖起大拇指。
“好啊!牛逼呀!回答正确,话说你是如何推断出来的?”
“自然之道,乃是天地演化,一切事物相生相克,阴阳自然可循,因果相循,岂能是本末倒置。”
李承乾一边竖起拇指一边朝门口走去,来到门槛处。
“来人,给我取样东西。”
院子门口的护卫小跑到李承乾身边,李承乾吩咐了几句就转身朝孙思邈走去。
“孙老道你是真的牛啊,我一会给你看一样东西。”
“所看何物?”
“先卖个关子,对了,我得提醒提醒你,研究这类医学体系是会非常伤神的,照你这样子,起码能活到一百四十多岁,别研究完这个之后,一百岁就给我挂了。”
“何为挂了?”
“相片挂在墙上那种挂了。”
“相片又是何物?”
“算了,是摆了,摆在灵堂变成灵位了。”
“公子脑疾犯了?死了就说死了,什么挂了摆了。”
“害,就一种说词,不纠结,你想好了没有?”
“无妨,贫道又不傻,困了累了自然要休息,若贫道此生不得要领,自然会留给下一代以块垫脚的基石。”
“行了,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
“少爷您要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