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文被这俩人瞪的那叫一个无奈。
说起打仗,旁人都是躲之不及,生怕上了沙场白白送命。也就这几个二货缺了个弦,竟然把战场当成了升官发财的捷径。
爽快点头道:“带上你们?也不是不行!”
“将来领兵征讨嶲州的那个,不出意外便是苏定方苏将军,托卫公的关系,苏定方和咱们这边关系不错,某还是能说上话的。”
苏定方...侯杰念叨两声,也想起和他打过的交道——第一次击登闻鼓,拦着他们哥几个的那人就是苏定方。
想起这等恩怨,侯杰摸了摸鼻子,颇不自然的讪讪一笑:“原来是苏将军...二郎,你觉得他会不会针对咱们?”
李斯文听出了侯杰的犹豫,斜了他一眼,傲然道:“之前或许会看咱们不爽,但现在,苏定方他还得谢谢咱呢!”
侯杰何等人精,只一瞬便明白了李斯文的倚仗在哪,嘿嘿笑道:“听二郎的意思...卫公他老人家也要出山?”
李斯文摇头:“今年肯定不行,卫公的腿疾还没好利索,贸然上阵有复发的风险。”
“至于顶上那位的意思...应该是想挑个软柿子捏,让二代们先练练手。”
“若是咱们能大胜,等将来东征的时候,肯定就能跟着去见见世面。”
说起东征,秦怀道总算是想明白了,李斯文这一年所作所为的目的。
不管是隐而未发的马蹄铁,还是精盐、琉璃器生意,都被李斯文半卖半送的献给了皇帝。
但现在看来,他不是为了什么爵位赏赐,这是在为皇帝筹集军费啊!
念及至此,秦怀道低垂着眸子抿了口酒水,怪不得...怪不得阿耶三令五申的,命自己来汤峪和这群人打好关系...
原来,这是阿耶在帮自己铺路。
帮着李二陛下干成了他这辈子一直想干的事情,以李二陛下那‘任人唯亲’的脾气,将来有好处的时候,绝对忘不了李斯文。
也难怪...之前风闻起事时,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可李二陛下的惩罚却是轻飘飘一顿毒打,最后驱逐出城。
现在看来,这哪是什么惩罚,分明是想借这个由头,让李斯文这个出头鸟泯于众,省的将来风必摧之!
念及至此,秦怀道一一扫视过这群意气相投的兄弟,默默叹了声。
若不是亲身参与进来,谁又会想到,当今长安城里前途最是光明的一众人,竟是这四个曾经的‘长安四害’!
嗯...现在是五个了!
...
自新年确立以来,这便是一个走访亲眷的不二之选。
在这个喜庆的节日里,不管关系亲疏远近,见面之后都会笑呵呵的抱拳一拜,毕竟是大过年的。
李斯文等一众纨绔的软禁,也在这一天正式宣告结束。
或许是因为被授予爵位,亦或者是觉得自家公子稳重不少,是时候担起少家主的责任了。
贞观七年新年的这几天,刚刚返京,走进家门的李斯文,就被徐建领着走访亲朋旧友,联络关系。
虽然李斯文并不喜欢这种应酬式的社交。
但他也清楚,在便宜老爹和长兄李震不在长安的现在,只有他才是最能代表曹国公府的那个话事人。
是最合适,也是唯一的选择。
好在曹国公实权在握,又是响当当的一品开国公,所以需要李斯文亲自拜访的家庭不是很多。
一些送来年礼联络感情,但无缘迈进国公府的大小官员,自有徐建去安排回礼。
而李斯文要负责的,只有地位相仿,素有交情的几位国公或是朝中重臣。
按照远近亲疏的排行,李斯文率先去到吴国公府上拜访尉迟敬德。
但早在贞观六年初,尉迟恭迁同州刺史,此时并不在长安,接待他的是尉迟恭的独子尉迟宝琳。
贞观五年,尉迟宝琳蒙荫封为郡公,所以由他出面招待李斯文也算合适。
一阵推杯问盏几句寒暄后,李斯文成功找到借口得以告退。
之后便是宿国公府程咬金。
但李斯文尚不清楚的是——程咬金记恨自己拿他的名头开涮,早就想教训一下自己。
当初在汤峪给李承乾支招的时候,李斯文以宿国公平日最爱牛羊为理由,建议太子养猪时若遇到麻烦,就随时去宿国公府上请教。
得益于此,自太子自荐去养猪后的历次大朝会上,李二陛下见到程咬金第一面,准是拿这事取笑这个混账。
——“最爱牛羊?一天三顿少不了牛羊!嗯...也称得上一句喜爱。”
每次皇帝如此调侃,文武百官皆是一场哄笑,饶是以程咬金的脸皮,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因此,在收到徐建送来的拜帖,得知李斯文今日便要来府上的消息后,程咬金连饭都没心思吃,一大早便蹲在门口,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请管家通知宿国公一声,就说曹国公此子,蓝天县公李斯文求见。”
宿国公大门口,一副笑眯眯表情的管家脸色微妙,扭头瞄了眼正蹲在墙角,朝这边挤眉弄眼的家主,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迟疑再三,管家便在李斯文满脸疑惑的注视下,紧闭大门,快步走到了甬道旁的树丛旁,静静注视着这个不着调的丢人家主。
程咬金被管家盯得脸上一燥,无奈起身直呼这小子变了性情,竟然还知道通知家主了。
明明之前来府上做客 ,都是不言声的翻墙进门,失算!
“咳咳 ...那个...老张啊,就麻烦你跟老程在这里吹吹风吧,开门开得太快,俺觉得李斯文这小子会察觉到不对。”
被称作老张的管家,和徐建地位相仿,都是一路跟随家主平乱天下,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习以为常的摆了摆手,侍立不动,只在心中估算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