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少夫人...”陆惟铭的声音带着的低沉和隐忍,却掷地有声的让人安心。
陆惟铭低垂着眉眼,看着眼前的楚莞笙。
她灵动又无辜的眼眸闪着局促之意,眼眶微微泛红,泪水似乎在里面打转,却又倔强的强忍过去,不让人瞧见她脆弱的一面。
可她这个模样,却更加让人怜惜。
“陆先生,您怎么来了?”楚莞笙抬眼询问道,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不解和疑惑。
毕竟陆惟铭明明早就走了,按照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到市区了,偏偏陆惟铭却出现在西水湾别墅区外。
陆惟铭看了眼楚莞笙单薄的衣衫,不动声色道“刚碰见熟人,聊了会!”
可只有站在车外的李叔知道,哪里是见到了熟人,是在这里守株待兔。只是自家先生顶着一张肃穆的脸,一点都不会让人怀疑他会撒谎。
楚莞笙信了,这也解释为何陆惟铭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楚莞笙心里松缓几分,明白自己今晚回市区的事情有着落了,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要站多久。
“我现在回市区,卫少夫人可要一起?”陆惟铭询问道,语气冷淡又笃定。
他没有去询问楚莞笙为何站在这里,没有自以为是的安慰,也没有不怀好意的探究。
这样的态度,让楚莞笙松口气的同时,又有几分难为,毕竟,她可是很希望陆惟铭能多关心几分。
“那就谢谢陆先生了!”楚莞笙朝着陆惟铭走近几分,却又不会离的太近,将分寸把握的刚好。
陆惟铭先是闻到一股清淡的香味,不似香水味,更像是一种沐浴露的香气,很好闻,且很淡雅。
“请!”陆惟铭说着,就让楚莞笙先上车。
站在车外的李叔连忙打开车门,含笑朝着楚莞笙点头,而楚莞笙也很懂礼貌的点头示意。
楚莞笙虽然和这位并不认识,但能够跟在陆惟铭身边的人,楚莞笙自然不敢小瞧。
楚莞笙提着裙摆先上车,陆惟铭紧跟着坐在楚莞笙身旁。
车后座很宽敞,哪怕两人并排坐在后面,但中间也有足够的位置,不至于让两人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车子缓慢行驶,因为这辆车乃是顶级豪车,故而性能很好,也将车外的声音隔绝在外。
楚莞笙眼眸看着前方,她心下百转千回,知晓自己若是贸然开口是有些危险的,可若是错过这次机会,她怕下一次再遇到陆惟铭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楚莞笙壮着胆子用眼角余光朝身旁的陆惟铭瞧了眼,就瞧见陆惟铭更垂着眉眼,神色带着几分疏离,似乎他一人就是一个世界。
楚莞笙柔柔弱弱开口“陆先生,今日多亏了您,我都不知该怎么感谢您好了,说来您这已经是第二次帮我了!”
楚莞笙的声音打破车内的安静,好在她的声音足够好听,并不会让人感觉吵闹。
陆惟铭抬眼,客气道“举手之劳,卫少夫人不必上心!”
楚莞笙当然知晓,这只是陆惟铭的举手之劳,但她却太希望可以攀附上陆惟铭这颗大树。
她倒不是真的要和陆惟铭如何,只希望能够得陆惟铭几分怜惜,只要陆惟铭对自己有几分怜惜,这样今后自己若真的想和卫家分道扬镳,卫家也能多几分忌惮。
要知道,陆惟铭这个人,只是个名字,就足够让人生畏。
“对于陆先生是举手之劳,但于我而言,却是雪中送炭!”楚莞笙苦涩一笑。
陆惟铭看了眼楚莞笙,那一眼是那般的通透,甚至楚莞笙觉着,自己那点小心思,陆惟铭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在这样一双深沉的眼眸里,自己所有的小心思都无所遁形,有那么一刻,楚莞笙是有些惧怕的,也想要后退。
就在陆惟铭准备开口的时候,楚莞笙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先是歉疚开口“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她知道,在陆惟铭这样的大佬面前,定是不希望旁人当着他的面接电话,若是其他的电话她也就挂断了,偏偏来电是自己的妹妹,楚莞笙生怕有个什么事情。
“卫少夫人自便!”陆惟铭开口道,目光已经挪向车外,似乎并不打算去听电话的内容。
前面开车的陈叔虽然神色如常,但心里却八卦的不行。
他从未见过自家先生对哪个女子这般和颜悦色过,若是其他女子上了先生的车,先生定会沉默抗拒,可他跟在先生身边这么多年,自觉还是有几分了解先生的。别看先生神色冷漠,但其实已经很难得,甚至隐隐带着几分纵容的味道。
“小藤?”楚莞笙将手机声音调小,轻声询问道。
却没料到,电话那头的声音竟然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一道陌生的中年妇女的声音“你是楚藤的姐姐吧?”
“是的,我是!”楚莞笙握紧手机,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是这样的,楚藤今天上班的时候昏倒了,现在在医院里!”妇人说着,给了楚莞笙一个地址。
挂断电话后,楚莞笙整个人都有些六神无主。
可她是姐姐,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电话里事情并未来得及说,但她却知晓妹妹如今昏倒在医院。
“陆先生...”楚莞笙手中还握着手机,哀求的看着陆惟铭。
她话还未曾说完,眼泪就已经忍不住的往下掉,但其实楚莞笙并不是一个特别懦弱的人,这些年她经历了很多,身为长姐已经变得很坚强,只是不知为何自己今日竟然会这般爱哭。
“李叔,去医院!”陆惟铭吩咐道。虽然他没有刻意去听电话内容,但车里空间就这般大,还是听到些内容。
前头开车的李叔连忙改变方向,楚莞笙也连忙报上地址。
心里七上八下的,她那长长的睫毛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就在此时,一方方格手帕递在楚莞笙眼前。
楚莞笙愣了下,连忙接了过去,小声道谢。
手帕上带着一股木质香气,楚莞笙拿着手帕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心里却有些犹疑。
原来这个时代,竟然还有人用手帕,很难得。
手帕的角落里有着一个标志,那是独属于陆家的标志,只是单单一个手帕,做工就极为精致。
在这个人人都习惯用纸巾的年代,手帕更显得绅士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