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闻鸿远和程元煜在德胜斋约见。
“怎么样,喻之,你那边可有线索?”
程元煜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那小厮打听到那日确有一个年轻公子上门打包凉菜,当时店中新上一道锅贴,那位公子还打包了一盘锅贴。”
“锅贴都是现吃,打包的不多,再加上那位公子虽然衣着朴素,但出手还算阔绰,不仅买了锅贴,还买了一大盒猪头肉和凉菜,所以印象深刻了些。”
闻鸿远看着程元煜愁眉紧锁的样子,“是没有透露去向吗?”
这也正常,只是打包一个饭菜,没有几个人会说带去哪?
不过程元煜却答道,“有个大概的位置,当时黎兄说他要去城东,距离不近,问锅贴到时候会不会已经坨了。”
程元煜叹了口气,“城东不近,倒也住了不少人家,找起来还是如大海捞针啊。”
此时闻鸿远却是神秘一笑,“要说之前不知道是谁,我还有些头疼,现在倒是有个大概的方向了。”
程元煜奇道,“不瞒你说,此时我回家以后越想越不对,总觉得黎兄可能出事了,因此拜托了我父亲帮忙查查,我父亲也说线索太少,恐怕难以在短时间内侦破,不知成江你是如何得出结论的。”
程元煜知道不能暴露程嘉嘉,因此推说是自己发现不对。
闻鸿远眼中流露出自信,“逾之,若是论学问我肯定不如你,但是论起吃来,这京中还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在下。”
闻鸿远此言不虚,就连炸酱面这样的小面馆都能被他寻到,可见是有些东西的。
“我平生最大爱好,识遍天下美味,着天下美食集,这京中大小酒楼食肆,不说尽在掌握,也走了个十之八九。”
“逾之也知道,我最爱以吃会友,因此倒是结交了不少朋友,对大家的各自偏好也都略知一二。”
“京城人士,家住城东,喜好德胜斋的猪头肉,能以孤本为由结交举子,想来家中也是有些底蕴在的,可能家里还有个今年参加春闱的举子。”
程元煜越听眼睛越亮,如此说来……
“按照之上所说,我这里大概有五家的线索可以供参考。”
五家?也不少,不过能把数量缩小到如此范围已经是非常令人满意的结果了。
“只是无缘无故,没有搜查文书,怕是不好进院查看。”程元煜看着窗外思考。
“这不是程大哥吗,好巧啊,你们也来这试新菜?”一个声音打断了程元煜的沉思。
他抬头,世子杨疏和表弟陆文远已经在他旁边坐下了。
陆文远当时虽说是被打得惨,陆成益也扬言让他还几个月都见不了人,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下手还是有数的。
加上陆宏方护着,陆成益也只能让他保证以后再也不出去鬼混,再打一顿的事就此作罢了。
如今听说德胜斋上了一道新菜锅贴,刚刚伤愈的陆文远便约着好友杨疏一起来尝尝鲜。
程元煜一拍脑袋,“对哈,忘了点锅贴了。”
闻鸿远嘿嘿一笑,“程兄,我已经点好了,一会就上了,不然昨天为什么要和你约在德胜斋再见。”
……还得是你啊。
他热情地招呼着杨疏和陆文远,“这位是杨世子和陆小将军吧,既然遇到了就是有缘,不如坐下一起吃吧。”
杨疏和陆文远凑在一起没少干些鸡飞狗跳的事,因此京中有点头脸的人家都没少对自己孩子耳提面命,别学他们俩,也算是名声远扬了。
陆文远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平时大家开玩笑都陆小将军陆小将军地叫,但这么正式地说出来还是让人怪难为情的。
他们也认识闻鸿远,毕竟闻鸿远也算是交际甚广。
两人也不客气,直接应下了。
“表哥,你刚刚在想什么呢,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陆文远有些好奇。
程元煜本不想透露太多,但他转念一想,平日里这俩小子鬼主意就多,说不定有什么好办法呢。
他捡着重要的地方说了说。
没想到两人听完当即就表示,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这点小事?
程元煜抱着试试看的目的说了,没想到他们二人竟这么快就有了主意。
“这点小事就包在我们身上了!”
见两人拍胸脯这么快,闻鸿远也有些好奇,“不知二位有何妙计?”
只见陆文远嘿嘿一笑,压低声音,“嘿嘿,你们有所不知,其实我在丐帮略有一些关系。”
程元煜嘴角抽了抽,他可太知道了,不久前还因为这个事遭了一顿毒打。
陆成益打他的事打他的事到底没瞒住,那天陆成益的惨叫声让隔壁的两户人家都忍不住打哆嗦。
陆大人这是犯了什么事了,让陆老将军如此生气。
不过不是听说,舅舅让他写了保证书,保证再也不和他们来往了吗?
闻鸿远倒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没想到陆小将军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关系,果真是将门虎子啊!”
将门……陆文远又想起了那天的棍子,天杀的谁大年初二在巷子里放根棍子,让他老爹这么顺手薅起来了。
他急忙打住,“此事还请表哥和闻兄帮忙保密。”
他真的不想再鼻青脸肿在家窝着了。
陆文远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俩,看着两人都点了头才放心地继续说。
“丐帮弟子虽不起眼,但确分布在京城各处,哪家有什么不寻常的事,附近的丐帮弟子说不定能看到。”
“只要询问一番,说不定能发现线索。”
闻鸿远皱着眉,“这也确实是个好办法,不过有个问题,就算确定了嫌疑最大的一家,我们也不好进去搜查,这万一不是,岂不是不能收场。”
杨疏却是笑了,“若是平民百姓家不好说,但是听你们的描述,这个人是平民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啊。”
先前两人也有类似结论,在京中随手一个砖头砸下来就能砸中一个五品官。
这句话虽然有夸张,但是也说明了一个问题,能在京城置上一个单独的小院,还能关人,瞒着这么多天,这个院子不会很小。
再加上城东多数聚集的是权势阶层,这个人不是个京官也是个和官员沾亲带故的人。
“不过为何说不是平民百姓就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