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奕辰,你该知道,君心似海的道理,任谁也摸不清楚。纵然我这个最受宠的皇妹,亦不可越过雷池半步。再者,最近皇上心情不好,你也回去告诉你老子要小心仔细,脾气收拢着点,别把勇冠侯府给整垮了,到时候,别连同你二叔的陵墓都跟着倒霉!”
夜奕辰讨好地笑着,走过来拉住平阳长公主的胳膊:“二婶,说来说去,您心里头还是挂念着咱们侯府!”
平阳长公主啐了他一口:“就你这没正行的样子,以后如何掌管好侯府?”
夜奕辰耍赖地笑道:“那怕什么?到时候,二婶您帮侄儿挑个跟您一样能干又好看的侄媳妇不就得了!”
“呸!猴崽子!本宫可没那么坏心眼害人家千金!”
二人正说笑着,一婢子惊慌入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回,回公主,”
平阳长公主:“慌什么?!主管嬷嬷没教过你怎么说话吗?哪里的规矩?”
那婢子见公主动怒,吓得急忙跪下,身子抖如筛糠,“公主~公主饶命~”
夜奕辰见状故意调笑道:“二婶,这婢子哪来的,抖得跟急着上厕所似的。有话还不快说,说完快去上厕所!”
那婢子倒也没笨到家,连忙把事情一吐为快。
原来是男宠朱砂又跑去晓晓白的房间里耀武扬威,晓晓白也没给他机会,俩人打了起来,晓晓白的脸被朱砂一爪子抓伤了,而晓晓白也不是吃素的,一把将那朱砂脑门的刘海给薅了下来!
此时场面极其混乱, 看热闹的,劝架的,在旁边添油加醋、火上浇油的也大有人在,还有担心事情闹大了的赶忙跑去给风二娘报信。
于是,这茶院贵客众多,知道的不知道,现在也都知道了平阳长公主的两位男宠在后院大打出手,一个毁了容,另一个秃了瓢。
平阳长公主听罢,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要走。
夜奕辰听罢哈哈大笑,拉了下她的裙摆。“后院着火,二婶快去吧。”
平阳长公主却不忘叮嘱道:“奕辰,你别乱跑,今日是晓晓白的大日子,晚些时候,你还要盛装出场呢。”
平阳长公主刚走几步远,夜奕辰突然提醒:“二婶若是不方便出手,那就让侄儿的人帮忙代劳处理‘那只手’。”
平阳长公主冷笑着突然肃起脸来:“杀鸡焉用牛刀?奕辰,本宫不希望你淌任何一摊浑水,你最好离三皇子远些吧。”
夜奕辰没有应声,望着平阳长公主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待平阳长公主赶到的时候,晓晓白与朱砂的战局已经进入中场休息。二人相隔着整张桌子,怒目而视,仇恨仿佛把周围的空气都给弄得局促燥热起来。
那些前来帮忙劝架、或者倚窗看热闹的人,个个都撸胳膊,挽袖子,双拳紧攥,两眼放光。
此时,两位主角之一晓晓白已经慢慢挪动到床榻上,歪斜着身子,披散着头,手摸着那条触目的伤口,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另一个主角朱砂则捂着那被“拔草除根”,依然淌血的脑门,龇牙咧嘴。
二人都“人如其名”,一个白得煞人,另一个红得吓人。
风二娘还在打着圆场:“哎呀!好了嘛!好了嘛!两位小爷!今日说是白小爷的大日子,其实也是长公主的大日子,两位小爷在这里闹脾气,搞得不快活,岂不是打长公主的脸面?”
“脸面是干什么用的呢?又不能吃?”
平阳长公主款步而来,风二娘乃至在场的所有人都连忙跪成一大片。那床上的晓晓白,椅子上的朱砂都连滚带爬地往平阳长公主的跟前靠近。
晓晓白双手向上攀住,柔弱纤细的身子仿佛藤蔓那般缠住公主的脚步,“公主!公主!您看看~您看看~我这脸上让他给挠的!呜呜~”他的两只雪白胳膊偏巧从宽大的袖子里滑露了出来,立即引得在场众人惊叹声连连。
这晓晓白虽算不上“肌肤胜雪”但在男人身上,可也是足够“例外”的美丽。平阳长公主常以“乳酪豆腐”来比喻晓晓白的肌肤。而此时,这“乳酪豆腐”哭得梨花带雨的,别说,那白皙面皮上多了一道嫣红色的伤痕,就仿佛美人梳妆时,不小心蹭到脸颊上的口脂印迹,反倒显得有几分另类的“媚态”来。
那朱砂见状也不甘落后,他索性抱住了平阳长公主的腰,满头满脸地往公主怀里蹭,殊不知他此番操作惹平阳长公主心里厌烦。
这朱砂虽有些容色,也不过是有点小聪明,却在“媚术”上远不及晓晓白,更何况晓晓白还是个能写会编的“文艺青年”。
此刻再看看朱砂,他那仍在流血的额头,秃了瓢的头,又丑又惊悚,任谁能受得了?
更何况是“外貌协会”的平阳长公主呢?
朱砂却并未感觉到“危机”正悄然接近,他仍死命地往平阳长公主怀里头钻,把平阳长公主新换的衣裙都蹭上血渍。
平阳的眉头紧蹙起来,听着朱砂仍旧义愤填膺地告状:“公主!公主!您瞧瞧,我这头发都被他这个小贱人给薅下来了!他心狠手辣!您可一定不能饶过他!”
晓晓白插嘴道:“公主!公主!是朱砂前来我房里挑衅闹事!他说话过分,是他先动手,我才还手的!公主!这个朱砂肯定有问题,我的管家来福这两天突然失踪不见人影,这一定与他有关!”
朱砂立刻瞪着眼睛大叫道:“呦!晓晓白!你没事吧?你自己的管家干我屁事?!你自己的人,你管理得不当,人家跑了,兴许就是不想伺候你呢?”
“你!”晓晓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朱砂说不出话来。
平阳长公主面上毫无波澜,用玩笑似的语气说:“哦?看来你们俩是不能,你们现在就拿着刀决斗,不管谁把谁杀了,本宫都饶恕他无罪!怎么样?”
“这?”
“这?”
晓晓白与朱砂二人都愣住了。
平阳长公主也不给他们时间磨叽,看向风二娘,“风主事!”
“请公主示下。”风二娘连忙往前跪行几步,停在平阳长公主面前大概三步远处,停住跪地行礼。
“给他二人每人一把刀,要一模一样的。本宫倒是要看看,他们谁比谁更厉害!”
虽不知平阳长公的真实用意,但风二娘并不敢耽搁半刻,立即叫人拿来两只几乎一模一样的刀,风二娘直接将刀递给晓晓白和朱砂。
那二人一见长刀就都顿时怂了起来,不知所措地互相望着对方,又不约而同地看向长公主。
“怎么?都不敢动手吗?”平阳长公主顿觉无聊。
“本宫可没什么耐性,你二人若再不动手,那么本宫就叫别人替你们动手,今日你们俩就都得死在本宫的护卫刀下。”
平阳此话一出,晓晓白的脸色变得更白了,而朱砂的眼神忽地变得凶狠起来,率先持刀朝着晓晓白的面门挥去,晓晓白急忙伸手捏紧了刀柄,拼力抵挡住砍过来的刀锋,可惜他力量不够大,被朱砂的冲力给撞飞老远,他只觉虎口疼得发麻,手里的刀也被一股气流甩出去。发出“咣啷”一声脆响。
朱砂能当着平阳长公主的面下死手,这是晓晓白万万没想到的。晓晓白更没想到的是朱砂的力气这么大!瞧着他细巴楞登的胳膊腿,晓晓白更吃了一惊。
可已经没时间让晓晓白吃惊了,那朱砂此时又高举着大刀冲了过来,晓晓白还未捡回来落在地上的大刀,两手空空难道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