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瑞克雅尔手下的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伤害这个自称是国王的年轻人。
“现在的诺德王国被拉格纳国王统治着。”艾尔瑞克雅尔反驳道,但是明显底气不足,“我知道老哈克瑞姆有一个儿子,但是我听说这个不幸的王子已经死于海难了。而你,我也听说过——一个打着先知旗号的骗子!”
“那是一个无耻的谎言!”先知勒斯汶情绪激动地握紧了拳头,“我被称为先知,是因为我游历了漫长的路途,即使以诺德人的标准来说也很漫长,就是为了寻求知识。”
“我们诺德人的统治需要依靠斧子,而非知识。”艾尔瑞克雅尔将手中的战斧举过头顶并骄傲地说道,“更何况根本没多少人在宫廷中见过你。为了寻求知识更是一个蹩脚的理由。”
“在我年轻的时候,父亲将我送到了海外旅行,在很多宫廷和大学里学习。”先知勒斯汶平静地解释道,“你需要明白,大人。一旦诺德人将自己称为卡拉迪亚大陆的主人——卡拉德帝国的后人,那么他们一定要行动起来,去了解法律和文书工作,而不要只满足于战斗、劫掠和美酒。”
这番话说完,就连肯特伯爵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说得很有道理。卡拉迪亚大陆上的人们一直视诺德人为野蛮、未开化的海盗,如果他们想要统治卡拉迪亚的话,仅仅依靠手中的战斧是没有办法征服这样一片广袤大陆的。
“如果你真的是王子,那么为何老哈克瑞姆国王去世的时候,你却不在他的身边,而且我们也从没有听说他将王位传给了你。”艾尔瑞克雅尔不确定地说道,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窝车则的领主伊阿亚雅尔是老哈克瑞姆国王的铁杆支持者,一旦这个所谓的王子去往窝车则势必会掀起诺德王国的内战。而他的领地之一杰耶克就距离窝车则很近,如果内战开始,而他又站错了队,结果不堪设想。
“父亲驾崩时我已经完成了学业,但我赶回去继承王位时,我的船遭遇了风暴。”先知勒斯汶回忆道,“父亲手下一个叫拉格纳的领主抓住了这个机会,大肆传播我已经遇难的谣言。”
“您这是在提出指控吗?”艾尔瑞克雅尔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只是说出了事实真相!”先知勒斯汶继续控诉道,“他召集了自己的支持者,宣称自己为国王,在过去的几年时间不断地强化自己的权利。”
“我们诺德人只相信强者的力量。”艾尔瑞克雅尔说道,“即使你学富五车,也没有办法统治这个国度。”
“所以我仍被放逐中——只是现在我不再寻找遥远大陆的贤者来指导我的智慧。而是勇士,来和我一起回到诺德的领地夺回我的王位。”先知勒斯汶指了指身后的斯瓦迪亚骑士和诺德战士,“如果拉格纳怀疑我管理的才能,那么让他来面对面地和我说清楚,我们将会在战场上对话。作为一个战士能成为一个学者,学者亦能够成为战士。而我认为,只有将二者合二为一的人才是真正的王者!”
艾尔瑞克雅尔和他手下的士兵都静静地听完了先知勒斯汶的演讲,却没有人再出言反驳。他们不再对先知的身份抱有怀疑,只是不清楚自己究竟站在哪一边更有利于自己的利益。
“怎么样,先生们。请考虑清楚,我们不愿意与除拉格纳和他的支持者以外的诺德同胞为敌。”乌尔夫策马向前说道,“但是如果谁敢阻止我们,安碧恩守备队的下场就是榜样。”
“安碧恩村的屠杀是你们干的?”艾尔瑞克雅尔皱起眉头问道,看来果然有人通风报信。
“那就是反抗合法国王的下场。”乌尔夫义正言辞地回答道。
突然,艾尔瑞克雅尔哈哈大笑起来,“一群满口谎言的疯子而已,就凭你们这几个人能够杀光安碧恩的整支守备队?!我跟你们在这里简直是浪费时间,快滚出我的领地,我再也不想听你们编造出来的故事了!现在就从我的眼前消失!”
说罢,艾尔瑞克雅尔便转身带人离开了战场,就像来的时候一样迅速。
乌尔夫和肯特伯爵对视了一眼,也赶紧带人离开这里,继续前往窝车则。
待肯特伯爵一行人走远后,艾尔瑞克雅尔身边的一名诺德资深士兵壮起胆子问道:“我们就这么轻易放他们离开了,大人?如果拉格纳国王追究下来……”
艾尔瑞克雅尔看着先知勒斯汶远去的背影,警告道:“告诉士兵们,不管将来是谁问起来,我们从来没有看见这样一群人从我的领地上经过……”
通过大桥后,众人不敢停歇,一直跑到天黑才停了下来。这里似乎已经远离了依斯摩罗拉堡的领地范围,因为这个地方不再有皑皑白雪,又变成了青草绿地的世界。
“不用紧张,我想那个叫做艾尔瑞克的领主不会追上来的。”肯特伯爵一边生火一边说道。
“你怎么能确定他不会追来?”先知勒斯汶紧张兮兮地问道,白天在两军阵前慷慨激昂演讲的那副状态早已不见了,又变成了那副颓废的公子哥形象。
“他如果想要抓住我们送到拉格纳那里邀功请赏的话,当时便可以抓住我们,完全用不着先放了我们然后再抓。”肯特伯爵表示,“除非他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
乌尔夫走了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先知的后背,“今天的表现堪称完美,我想哈拉尔大人也会感到很欣慰的。”
先知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按照你的吩咐表演罢了。”
晚饭后,乌尔夫打算连夜赶路的,他决定到达费尔辰后再停下来休整。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队伍行进到一半路程的时候风云突变,天降暴雨。他们只能躲进一个山洞中暂时歇脚,并且祈祷这场暴雨尽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