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应知还完全回过神来，她已经在甜心小姐了。今天店铺休息，所以只有他们两个人。
“先吃点东西？”姜若月问。
店铺没有余粮，只能姜若月开火重新做，但是应知还摇摇头，她看着姜若月，好几次想说话却没发出声音。
“不着急，慢慢说。”姜若月坐到她身旁的位置上，抱住她。
应知还在她抱住自己后冷静了几分。
“若月，我还是不正常，我还是有病。”
姜若月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怎么了？”
“我本来以为，咱俩能正常地谈论婚姻嫁娶，恋爱表白，我应该是没事了的。但是今天……”
“周澈表白了？”
“嗯。”
“md，我一直以为那小子不敢呢。没事没事，我在呢。”姜若月难得爆了粗口，她心疼地搓搓应知还的肩膀。
应知还讨厌那些该死的回忆，一遍又一遍上演，就像把她凌迟了一样。
微微阴雨的天气，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沉闷，所以学生反而凸显出活力。
应知还本来在帮老师收作业，突然被拽住辫子，那个男生问：“你能不能跟我去一趟走廊？”
那是班里出了名的坏学生，应知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觉得他应该是做不出打人的行径的，所以她答应了。
男生挠挠头，掏出一封画着爱心的信纸递给应知还，应知还哪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她吓了一跳，小脸瞬间红了。
“我喜欢你。”
应知还不喜欢他，可是这是她第一次经历现场的，这样具有目的性的表白，应知还不知道怎么答复，只能摆着手说：“不，不，那个。”
那个男生看着她纠结了好半天，突然笑了起来，应知还又被他吓一跳，正想发问，一群人从身后的杂物间出来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有男生有女生。
拿着信封的男生笑嘻嘻地将信拆开，放在应知还面前，应知还清晰地看到两个大字：下贱。
“班长不会以为我真的 要表白吧？哈哈哈，脸好红啊，你不会是想答应吧？那也行的。”男生笑着说。
一个女生也开口：“赵知还你是真下贱啊，谁找你你都答应是吗？”
应知还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他们和这样的天气一样压抑。
骂人她骂不出口，她向来是优秀的学生，但是老师和妈妈没有教过她怎么应对这些事。
“赵知还你怎么不说话啊？不会真的在考虑吧？”
女生突然生气，上前拽住应知还的头发，狠狠地拔下了几根。
“我什么都没有想，我要回去了，我还要收作业。”应知还不想再待在这里，她想离开。
但 那些人怎么会让她离开，他们如同看到猎物的鬣狗。
“跑什么，谁让你跑了。tmd，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长成这样还装清纯，你装nm呢？”那些人骂道。
“看到没，哥几个都是喜欢你的，你要不都跟一遍？”男生们肆无忌惮地拿她开玩笑，女生们也毫不在意地想扯她的衣服。
应知还烦透了。
“也不知道她妈好不好看，她长这么漂亮，她妈岂不是熟……”话音未落，那个男生被应知还抄起角落的拖把狠狠打了一下。
“你再说一遍试试。”
妈妈是她这前半生极少数的幸福，这群人拿她开玩笑，她是生气，但还不至于没有理智，可是现在，理智远不如暴力有用。
一天天，一次次，真是受够了这群狗。
应知还拿着拖把四处乱打，那些人怕脏，窜来窜去。
“tmd你们抢她拖把啊！”
“超，打得LZ好痛！”
“赵知还你tm有病吧？”
到底谁才是病人呢？
应知还手很酸，她的体力太差了，好在路过的老师发现了，上前制止了。
老师把所有人批评了一遍，他认出了应知还，知道她在学校被欺负，也只能叹口气说：“你们现在学习比什么都重要，闹什么闹。”
应知还知道单单是这样一件事，根本构不成什么大的伤痛，可偏偏累加在一起，他们成为了自己心里封锁的记忆，而应知还永远都无法从这些该死的回忆抽身。
她问学校的心理老师时，老师说“你的承受能力不行，这种事很常见的。”
是吗，真的是自己的问题吗？
无辜者担罪而施暴者无罪，真可笑。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去过心理咨询室。
……
姜若月问她：“要不要再去看看？”
“不用了，就这样吧，一辈子这样也挺好。”
应知还叹口气，她那时候的态度和语气不太好，也不知道周澈有没有生气。
要是到了这时候，应知还还不懂周澈从最初的约饭到后来的晚会是什么意思，她也是个傻的了。
应知还始终在排斥异性，虽然现在已经跟普通人差不多，但终究有心理上的问题。
两个人坐了一会就开车回家了，今天姜若月一定要陪应知还睡，应知还也没有拒绝。今夜注定不眠。
……
而另一边的周澈，在被眼神警告后，就一脸担心和挫败地进了礼堂。周澄看到他的表情也大概猜出来了。
“坐吧。”周澄拍拍座位，“怎么说？”
周澈看了周澄几眼，犹豫再三开口：“她，她好像不是不喜欢我。”
周澄、沈刻一：？
“她好像不喜欢别人喜欢她。”
“你说的是中文吧？”沈刻一吐槽道。
“就是这样啊，她是拒绝了我，但是跟我说不可以喜欢她。”
周澈回想起应知还当时的反应依然心有余悸。
“啊，那就是不喜欢你。”沈刻一点点下巴，说道。
周澄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沉默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那你接来怎么办呢？”周澄问，她看着周澈坐在椅子上抓耳挠腮的。
“不知道，凉拌。”
“不是，你没有planb吗？你就没想过表白失败了要怎么处理吗？”
“本来想说的，什么做朋友之类的，但是她都没给我机会。啊啊啊，还是怪我太冲动了！我还想着今天钢琴弹得这么完美。”
沈刻一看了他一眼，说道：“指不定她就是不解风情的那种女孩子呢。”
“不许你说她坏话！”
周澈狠狠瞪沈刻一一眼。
沈刻一无语，这算什么坏话。
周爸周妈提前被周澄打过招呼了，所以两个人没有特地来问周澈，只是看他时透露出怜悯。
周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