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恩善在黄泰俊的严刑拷打之下，很快就遭不住了，她牙齿掉落两颗，眉骨肿得老高，嘴唇撕裂，鲜血直流，手腕被吊到几乎骨折，世界观和人生观在男人们的拳头之下碎了一地。
抵抗的意志几乎完全崩溃，口中直喊着“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从空中放到地面之后，头脑迷迷糊糊，别人问什么就说什么，回答得事无巨细，生怕再经历一遍黄检察官的手段。
“现在基本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了，我儿子就是那个叫韩云的中国人杀的，他还有一个朝鲜小弟，这两个家伙就是罪魁祸首。”
姜恩波掐灭烟道，“泰俊啊，昊天还剩三日就要出殡了，我希望到时候能够把中国人和朝鲜人的脑袋供奉在他灵前，你们看着办吧！”
“老板请你放心，我们一定动用全部资源和手段，找到他们，干掉他们，为公子报仇雪恨。”黄泰俊马上立正表决心道。
“好好干！”姜恩波拍了拍黄泰俊肩膀往外走去。
“大哥，这些人怎么处理？”检察官请示道。
“等抓到两个罪魁祸首后，都埋了为我儿子陪葬吧。”
韩云和李宗海弃了那辆现代伊兰特，背着包走在半夜的公园里，月光皎洁，星河隐去，夜幕中仿佛笼罩着一层薄纱。
“哥，你饿不饿啊？”朝鲜人特别能坚持，唯独在吃这方面有点扛不住。
“废话，自从昨天晚上吃完海鲜方便面，到现在连口水都没顾上喝。”韩云也饥肠辘辘。
“怎么感觉比在叙利亚还惨，那时虽然经常枪林弹雨，但很少饿肚子。”
“当然啦，混中东时，咱们只是千千万万个雇佣兵中的一员，现在可成了大韩民国的焦点兼中情局头号通缉犯。”
“怎么办？难道在这个公园里待到天亮吗？”朝鲜人睁着一双天真无辜的大眼睛，看向足智多谋的二哥。
“现在凌晨两点半了，走，出去觅点食吧。”韩云瞥了一眼手表道。
两人戴上帽子，离开了公园，街道上人迹寥寥，他们一连走了好几公里，经过韩联社办公大楼时，才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店主正靠在椅子上打瞌睡，头顶的电视里还播放着迎仕佰酒店和殡仪馆的命案，韩云和李宗海的肖像照格外显眼。
两人压低帽檐走了进去，拿了面包、香烟和水准备结账，这时韩联社的那名技术员闲庭信步走到柜台边，连续熬夜加班让他脑瓜有点蒙圈，便趁着没人注意溜出来吃点东西。
“老板还有开水吗？”
“自己开饮水机烧。”老板一边打着哈欠为韩云和李宗海结账，一边不耐烦答道。
技术员拨了饮水机开关，漫不经心地走到货架前挑选泡面，突然一阵刺骨的寒意自脊背处传来，刚才那两个家伙，不就是在仁川殡仪馆大开杀戒的假冒警察吗？
他悄悄摸出店门，看着两人勾肩搭背，啃着面包往一条幽暗的小巷子中去了。
赶紧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而后拨通了柳光龙的电话，“主编，我遇上那两个人了！”
“你他娘能不能把话说明白？”柳主编大骂道。
“就是在殡仪馆大开杀戒的两位通缉犯，他们刚从咱们公司下面的便利店买了吃的，正往春江路方向走呢。”技术员感觉自己握着电话的手在颤抖，说话也结结巴巴。
“可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我拍了一张他们的照片，马上发给你。”
柳光龙激动地手舞足蹈，如果能够第一时间抓到这两个人，自己绝对可以成为大韩民国的英雄，到时候当社长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结果技术员把照片发过来一看，只是两个模模糊糊的背影，差点没把柳光龙气死，“你拍这玩意儿能认出来是谁？”
“主编，我也不敢跑到凶犯正面去拍啊，但我百分之百确定他们就是全国都在抓的那两个家伙。”
“宋敏根，你不是一直想调高级工程师吗？机会来了，现在跟上他们，随时报告位置，等把这两个混蛋抓获了，我保证下个季度你就是高工。”柳光龙道。
“他们两个杀人不眨眼，万一……”
“关键时刻方显英雄本色，韩国这个地方，机会凤毛麟角，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运气好。”柳主编开始施展忽悠大法。
“明白了，一定按您的指示办。”宋敏根戴上耳机，将手机揣进兜里，快步走到巷子口，小心翼翼往里瞟了一眼，只见那两人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一个垃圾桶旁抽烟。
“主编，他们就在南郊巷呢，你快联系人来吧。”技术员压低嗓门说道。
首尔殡仪馆中，姜昊天的遗像挂在灵堂正中，大厅两侧摆满了各路权贵送来的花圈，白日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到了凌晨才终于安静下来。
姜恩波双手插兜，盯着儿子英武的照片，父子间许多美好瞬间涌上心头，忍不住掩面痛哭，小弟们见状都知趣地退下了。
正哭得肝肠寸断，生无可恋，电话忽然响起来，他拿出手帕抹了抹眼泪，立刻恢复了平日里的威严。
“什么事？”
“姜议员，杀害昊天的凶手在春江路南郊巷，我的人正盯着呢！”柳光龙的声音中难掩激动。
“确定吗？”
“不敢百分之百确定，但很像。”
“好的，感谢！”
姜恩波给黄泰俊发了一条消息，犹豫了一下，拨出一个号码。
“您好，首尔特战司值班室。”
“我找梁根东。”
“梁司令正睡觉呢！”值班员道。
“现在把他喊醒，就说姜恩波找他！梁司令一定不会责怪你。”
南郊巷中，只有一盏路灯，由于年久失修，勉强可以发出一点萤火之光。
“我想好了，一会儿咱俩去路上劫个车，返回仁川，那里的港口区特别乱，是个藏身的好地方，然后我们寻找机会偷渡去日本。”韩云弹了弹烟灰道。
“你怎么总是想去日本呢？”李宗海从小受的思想教育，使他认为日本是世界上最坏的国度，甚至比老美还卑鄙龌龊。
“日本有很多好看的小姐姐，你不是想睡女人吗？只要有money，多么漂亮的都可以玩。”韩云教导道。
“此话当真？”
“当然，我虽然没去过，但已神往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