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咱们干什么啊?”,冒牌邪神眼睛盯着阮昕仪眼里眼外的差别,漫不经心的问道。
炘奕在阮昕仪的四周溜达了一圈,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进来过,他悄悄的松了口气,探究的看了几眼没有什么惊惧之色的阮昕仪。
“先让外面的动静闹一闹再说!这么大的宫殿虽然没有住过人,但用的可都是真材实料!这要是没有半个月,那些好的器具和暗含在每个宫殿里的各种法阵和用来害人的妖术可怎么显现出来呀?”
阮昕仪看着他们来到自己的面前,又看着他们在自己的面前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嘴里却谈论着其他的事情。
她现在总有一种想要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冒牌的邪神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的冲动。
她的想法很好,奈何她的眼睛目前来说就只能维持这样一个眯缝的状态。
她想要眼睛真正发挥一些作用,最起码都要在她的眼睛完全恢复,修为再往上提一提才能做到。
否则,她只能是看见一些密密麻麻的马赛克和一片苍茫的天幕,或许她还会在冒冒失失的状态下收获到来自邪神的一个不知道有多厉害的反噬。
炘奕和冒牌邪神随便聊了两句空气就陷入了安静当中。
阮昕仪眼里的液体又持续在几人的见证下流了半个月。
他们俩终于要去看看外面的‘轰轰’声最终变成了什么样儿的效果,阮昕仪身边的压迫感也慢慢的减轻了许多。
他们俩走远了,那个声音再次出来了。
“这就是成为神族后身上特有的一种威压。就算他们现在已经尽力克制了,你待在他们俩的身边还是有一些不适感。
不过还好你是炘奕的转世,这要是换做旁人,那种无形的威压几乎是瞬间就会让一个人长跪不起。”
你又知道了?
阮昕仪像是跟老友话家常一样,声线随意的接话道。
“那当然!虽然你现在还没有完全继承炘奕的所有记忆。但是看你目前的这个气运,跟炘奕遗留下来的记忆融合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我早说晚说都是说,又不会影响什么!
哦!
阮昕仪反应平淡!
她还真的要感谢这个不知道活了几万年的老身份呢!
阮昕仪停了大半个月的心理活动再次上线。
她眼角的液体又发生了变化,这次她的眼睛里像是装满了橙汁一样,新鲜又可口。但是,流下来的液体却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样。
那淡淡的蓝光滴在阮昕仪的手背上,阮昕仪依稀感觉这次的液体像是北洲海域上空看见的一朵朵浪花一样。
看起来轻松又自在,但是似乎里面又藏着一些不易察觉的胁迫和非自愿。
就像是人们常说的,看起来非常开朗的人未必就真的快乐!他们的内心当中可能存在着巨大的落差和难以为外人道的艰辛和痛苦。
微笑只是一种表情,一种可以随时隐藏自己狼狈的保护色!一种可以适当的骗骗他人也骗骗自己的解压剂!也是一个随时让自己保持冷静,不会情绪失控难以自抑的天平。
阮昕仪看着眼前淡蓝色的液体,眼睛里突然就涌上来了一种浩瀚无边的悲凉和一种冰冷残酷的忧伤。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是她就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眼睛里本来就不停歇的流动着的液体也被她内心深处不知名的情感所左右。
大片的液体滴在阮昕仪的胳膊上、手背上、身体上,她如同置身于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惶惶不知归处……
大片凋零的鲜花、几处幽冷的深潭、怪石嶙峋间视线往下,阮昕仪似乎瞧见了刀削斧凿般的峰峦和悠悠飘荡的素云。
飞鸟像一个个漂浮在天上的小点儿,树林像一根根顽强不息的木棍。
冬去春来,四季轮转。
仿佛置身于其中的阮昕仪,心态从敏感多殇到后来的波澜不惊,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岁月。
一个机灵再次醒来的时候,阮昕仪眼角的液体又变了颜色。
这次的颜色有些滑稽,白的真像一根永无止境的面条,又像一条白色的有些晶莹的缎带。
阮昕仪察觉到这些‘面条’下来的时候就赶紧换了个姿势。
虽然她现在只是一个魂魄,但是她也不希望自己的身上沾上哪怕是一丁点儿的秽物。
就算是她身体和灵魂中的杂质也不行!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阮昕仪头顶上面疑似山壁的地方开始慢慢的散落下来一些灰尘、一些石块、一些骸骨?
炘奕这家伙到底将自己带到了什么地方?
阮昕仪眯缝着的眼睛里看到前方不远处零星几块骨头掉下来的时候,恨不能现在就给自己罩个防御罩挡一挡。
顺便将自己全身上下的感官都封起来。
可,现实是她现在几乎没有任何灵力傍身,她只有左右前后移动的力气,没有干其他事情的力气。
“你还是忍一忍吧!等他们俩回来你这里就安全了!”
这里之所以不能用灵力,肯定是有用灵力之后的弊端,你还是惜命一点儿,好好的等着他们回来吧!
“你真的不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吗?”,在那个声音再次准确的接话后,阮昕仪迟疑的问道。
“轰隆隆!”,大片的灰尘和塌方在远处慢慢的形成,阮昕仪只恨现在自己的身上没有长出一双翅膀。
她一个魂魄待在这里实在是太被动了!
那面条般的泪水也从眼角一直流,很快在身下汇成了一汪小水洼,跟其他颜色的小水洼并排停留着,看起来有种互不干涉的意味。
“如果你愿意,兴许我就是呢?”
这家伙又开始说这种不着调的话了!
他就不能靠谱些吗?
还有,她身体里的杂质不会要在这里汇成一条由赤橙黄绿青蓝紫组成的七彩红霞吧?
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
阮昕仪现在有些烦恼,当然这烦恼的背后是对自身实力的没底气和现在所处环境的不了解。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真的很难将自己的心境调整到波澜不惊的状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