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明,门外才响起敲门声。
王雨没有回县主府,他就守在门边,第一时间打开了门。
沈澈带头,后面有七八个人,“进来吧。”
“是。”
随着一个个人进来,骆云皎才看到他们抬着伤者,共四人。
“云皎,这里有四个人,已经是最后的四个人呢。”
看着他沉重的脸庞,骆云皎没有再问下去,让他们将这些人放下,几人便开始上前查看并做处理。
直到全部包扎好了,没有生命危险了,骆云皎直起腰才发现沈澈还没走。
“你......”
沈澈朝她招招手,骆云皎不明所以,还是跟了出去。
天已破晓,雪停了,雪地还泛着荧荧白光。
“救援已经全部结束,没有一点儿生命迹象了,所以,天亮之后,你们莫要过去了。”
骆云皎还是有点不放心,“确定吗?”
“确定,箫琰锦也在现场,是他下的令。”
骆云皎松了一口气,在北庭那些日子,她是知道的,箫琰锦绝对不会置别人的生命于不顾,既然下了这样的命令,应该是已经全部搜救好了。
“说实话,就算下面还埋着人,大概也是活不了的。”
骆云皎点点头,哽咽道:“那,这些人以后怎么办?”
“韩王说了,送去积善堂,等雪化了之后,到时候,朝廷派人给他们修缮房屋。”
韩王出面......
骆云皎突然意识到什么,郑重地点点头,“好。”
这些人住的地方解决了,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看着天上若隐若现的星星,她知道雪彻底停了,不过,寒冷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歇息,别把自己累着了。”
骆云皎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转身回去。
翌日一早,医馆的大门就被“哐哐哐”地砸响。
王雨连奔带跑将门打开后,就看到一个满脸怒气的男子站在外面。
要不是王雨躲闪的快,怕是那拳头又要砸到他脸上。
“这位客官,医馆今日打烊......”
没等他说完,来人一把推开他,“骆云皎呢?我找骆云皎。”
看他这神色,听他这语气,王雨知道来者不善,立刻警惕起来,“你是何人?”
可,箫琰坤怎么可能把王雨放在眼里,大步朝厅内走去,“骆云皎,你出来!”
此刻的骆云皎正在里屋小憩,没想到迷迷糊糊之间,竟然听到有人呼着自己的大名,而且还是个男子,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秋红,怎么回事?”
秋红瞬间惊醒,揉揉眼睛跑了出去,“二,二公子?”
看到秋红,箫琰坤瞳孔一缩,“我哥竟然把你给了她?”
秋红赶紧行礼,“婢子不知道二公子前来,还请二公子恕罪!”
“骆云皎呢?”
“小姐在里屋。”
“去,叫她出来,我有话要问她。”
看箫琰坤这样子,秋红满心焦急,她可不知道自家小姐怎么得罪他了?毕竟,小姐从未见过二公子呀。
“找我有什么事?”
听到秋红的话,骆云皎也猜到来人的身份,怕是箫琰锦的弟弟。
箫琰坤看到骆云皎愣了一瞬间,整日听着乡下来的,他以为骆云皎是个五大三粗的乡野女子。没想到,如今见到真人,竟是这般的花容月貌,恬静温婉。
“我,我......”箫锦坤结结巴巴竟然说不出话了。
骆云皎一个眼神,王雨端来了凳子,秋红给他端来了热茶,“二公子请喝茶。”
箫琰坤颤颤巍巍端起热茶,没注意温度就直接喝了一口,烫的跳了起来,“秋红,你要烫死我啊。”
秋红连连摆手,“不不不,二公子,您误会了,婢子怕您一路赶来冻着,所以给您准备的热茶,谁知道您竟然......”
“怎么?这还怪起我来了?”
“没有,没有,婢子也是好心。”
看到箫琰坤又要说话,骆云皎直接打断他,坐在一旁,“好了,秋红也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二公子来找我何事?”
“我,我......”
箫琰坤觉得自己好像得病了,怎么说话都说不好了?
这么想着,他又猛灌一杯水,又烫着了 ,嗷嗷叫。
秋红忍不住偷笑,可,不想又被箫琰坤发现了。
“秋红,你,你是故意的。”
秋红憋着脸上的笑,“二公子,您真的误会婢子了,婢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
箫琰坤看看骆云皎,又看看秋红,知道自己今日的脸丢尽了,此刻一张脸红的要滴血。
“二公子,这么大早过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喝茶吧?”
骆云皎的这句话让箫琰坤恼羞成怒,“骆云皎,是不是你让秋红这么干的?我告诉你,就算是你让她干的,我也不怕。”
说完,他恶狠狠瞪了骆云皎一眼,转身就跑了。
“不是神经病吧?”
秋红摇摇头,“小姐,二公子是世子的弟弟,不是神经病。”
骆云皎诧异地看着门外,“那他来干什么?”
秋红也看着门外,是啊,他来干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来喝口茶?不应该呀。
箫琰坤气呼呼地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突然,他停下来了,他不是来找骆云皎要救羽兰的证据吗?
怎么就这么走 了?
想到这里,他转身回头又回了医馆。
一阵凉风让他们看向门口,果然,箫琰坤又回来了。
“二公子,您,您......”
这回,箫琰坤没有直视骆云皎,走到她跟前,趾高气昂地问道:“是不是你陷害羽兰的?证据在哪儿?”
“噗嗤”
一时间,屋里笑声不断。
箫琰坤的脸又涨红了,“我知道是你陷害羽兰的。”
骆云皎饶有兴味地看着他,“证据呢?”
“证据,证据不应该在你手上吗?”
骆云皎实在没忍住自己那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箫琰坤,“明明是你说我陷害她的,怎么来找我要证据呢?”
“就是。”
“你......,羽兰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她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怎么可能害你?”
骆云皎看他这样,知道多说无益,直接无能地说道:“这只能说明,你看到的她和我看到的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