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的巨响传来,那丹室中似有重物坠落,溅起片片水花。
易逐云神色凛然,心想:“莫非是金轮法王与尹克西二人?”
郭芙摸索间触碰到他的手臂,紧紧抓住,说道:“云哥,好像又有人落下来了。”
易逐云柔声安慰:“别怕。”
他反手摸索,触及她光滑细腻的脸颊,轻轻摩挲,笑道:“那二人不通水性,正好趁机除去……”
正说间,落水之声再度响起,不绝于耳,落下的似乎不是人,更像是有人故意投掷,试探下方虚实。
绿萼心中害怕,不由自主地靠近易逐云与郭芙,低声问道:“易大哥,我娘亲当真还活着?”
易逐云随口应了一声,手不自觉地搭上绿萼上半身,揽住她的腰肢,说道:“芙妹,绿萼,有我在,便是拼死也不会让你们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说时,又将郭芙揽入怀中。
左拥右抱,好不惬意!
就是毒发时有点疼。
他并非什么正人君子,不过是个心怀不轨的无耻之徒。
郭芙与绿萼被他一番套路,又是甜言蜜语哄着,心生感动。
郭芙自不必说,早被他哄得服服帖帖,若绿萼没在身边,他若要在此地行那鱼水之欢,她也未必会拒绝。
绿萼却是初识,阴差阳错之下,不但被他亲吻无数次,身体更被他摸了好多地方,只觉这一日所经历之事,比过往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此刻被他揽在怀中,心怦怦地跳,有些害怕,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头萦绕。
那上面的丹室没在落下物体。
潭中复归平静,而另一侧却传来清脆的声响,似是公孙止兵器扎入岩壁的声音。
易逐云连忙松开两位美人,低声吩咐:“芙妹,我先行一步,待我找到出口,便以剑击出火花为号,你见了火花便带绿萼跟来。”
郭芙关切道:“云哥小心。”
易逐云在两位美人脸上各亲了一口,转身将剑系于腰间,纵身跃过去,潜入水中,奋力向前游去。
不多时,便抵达那岩壁之旁,只见公孙止的黑影在岩壁上缓缓移动,伴随着铛铛的金属撞击声,已然钻入洞中。
易逐云以匕首在君子剑与淑女剑上击出火花,又借剑与匕首之力,在岩壁上借力攀爬,朝着洞口爬去。
到达洞口旁,再次击出火花,只听水花四溅,应是郭芙与绿萼已下水跟来。
那洞口狭小,仅容两人爬行通过,他左手将匕首插于洞口旁,右手持剑伸入洞中击打,未见动静,便也钻入洞中,迅速向前爬去。
根据兵器在洞壁上的碰撞声,他判断公孙止就在前方数丈之处,于是加速追赶。
两人一前一后,在洞中爬行追逐。
待得接近,易逐云掌心运力,手中匕首飞向公孙止的黑影。
公孙止屁股上挨了一匕首,惨叫一声,大骂道:“小畜生,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易逐云不予理会,又将另一把匕首奋力掷出,公孙止却没再发出声响,只是爬得更快了。
不多时,公孙止已能站起身来,遂不再前行,转身拦在洞中。
易逐云只能蹲着,连忙后退丈余。
公孙止欲进洞斩杀易逐云,走了几步,却只能弯腰低头,正欲放弃,忽然听到易逐云以剑击打洞壁的声音,心中诧异。
猛然间,左眼一阵刺痛,不禁尖叫出声,伸手一摸,竟是银针,连忙拔了出来。
除了左眼,脸上也中了两针!
他瞬间明白了易逐云击打洞壁的用意,乃是掩盖发射暗器的声音。他虽行走过江湖,但从未遇到过易逐云这般手段阴险之人,心中怒火中烧,骂道:“小畜生,如此歹毒,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担心再有暗器袭来,他手持黑剑,一边舞动一边后退。
易逐云手中的冰魄银针之毒,已被他体内吸收,否则公孙止已被搞定。
公孙止轻功很是了得,易逐云追出几里也未能赶上,心中愈发焦急。
忽听得裘千尺凄惨的笑声,如鬼哭狼嚎般刺耳。
他全力疾驰,未几,只见洞口处燃着一堆熊熊篝火,完颜萍静坐不动,而裘千尺不知所踪。
公孙止手持双刃挥舞,不时传来铛铛的击打声,显然是裘千尺以枣核钉偷袭,但都被公孙止一一挡下。
公孙止大喝道:“何人暗算?”
那裘千尺大笑:“你说我是谁啊?哈哈哈哈哈!”
公孙止大惊失色:
“是你!你这个毒妇!”
他没想到裘千尺竟还活着,心中警惕万分。见完颜萍一动不动,他便朝完颜萍杀去。
那裘千尺没再发射枣核钉,易逐云大喝一声,身形掠至,将君子剑与淑女剑双剑分开,飞身跃起,剑尖直指公孙止背心。
公孙止左手横剑来格,右手金刀划过,刀刃紧贴完颜萍颈边掠过,削断她一缕秀发。
但他左手黑剑未能挡住易逐云的快剑,连中两剑,黑剑脱手而飞,扎入岩壁中,嗡嗡作响。
他怒喝一声,身形急旋,金刀便向易逐云劈去。
易逐云听到破空声,心知是裘千尺的枣核钉,便不与公孙止纠缠,侧身掠过,顺势捞起完颜萍,纵身跃出洞外。
“铛铛”两声脆响,公孙止金刀挥舞,将裘千尺两枚枣核钉尽数挡落,只觉虎口隐隐发麻,心中暗惊,暗忖:“这毒妇功力竟如此深厚,难道她手脚筋被挑断后,还能长好?”
他背靠洞壁,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懈怠。此刻裘千尺又隐匿洞中,他左臂受伤、瞎了一眼,同时又要防范枣核钉,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易逐云目光紧锁公孙止,左手迅速解开完颜萍穴道,又在她颈间轻抚,觉得湿润,顿时怒不可遏。
完颜萍穴道解开,伸手摸到他的手,柔声道:“云郎,我没事的,只是些皮外伤。”
虽受了点轻伤,但见他归来,心中好生欢喜。
易逐云嗯了一声,确认只是皮外伤,心中稍安,将君子剑递予她,挺身护在前头,厉声骂道:“裘千尺,你这恶妇,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裘千尺哈哈大笑,道:“可惜可惜,我就知道你这小畜生不怀好心,竟把公孙止这杀才引来害我!”
她以为易逐云是为图谋情丹而来,本就疑心重重,易逐云一去不回,更是恨得牙痒痒。
完颜萍虽然乖巧,但她仍不放心,担心自己熟睡后完颜萍会对她不利,便以枣核钉点了完颜萍穴道。
好巧不巧,公孙止竟半夜从洞中杀出,她听到声响便藏匿起来。
易逐云深知这恶妇意图让公孙止杀害完颜萍,再借自己之手除去公孙止,幸而她未能如愿。他大骂道:“去你娘的恶妇,你没瞧见他眼睛瞎了吗?你没看见我刚才如何对付他吗?”
裘千尺尖声叫道:“若不是他要杀萍儿,你要对付的便是我这老骨头了。”
易逐云骂道:“要对付你,我何须带人来?蠢妇,毒妇,便是十个你,也不够我收拾!”
公孙止见易逐云与裘千尺对骂,心中暗喜,大笑道:“恶妇,便是这小子领我来取你性命,快快现身吧。”
易逐云心念一动,拉着完颜萍又退出数丈,在她耳边低语几句,随即高声喊道:“公孙止将绿萼推入鳄鱼潭,我才会到此!”
裘千尺闻言,惨叫一声,凄厉异常。
枣核钉破空之声再起,易逐云身形如风,一剑刺向公孙止。
公孙止金刀舞动,密不透风。
易逐云剑法凌厉,招招全力以赴,数剑之下,公孙止金刀被砍为两截,他弃刀用掌,朝易逐云拍去。
公孙止掌未至,对方剑已先至,只得变招,却总慢半拍。
枣核钉连连飞来,二人纷纷闪避。
易逐云见完颜萍已至身后,将淑女剑收入鞘中,跃过去与公孙止近身过招。
易逐云虽仅使一式“日新月异”,但他掌法变化无穷,皆是此式衍生,一式打出,便是一套掌法。
公孙止功力在他之上,但先前已被金轮法王与尹克西所伤,且左臂被刺穿,鲜血淋漓,又瞎一眼,如何能与易逐云抗衡?
二人拆得四五招,公孙止便连中数掌,且风池穴被枣核钉打中,疼痛难忍,破口大骂。
但他家传闭穴功夫,能封闭全身穴道,是以暂无性命之忧。
易逐云亦感诧异,常人若被裘千尺的枣核钉打中风池,必死无疑。
又过十余招,郭芙与绿萼相继赶到,立于完颜萍身旁。
郭芙喊道:“云哥,我来助你!”
提着重剑便要上前。
易逐云叫道:“别过来,帮我护住萍儿。”
郭芙闻言止步,警惕地环顾四周。
绿萼见父亲与易逐云斗得难解难分,心中焦急,喊道:“易大哥,你们别打了。”
正欲上前劝阻,却被郭芙拉住。
易逐云心中一动,暗想:“我若亲手杀了公孙止,绿萼必定难过得很,更不会愿意嫁我为妻了。若是如此,将来孩儿又去哪里找奶娘呢?”
他本就隐隐有此念头,所以没有用剑,此刻忽生一计,叫道:“枣核钉看准了打!”
不再与公孙止比拼招式精妙,掌力陡增,一掌推出,叠了三重掌力。
公孙止在招式上已处下风,见他与自己比拼掌力,也回了一掌,顿感对方掌力竟比自己更为强横霸道。
轰地一声巨响,公孙止被震飞丈余,口吐鲜血,三焦穴、关元穴又被枣核钉打中,霎时瘫软在地。
易逐云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完颜萍身旁,再不出手。只听裘千尺大笑道:“公孙止,你这狗杀才,终于落到老娘手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