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文夏来的正是月上梢饭馆。
我跟文夏介绍道,这家月上梢饭馆刚开没几天,我来这里吃过几次,味道还不错。
最主要的是开饭店的李家夫妻人特别好,特别热情。
文夏看了看“月上梢”三个字,自言自语道:“取的名字挺有诗意的。”
“我第一次来也是被她的名字吸引过来的。”说着,便领着文夏进了饭馆。
李婶看我带了个姑娘过来,忙招呼道:“向阳,这么晚了还带女朋友过来吃饭啊?”
听李婶称呼文夏为我的女朋友,我愣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说:“婶,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说完,我看了看旁边的文夏,她一脸淡定的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李婶怔了一下,然后又笑道:“对不起啊,你小子哪次来都是一个人,这次带了个这么漂亮的姑娘,我还以为是你女朋友呢?”
文夏适时说道:“婶,没关系的。”
然后李婶又问文夏:“姑娘,你吃点什么啊?”
文夏看了看我,我忙说:“给她来碗面吧,油放少点,她不喜欢吃油腻的。”
“好嘞,那你吃什么呀?”李婶问我。
“我也要一碗面吧。”忙了一晚上,我也没有吃饭,正好陪着她一起吃吧。
李婶走后,文夏小声问我:“你怎么知道我不吃油腻的?”
我偷偷靠近她说:“那天早上你连包子都不吃,那不是不吃油腻的吗?”
“你可真能替我作主,我真谢谢你了。”
“不用谢不用谢,这本来就是我这个绅士应该做的嘛。”
文夏用一种让我自己体会的表情看向我。
“你这么晚了怎么也没有吃,我以为你已经吃过了呢。”文夏手里把玩着桌上的筷子问道。
我给她的杯子里倒满水,然后才说:“这几天我跟一帮朋友正排练演出呢,所以就没有顾上吃。”
“你们排练什么呢?”她瞪着眼睛好奇地问。
我就把阿哲邀请我参加义演的事情告诉了文夏。
文夏安静听我说完,然后说:“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爱心人士呢。”
“那当然了,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只会捉弄我。”我喝了一口水,有些自豪地回道。
她冷笑了一声,小声说:“到底是谁捉弄谁,你还好意思提。”
她刚说完,我又打了个喷嚏,拿起桌上的纸巾擤了擤鼻涕。
然后说:“看看,我都感冒了,都是拜你所赐。”
我拿着鼻涕纸让她看。
她一脸厌恶的样子:“你恶心不恶心啊,快拿开。”
我呵呵一笑,看她生气的样子也是那么可爱。
正在这时,李婶端着两碗面走了过来。
面刚端上桌,文夏先用鼻子闻了闻,然后拿起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后,才夹起一根面条在嘴里咀嚼了起来。
我不知道像她这种有钱人是否也会来这种饭馆吃饭,不过看她吃饭的样子,好像从来没有吃过面条吧。
“味道怎么样?”我问道。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大口吃起来。
我忙关心道:“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她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继续大块朵颐地吃着面条。
看她那样子,不知道的以为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吃过饭了。
有几次我都想询问她今天关于那个男人的信息,但考虑再三还是放弃了,我不敢对她有过多的奢望,无论是情感还是在其他方面,因为我们的差距太大了。
毕竟我们的关系还没有熟到那种无话可说的地步。
想到这里,我又有了抽烟的冲动。
放下筷子,刚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文夏忽然抬起头不满地问:“你抽烟?”
我看她复杂的表情,有些胆怯地说:“刚学会的,还没有抽呢。”说完我把那支刚抽出来的烟递到她面前。
“没看到墙上贴的禁烟标志嘛。”
其实这里有禁烟标志我是知道的,我只是觉得现在这里也没有其他客人,只是抽支烟而已吗。
这时李婶又给文夏端来了一碗面汤说:“喝点面汤肚子会舒服点。”
文夏说了声谢谢后继续看着我。
李婶看我拿在手里的烟说:“人家姑娘说的对,不要抽了,对身体不好。”
既然都反对我抽烟,我也只好悻悻地把烟放回到了口袋里。
文夏看我把烟放了回去,才又放心地低下头吃起了面。
吃饭的间隙,我无意间问道:“那天晚上在方源酒店的饭钱,等我发了工资我就还你?”
文夏吃面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不悦之色,然后把右手伸到我的面前,说道:“现在给吧?”
我嘴里还嚼着面条,匆忙咽下去后急道:“我不是说了嘛,发了工资给你,你现在要我也没有啊?”
“没有还说要给我。”说完,她赌气似地把一大碗面汤全喝了下去。
“你慢点喝啊,又没有给你抢。”我有时真的捉摸不透她的情绪,太善变了。
这个话题她也没有再跟我纠缠,我想她是知道我的处境的。
正在我们吃饭的时候,从店外冲进来两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
刚进店就喊道:“出来个喘气的?”
李婶听到动静忙走了过来:“小伙子你吃饭吗?”
“吃你妈的饭,你儿子李刚赌博欠了我们十万块钱,我们现在找不到他人,只能来这里找你们要了,你要是识相点就把钱还给我们,否则你们这里的东西,我们可就随便搬了。”
在厨房忙活的李叔也听到了骂声,一跛一跛地走了出来。
“小伙子,我们这个店刚开没几天,现在也拿不出来那么多钱啊,你要不再宽限几天吧。”李婶哀求道。
“我宽限你个毛啊,快点还钱,现在还钱。”
李叔也走了过来:“小伙子,不是我们不还,现在我们真的拿不出来,谁欠你的钱,你找谁要去,再说我们已经跟那小兔崽子没有关系了......”
还没有等李叔说完,其中一个人一把就把李叔推倒在了地上,嘴里骂骂咧咧的:“别tmd在这里给我说废话,不给钱我连你一起揍,快还钱。”
我站起来忙把李叔扶了起来,对那两个人说:“谁欠你钱,你找谁要去,你找他要干什么?”
“你他妈的谁啊,你管的着吗?”
我指着他道:“你嘴放干净点。”
“就是,你们少来这里耍威风,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们可不要乱来。”文夏居然也走了过来。
我没有想到文夏也跑了过来,为了防止她受到伤害,我忙把她护在身后。
“哟,你们tmd是谁啊,管的挺宽的呀,活腻歪了。”
“你们几个小瘪三,我看你们才不想活了,识相的快点滚,否则我可报警了。”文夏指着其中一个人的鼻子骂道。
“妈的,臭婊子找死。”说完,抄起身边的椅子就朝文夏砸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忙把文夏一把拽到胸前,用自己的身体紧紧地护着她,以防她受到伤害。而砸向她的那把椅子则结结实实地砸到了我的身上。
身体的疼痛瞬间传到了大脑,我忙查看文夏的情况,她靠在我胸前惊惶失措地用手护着头。
我已经顾不上疼痛了,随手拿起桌上的碗碟朝刚才那个人扔去。
他们中的另一个人随之加入了打斗,我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把椅子朝另一个人砸了过去,刚扔出去,后背却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顿时便趴在了地上。
文夏吓傻了,她喊着我的名字,而我想的是我不能再让她受伤了,我要保护她。
就在我倒地的一瞬,其中一个黄毛拿起地上的酒瓶子朝着文夏的头部砸去,我一时慌了神,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再一次抱住了文夏。
只听“啪”的一声,我的头也随之开了瓢,鲜血顺着脑袋淌了下来。
血水与汗水混在一起迷住了我的双眼,疼痛已经麻木,我彻底激怒了。转过身来用拳头疯狂的朝两人身上抡去......
他们竟然对我下了死手,如果我不以命相搏,恐怕我和文夏今天都得交待在这里。
几个人就这样扭打在了一起,我的皮夹克也被撕裂了,文夏见状想要上来帮忙,我忙大喊道:“你快报警。”
文夏这才反应过来,拿出手机匆匆拨打了报警电话。
几分钟后,警察赶到了现场,与警察一起来的还有急救中心的医生。
我被简单的包扎了下后,便被警察带到了派出所。
经过半个小时的询问和调查,因为有李婶他们为我们作证,我和文夏被训诫了一番后就放了出来,而那两个人则因为寻衅滋事被拘留了起来。
因为李婶着急李叔的伤势,所以简单跟我们道谢后就离开了。而整条大街上又只剩下我和文夏两个人了。
文夏看着我关心地问道:“你没有事儿吧?”
我强忍着身上的痛说:“没事,小意思, 小时候常打架,皮厚。”说完,我傻笑了几声。
“还小意思呢,你身上的衣服被被撕烂了,脸上都挂彩了,还没有事呢,怎么就不知道躲一躲呢。”文夏说。
经文夏这么一说,我忙脱下来查看衣服,后面果然被撕下来两道子。
我尴尬的一笑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毁容就行,衣服破就破吧,不过那两个小逼崽子,要是警察没来,我非打的他们满地找牙不可。”
“行了别逞能了。”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块创可贴,小心地贴在了我受伤的脸上。
当她纤细的手触碰到我的脸时,我的大脑好像被电击中了一样,那种感觉即使在我和柳若冰在一起时,也没有过。
“刚才医生不是已经给我包扎过了吗,你还贴什么呢?”
“脸上还有一道小口,可能是玻璃划伤的,用创可贴贴一下,明天就好了。”她淡淡地说道,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而我则愣在了原地,她身上特有的香味又是让我一阵迷恋。
“走吧,傻站着干什么?”她奇怪地问我道。
我这才缓过神来,机械地回应道:“走吧。”
她在前,我在后,我问道:“咱们这是去哪儿呀?”
“回家呀,这都快凌晨了,你想去哪儿呀?”文夏停下脚步说道。
“哦,那咱们回家吧。”
文夏看了看我,又走到我跟前,问:“你头还疼不疼了,用不用去医院给你检查检查?”
我摸了摸自己被包扎的头,来回摇了摇这才笑着回道:“没事儿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我身体棒着呢,放心吧。”
“真不用?”文夏皱着眉反问道。
“真不用,快回去吧。”说完,我便先一步走到了她的前面。
她则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朝着住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