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时间,不但每日都有饭食送上,还有一枚补充气血的丹药,这倒让他糊涂了,他不相信郑浩会放过自己,一定是不想让自己死得痛快,想要好好折磨自己,原以为每日都会被酷刑折磨,可是这两个月来,除了来送饭的看守,他一个人也没有见到,也没有人对他动刑。
修为被废后,他不是没想过自杀,曾试过一次,被守在门外的看守救下来后,就再也没有了自杀的勇气,临死前的那种痛苦,让他记忆犹新,算了,能多活一日就多活一日吧,他这样劝自己。
从那以后,他每日做的事情就是一遍遍回忆过往还算辉煌的人生,他是魁星阁的大弟子,到后来,师尊几乎不怎么理事,魁星阁其实就是他一个人说了算,那时的日子多好呀,魁星阁上上下下的人,个个都敬服于他,只是,后来来了一个叫莫一的人,师尊见到他后,就喜欢上了他,每日将他带在身边,手把手的教他炼器,教他炼器也就罢了,还要收他为义子,这让他情何以堪,他跟在师尊身边数百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师尊怎么就看不到呢,非要逼着他做出那种事情来,以至于让他成了欺师灭祖的叛逆,成为人人唾弃的恶人。
“不,我没有错,这都是你们逼我的”,他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咆哮起来。
“哐当”一声,铁门打开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唤醒,他惊愕的转过头。
“事到如今,你还觉得自己没有错吗”,门还没有打开,万俟瑞就听到西凡在里面的咆哮。
随着声音,从铁门外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郑浩,另一个是万俟瑞,只是此时的万俟瑞看起来很年轻,只有五十几岁的样子。
“你~”,西凡仿佛见到鬼一般,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疑惑和惊恐,当年他亲眼看到万俟瑞被杀死在眼前,眼前这个人虽然长得和万俟瑞一模一样,但绝对不会是万俟瑞,“你是谁?”,他问道。
“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当年不是你勾结离火宫的人来杀死我的吗?”
万俟瑞胸口剧烈的起伏,原以为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早已将什么事都看开,再不会为了某个人或是某件事而情绪失控了,可是当他听到西凡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将所有的错都怪到别人头上时,还是忍不住怒了。
“你你,你是师尊,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西凡惊讶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是死了,可又被我的儿子救活了,你是不是很失望呀,你这个畜生,当年如果不是我收留了你,你能有今日,乌鸦能反哺,羊羔能跪乳,想不到我一手教导长大的弟子,竟然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不,我也不想那样做的,都是你逼我的,如果你不认郑浩为义子,我怎么可能那样做,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西凡嘶声大喊。
“我认了郑浩做义子又如何,这就能成为你欺师灭祖的理由”
“如果他是你的义子,那我又算什么?,我辛辛苦苦在魁星阁干了两百多年,魁星阁是我的,谁也不能夺走”,西凡状若疯颠。
到了此时,西凡依然想的是魁星阁,想的是他自己的好处,在他的生命中,大约从来不知道情义二字是如何书写的,看到这样的西凡,万俟瑞顿时失去了和他再说下去的兴趣,如此不知悔改的人,说得再多,也无异于对牛弹琴。
“呵呵呵呵,看来,魁星阁在你眼中比什么都重要,重要到你可以欺师灭祖,重要到你可以带人来杀我,重要到你可以将整个魁星阁卖给别人”,万俟瑞冷笑,“好教你知道,如今的离火宫已经变成魁星宗了,你此时正被关在魁星宗的地牢里,我不杀你,我要将你做个人样子,让所有加入魁星宗的弟子都来看看你,这就是欺师灭祖,勾结外贼的下场”
在西凡绝望的哭泣声中,两人离开了牢房,以后,只要有新弟子进入宗门,西凡都会被牵出来示众,直到他死的那一天。
黄长老回到药宗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人去帮郑浩家修葺和改建房屋,无论郑浩会不会长住这里,这样做都是必须的。
听说龙殿要为郑浩在神农坝重新建房,百草殿、五毒殿、龟殿、虎殿还有雀殿都送来了大量的灵石,说是郑浩成亲,他们这些当长辈的出点钱帮着修葺一下房屋是应该的云云,其实是想补偿他们心中对郑浩的亏欠,黄长老来者不拒,即便郑浩如今已经不是药宗的人了,他毕竟是陈守一的弟子,这一点永远也改变不了,只要能改善双方的关系,无论怎么做都是好的。
几日后,药王殿也派人送来了大量灵石和大量珍稀灵草,来人只说是宗主贺郑浩成亲,先送一部分礼物过来,等成亲当日,还有重礼奉上。
黄长老略一迟疑,收下这些东西,只是没有入帐,他要等陈守一回来后,看他的意思再说。
郑浩以前的家早在与离火宫一战中毁了,现在的家,是陈守一照原样重建的,黄长老没有动这间屋子,而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了扩建,又找来善长设计的高手,打造郑浩的新居。
有钱,人手又充足,新居建得很快,不过大半个月时间,已经初具雏形。
陈守一从魂宗回到了魁星宗,将定亲的过程大致对郑浩说了一遍。
“浩儿,婚期是九月初八,你打算在哪里成亲 ?”
按理说,应当选在庸城的家,但那里已经不适合住人了,除了那里,他真正意义上的家其实是在神农坝。
“我还是在神农坝的家成亲吧,我在那里生活的时间最长,王爷爷这辈子最想看到的就是我结婚生子,虽然他已经不在了,我想他在天之灵会一直看着我,我在那里成亲也算是对他老人家最大的安慰吧”
“那当然好,我还以为你要在魁星宗成亲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得赶紧回去,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呢”,陈守一笑道。
“好,我和义父说一声,我们明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