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安全!”
帝玄溟探出一个小脑袋,没有发现危险后,想要去牵自家师尊的小手,却因为膨胀的身体,只能作罢。
银月希缩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现在竟然窝囊废到要冒充红灯笼躲避那些人了。
“姐姐!”
直到帝玄溟呼唤,银月希这才慢吞吞的跟上他的步伐。
“不好了,那两个小鬼头跑掉了!”
胖女人听到这个汇报,打开绒扇,无比肯定的说道:
“外面的结界没有触发,说明他们并没有跑出去,给姑奶奶我仔细地搜查!”
话音刚落,那些人的眼睛通通化为深浅不一的话红色,背后出现大小不一的怨灵。
是怨灵!
竟然真的和这里有关!
银月希顿时来了兴致,躲在红灯笼里,通过两个洞洞观察楼底下的动向。
“怨灵对活人的气息敏感,但也要看怨灵等级,等级越高,所处之处能感受到的范围越大。”
银月希当机立断,“我们现在必须找地方躲起来”。
“姐姐跟我来!”帝玄溟把自己身上的大红灯笼脱掉,转而过去帮助银月希减轻负担。
怨灵既然能屏蔽视觉干扰,那他们所做的这些伪装就没有意义了。
“一楼,没有,那肯定就在楼上了!”
胖女人展开的扇面指着其上的楼层,“宝贝们,去,给我把那两个臭小鬼抓住!”
“你确定?”银月希双手拉住帝玄溟的手臂,阻止了他的前进。
“万一这里头有他们的人,我们不就是自投罗网?”
“姐姐放心,相信我!”
他总不能告诉师尊,他们这一层,唯有这一间听不到木床响的动静吧。
门口开着的一丁点缝隙,两小只凭借着苗条的身体优势,灰溜溜地蹭进来,像两只灵活的小泥鳅。
“爷,你好了没呀,奴家可是等着急了~”
“嘿嘿,美人,不急不急!”
银月希心脏漏跳,“我们得快点藏起来!”
她刚说完,帝玄溟立刻把她一起,拉进了床底。
“你干嘛把我弄到这么脏兮兮的地方!”银月希努着嘴,推了身边的某人一下。
“不是还可以躲衣橱里的吗,偏偏选这里!”
“姐姐别生气啦~”
这里的床榻底部似是专门设计过了,窄小的压根容不下一个纤细的成年雌性,就连他们两个小鼻嘎都有点拥挤,想来是有什么特殊用处。
“下次再找你算账。”
帝玄溟仗着空间狭小,把绝大部分的位置让给银月希,
他自己则机灵的整个人往银月希身上贴,像个树懒一般,将人团团抱住。
银月希无奈地别开眼,尽量忽略某人不停往自己怀里蹭的意图,
简直不要太明显!
只是,那软软的卷毛,有点痒痒的。
“哈——”,银月希忍不住,两只小手尽力堵住自己的嘴。
可千万不能把喷嚏打出来,要不然,不就相当于自报家门了。
帝玄溟也着急的不行,他小嘴阿巴阿巴,脑瓜里思考着亲亲能不能把师尊的喷嚏咽回去。
“阿秋——”
银月希实在憋不住了,终究是打了出来。
嘎吱嘎吱,剧烈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就这样神奇的把小小的喷嚏声掩盖了过去。
更何况,顶上的两位正在专注于做别的事情,完全没有理会他们这边的小动静。
“你看看你,选的什么好地方!”银月希羞恼的堵住自己的耳朵。
“姐姐,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阿巴阿巴,师尊,他不尊都布吉岛(?????)b
帝玄溟轻轻戳了戳头顶上的板板,就这么个劲道,上头的二位属实不给力。
就这张木床的垃圾质量,他能和师尊至少拆掉十张板板,嚯嚯嚯。
银月希默不作声的睨了某人一眼,
她信他个鬼!
要不是她知道这个小萝卜头是谁,真的会被这个老6骗了。
就这小表情,究竟在想什么!
“啊哟”,帝玄溟遭受一击栗爆,捂着小脑瓜的一处,可怜巴巴的努着嘴。
师尊又是肿么了,他好痛痛。
“小屁孩,不该问的别问!”银月希压制着怒气,想要暴揍某个装萌卖乖的某人。
“爷~,奴家要来真格的了……”
“来来来,大美人,我已经等不及了!”
银月希缩成一团,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她突然想到什么,凑近身边的帝玄溟,
将人有一个想法, 一整个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捂住自己的耳朵,听到了没!”
帝玄溟先是一诧,师尊现在比他还要小鼻嘎,还要抱住他,
而后,动来动去,转变了几个姿势,不安分的拥住了银月希的小蛮腰。
师尊香香软软,最适合贴贴了。
“不好,这个床板好像要塌了!”银月希小嘴张成圆圆的o形。
不是,这个板板也太不给力了吧。
“姐姐,我送你先出去!”
帝玄溟摇晃脑袋,把脑子里的水水甩出去,现在可不是想东东的时候。
“开玩笑,本座才不要你这个小屁孩保护!”
银月希心下一暖,微微愣神,
逆徒虽然在某些方面不尽人意,忽略那些糟糕的点,确实是一个懂事的崽崽。
“奇怪了,所有地方都查过了,除了香客的厢房!”
“查,就从这间开始!”
不会这么倒霉吧!
下一秒,哐当的剧烈声响,怨灵粗暴的闯入,周围的空气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闻到了,鲜血的血肉,真是美味啊~”,怨灵欣长的红信子贪婪的在空中摇摆,似是危险的毒蛇。
“你们这是做什么,老子可是客人!”
被打断好事的男人气上心头,指着不知规矩擅闯之人怒骂。
“客官,你可没有选择的权利哦!”
出人意料,那个男人被背后的女人贴上,
首先是眼睛被蒙上的那只玉手,冷酷无情的剜出,随即体内的力量被连绵不断抽干。
怨灵舔唇,凝聚的力量被她一口吞下。
“当真是,美味极了!”
床榻上的女子恭敬地向她叩首,“参见大怨灵”。
那个怨灵竟然是大怨灵,比莱新足足高了一个大等阶。
正面对上,他们绝无获胜的可能。
“谁!谁在哪里!”
大怨灵一挥手,一只小奶娃就像被拎小鸡仔一样,被她提在半空中。
“抓到你了!”女怨灵似乎头一次见到生得如此俊俏的小团子,好色的伸长蛇信子。
好恶心!他是师尊的,绝不能被其他女人玷污。
啊呜——,帝玄溟摇晃着身子,躲过了女人想要舔他脸蛋的长舌,
他借助摇摆的惯性,张大嘴巴,一口咬在了女人的手臂上。
高阶的大怨灵都具有一项能力,让自己的身体实体化,不再仅仅依靠自己的武器进行战斗。
帝玄溟的两颗小虎牙可不是摆设,怨灵疼痛的尖叫,暴躁的将他摔了出去。
帝玄溟被拍到了墙壁上,缓缓滑落。
怨灵突然禁锢他的脖子,将人悬空在自己面前。
“快说,另一个小鬼呢!”
“我不知道!”帝玄溟咬紧牙关。
这群蝼蚁,若不是他的力量对付不了她们,她们现在已经是四分五裂的碎片了。
“很好,不仅长的好看,还很有个性!”
“老娘喜欢!”
怨灵猖狂的大笑,随后厢房内的所有人全部撤退,四下寂静无声。
定身咒的控制时间结束,银月希终于能动弹了。
她的面上沾染了些许灰尘,看上去有一丝狼狈。
那个小萝卜头,竟敢擅作主张!
趁她缩水,力量稍逊于他,在她身上使用了魔族的定身咒,害得她动弹不得。
更是集全身仅剩之力,只是为了隐藏她的气息,不被那些怨灵发觉。
笨蛋,傻瓜!
她堂堂师尊,哪里有让徒弟保护的道理。
银月希作出决定,小短腿立刻便要追上去。
“你现在过去,只是白白送死”,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别忘了,那可是大怨灵,不是你仅有一阶的小亡灵能够抵御的。”
“那本座什么都不做,直接袖手旁观,让那个小萝卜头自己送死去!”
银月希满眼都是战意,捏紧手中缩小版的神剑,
“本座最不喜欢当逃兵,就算是失败,也要华丽的退场!”
老妇人拗不过她,索性在她面前现身,阻挡了银月希的前路。
“让开!”银月希救人心切,语气不禁有些冲。
“罢了,你们和那些人面兽心的皇室到底是不同的。”
“看在你们两个小屁孩,都在为彼此付出的份上,老妇我就给你一个提示。”
话音刚落,银月希渺小的身体腾空,一道温暖的光晕荡开。
银月希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的双手,久违的大长腿,还有她持之以恒维护的身材,全都回来了。
“这是……”
不是说要等她解决那两个难题,才让她恢复真身的吗?
“身临其境,方能感同身受……”
“去吧,用心感受绝望的声音。”
银月希没有得到答案,就独自出现在一个鸽子笼大小的小房间内,
狭窄的空间简直让人窒息,她甚至连翻身都难以做到。
“等等,我的力量!”
银月希本想通过天使之力,摆脱此刻的困境。
可当她调用体内的力量,掌心竟没有凝聚出一滴天使之力。
怎么回事,她的力量,怎么全没了!
是那个老婆婆做的手脚!
她,究竟是什么来头,能抽空她的力量!
要知道,她的真身,可是天使守护神。
而那位老者,说让她变小就变小,变大就变大,还把她的天使之力洗劫一空。
那会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
帝王圣殿
密室
陌清辞几乎没有犹豫,以刀刃划开自己的掌心,任由鲜血滴落。
快点,再快点,怎么这么慢!
陌清辞的天使之眸,病态和偏执,正在疯狂涌动。
他狠厉的用匕首刺穿了自己整个手心,深邃的沟壑在他掌心的纹路处蔓延。
金色的血液,狂躁的奔涌而出,滴落在陌清辞脚底的召唤阵。
召唤阵被他的血液唤醒,因他的血脉而沸腾。
“晚辈陌清辞,恳请您再次降临!”
男人的音波由里而外,击破了天空之上,方圆百米内,所有的云彩。
云彩已出,只剩下晴空万里。
这里,仿佛太阳赐福之地,充满神圣气息。
“是你”,回答他的声音,古老而又神秘,其中蕴含的巨大能量,不由让人心尖发颤,
这股力量,难道是神明能掌控的?
“吾已经实现了你的心愿,你自当满足,而不是厚颜无耻的出现在在此处。”
陌清辞呼吸一滞,他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男人先是单膝跪地,内心似是挣扎了许久,
踌躇之下,最终还是奉上了另一只腿的膝盖,
他双膝下跪,语气前所未有的诚恳和尊敬,
放下身为天使帝王的所有傲慢和偏见,只为求这位大人物,再帮他一回。
“伟大的天命之书,晚辈恳求您,最后再帮晚辈这一次!”
“晚辈也没有别的过分的要求,从头到尾,所求别无其他,都只是想要得到天使守护神——安琪儿的真心!”
光芒笼罩大地,竟比太阳的出现,更为耀眼,
巨大的光明能量光波冲破天际,天命之书从天而降,神圣威严,不可侵犯。
天命,不允许有人,挑战它的威严。
“你身为天使帝王,不得贪得无厌。”
“吾既然兑现了给予你的承诺,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机会”,天命之书释放的威压,竟轻而易举的把陌清辞震开。
“是,是晚辈的错,鱼目不识珠,把那个贱人错认成安琪儿。”
“请您再给晚辈一个机会,这一次,晚辈一定能和安安老师修成正果。”
天命之书:“吾早就告诉你了,想要改变人与人之间的姻缘,难之又难。”
“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吾断然不会出手,改写他人的命运轨迹。”
陌清辞胸膛颤抖,整个人陷入浓烈的不甘: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安安老师和我乃是天作之合,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定是您搞错了!”
陌清辞身形不稳的爬起来,一个趔趄,双眼无神的摔在了地上。
他像是魔怔了,对着祭坛的中央,磕头如捣蒜,哪里能见到一分一毫高高在上的狂妄。
“前辈,还请您看在仙去的父帝的份上,再帮小辈一回!”
“小辈对老师,真心日月可鉴!”
他将视若珍宝的帝后之位一直空置,就是为了等待老师归来。
回应他的,是石沉大海的宁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命之书翻动着赤金色的书页,
每一页,都记载着每一个生灵短暂又截然不同的一生。
罢了,天意既如此,它也只能遵从。
“好,吾便最后助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