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没走进来,刺鼻的香料味儿强行将房内清新的空气卷走。
“哟,姐妹们,你们瞧瞧她,也太不识规矩了!”
一群莺莺燕燕花枝招展的扭进来,见到所谓的“太子妃”自己取下来了红盖头,当即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
“姐姐,你到底是外头来的,但怎可不知我们这里的规矩呢,你这样子,太子殿下注定不会喜欢的。”
“姐姐,成婚之日,是不允许吃膳食的,就当是为了太子殿下,姐姐也要忍耐一下。”
如果忽略说话女子唇角的讥笑,倒真要让人以为这是位知冷知热、考虑周全的良善之人。
“妹妹啊,你这样做,不成体统,干脆把红衣裳脱了得了。指不定啊,太子殿下就喜欢了呢妹妹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坐在中间女子自诩进宫的时间早,自以为高人一等,向来以姐姐自称。
银月希轻飘飘的扫了她们一眼,随后看向一处,说不出的可怜,话里话外不离开她们的夫君,到底她们是人,还是那个男人的附属品?
但俗话说的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女人们见银月希不语,以为这东宫未来的主儿,会是个柔弱好拿捏的软柿子,比刚才更加猖狂,说话丝毫不忌讳。
“姐姐啊,依我看,还是你更适合坐在那主位上,殿下什么喜好,要属姐姐最清楚了,凭什么被有的人鸠占鹊巢。”
女人阴阳怪气,想趁着这个机会捧高踩低,向资历最长的侍妾显示自己的忠心。
“你们这些婆娘,不要欺人太甚!”岚七七终于忍不了这些啰啰嗦嗦的女人说三道四,在她心里,老师就是完美的存在,容不得她们诋毁。
“想要攀龙成凤还不让人说了?谁不知道,冰氏一族,已经人走茶凉,彻底没落了。”
“井底之蛙!冰姐姐分明……”
岚七七刀剑出鞘,可爱的杏眼掐出慑人的狠辣,岚家母夜叉可不是徒有其名的。
“啊啊啊!来人啊!这贱婢要杀人了!”
“我还不想死!我还没得到太子殿下的临幸呢!”
女人们四处逃散,推推搡搡,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不幸摔倒的,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伸出的手拉住前面人的下摆,死了也不忘拉几个垫背的。
银月希慵懒的动动指尖,啪嗒——
大门神奇的被一阵阴风关上,霎时间,屋内充斥着紧张的氛围。
可笑之极,嘲笑了本座还想全身而退,痴人说梦。、
鲜艳张扬的锦绣红妆在空中扬起威凛的弧度,银月希长身玉立,手中的宝扇轻轻拍打另一只手的掌心。
渗着寒气的冰龙翎似乎也在为她抱不平,索性让室内的温度一降再降。
刷拉——
展开的扇面直指一人,那个最年长的女人差这一星半点的距离就要命丧当场。
“什么味道,好臭!”岚七七这小妮子鼻子机灵得很,立即就找出了污染空气的女人。
“老师,离这女人远点,这么大个人了,尿都管不住。”
“那可不是嘛,尿都管不住,还想管着一个男人的心,你有多大的能耐啊?”两人一唱一和,杀人诛心,才是对这些女人最好的惩罚。
“你们叽叽喳喳个半天,本宫倒是听明白了,原来啊,是你们一直没得到殿下的身子啊。
正所谓,你们得不到的,所以才不想让本宫得到,难道不是吗?”
银月希看出了她们的小心思,这话自然要戳她们的下巴子。
忍气吞声,怎么可能。
一语既出,女人们脸上的神情,堪比五颜六色的调色盘,不可谓不精彩。
银月希佯装小女子的娇羞,继续疯狂补刀:
“再说了,你们可知,太子殿下为何忽然迎娶我……
不过是太子殿下想要保护本宫,故意散播出那些谣言,好把那些对本宫不利之人,通通除干净。
圣贤有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诸位,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有的女人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她们守在东宫数年,耗费了青春,却得不到那个男人半点爱意。
于是率先痛哭流涕,似乎在为自己一腔痴情鸣不平。
受到周边人的感染,越来越多的女子红了眼眶,哑了嗓子,哽咽声,抱怨声,此起彼伏。
而捏造事实的女人,深藏功与名,端庄的坐在榻上细细品茶,仿佛造就这一切的人不是她。
“坏女人,你还有两把刷子。”小冰龙的小爪子艰难的比了个“6”。
“那本座,就当是你在夸奖我了。”
笨笨龙汗毛竖起,八百个心眼子冒烟的运转。
坏女人的一句话,他就要逐字逐句地揣摩分析,生怕哪天不小心悄悄嗝屁了。
“皇后娘娘驾到!”太监尖利的声音穿破紧闭的大门。
银月希不悦地轻抬眼帘,茶盖粗糙的拨弄茶叶。
敢情一窝蜂的闯进来,说话无所顾忌,没想到早就找了靠山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