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有我开口,事情也会简单话,但谁想居然有人暗自捅刀子,差点坏了我的大事。”詹台玉老脸尴尬,苦笑着开口。
“西极圣城有些混乱,看似繁华平静,实际上每一个夜幕降临,都是一次惊天之变,所有的一切都会在夜晚有条不紊的进行,这一点,也是我西极圣城的一大特色啊。”
说着话,外面的天气再次骤变,乌云密布,沉闷的压抑带给一种烦躁之感,滚滚闷雷之声由远方而来,落入西极圣城。
突生的狂风,更是掀起地面的浓浓烟雾,可这烟雾还未彻底散开,便被豆大的雨点全部冲散,回归于地表。
风清扬没有说话,他目光看向小院外面的天气,说变就变的天,好似一个人的脸啊,看似晴空万里,实际上顷刻间就可狂风暴雨。
半晌之后,他的目光从新落在詹台玉身上,道:“看来是我太乐观了,初临此地,便被贵地的热情所感染,若不是你提醒的话,我都不知道这闻名在外的西极圣城会是如此模样。”
“这倒是不因为这点,主要是我堂弟,如今的詹台家分为两个派系,而我这一系的客卿较多,他或许感到了不公平,因此想要打压于我,而族长居然听信谗言,竟默许了他的做法。”说到此处,詹台玉平静的心再次愤怒起来。
“那你可知道,什么是公平?不过你詹台家的族长倒是极为聪明,懂得平衡之道。”风清扬淡淡开口,显得意味深藏。
“道友谬赞……”詹台玉更加尴尬了,他自然听出了风清扬语气中的另一层含义。
“山不平,地不平,众生也没有绝对公平,一样分为三六九等,乃至于我们所存在的星空,就好比你在西极圣城是一方大能,但在此地的人族修士,又是否有你这等地位以及资格?
这世间,本就没有公平,若是你真的想要公平的话,那只有一个办法,便是以强大的实力抹平不公平之处,唯有如此,才能获得公平。”
风清扬淡淡开口,说的漫不经心,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特别是他的最后一句话,落入詹台玉耳中,让他整个灵魂顿时震荡起来。
这样的回答,以及思想,无疑是颠覆了詹台玉的观点,让他心神撼动,久久不能够平静下来。起伏的内心,就如此时端着茶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你看之前的暴雨,大地与尘土,本就是一体,那也共同重要,风起而将其掀飞,但还没真正的飞起来,便被暴雨重新打压在地,这一切都是天地之下,众生如云,又哪里有公平呢?”
詹台玉一愣,回头看向小院里的尘土,以及依旧被暴雨徐徐冲刷的大地,眼神明亮,若有所思。
“詹台兄,你可明白,若需要公平,唯有一种可能,那便是需要一种力量,一种可协助不公平者反抗的绝对力量,以此来壮大己身,从而得到公平。”风清扬漫不经心的说道,低头看了看,不知何时茶杯已经见底。
这一番话,说得别有深意,风清扬也是故意而为之,原本他对此地没有丝毫兴趣,但今天早上詹台玉的抱怨,以及他潜意识所透露的消息,让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之所以他来此地,会被安排在一座女子曾经居住过的院子,而不是在贵宾之内的府邸,这不是詹台玉的本意,肯定是暗中有人刁难。
不仅如此,他更是从这其中嗅到了一丝猫腻,似乎自己正陷入了一场好戏当中,这在外人看起来强大的詹台家,也并非铁板一块啊。
若是他猜得不错,之所以詹台玉会举荐他为客卿,其一不仅是能够得到好处,最重要的是看中了自己的实力。
而他,正需要这一番实力来为自己做一番事,为其打通一些困难,进而为他铺平一条康庄大道,而这大道的尽头,也就是顶端,便是族长的宝座。
这一切,只是风清扬凭空猜想,虽然不是十分准确,但也**不离十了,此刻再看詹台玉的神色,风清扬更是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其实,若是詹台家能够重视你,那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风清扬漫不经心的说道,说着话,抬手为詹台玉斟满了茶水。
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此话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若是詹台玉还不能明白,那便是真的让人失望了。
他深深的看着詹台玉,目光柔和,看不出什么神色,依旧平静如水,看似平常,实际上显得无比凌厉以及妖异。
詹台玉浑身巨震,他自然明白了风清扬所说的话,心思捉摸不定,他万万不曾想到对方只是从自己一点的抱怨当中,便推测到如此之事,此等精明,堪称恐怖。
“詹台兄,需要我来扫平一些你所觉得不公平的事吗?”风清扬微微一笑,举杯对着詹台玉,仰头将手中的茶水一口吞下。
詹台玉琢磨片刻,最终一咬牙,同时吞尽杯中茶水,看向一旁面不改色的风清扬,忽然起身,对着他深深一拜。
“若你助我登顶,我詹台家将铭记你的大恩大德。”他说得模棱两可,又想得到风清扬的帮助,可又不想他真的卷入詹台家。
风清扬多聪明,他倒不是看中了这小小的詹台家,他看中的只是身为地头蛇的情报,借他人之手为自己打听炎火的消息。毕竟此时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炎火是最后一物,若是没有炎火,那界珠也就算是废了,因此他对于炎火是势在必得,绝对不允许有半点的差池,否则依他的心思,哪里会绞尽脑汁来帮助这小小的詹台玉?
况且,以他贵为九重天宫的第七弟子,以及鬼王宗的风水之子的身份,哪里会看得上这小小的詹台家?就算是将整个妖族地域送给他,或许他都不会在意。
毕竟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他的志,是在玄黄!
站起身,风清扬整理了一下略微有点褶皱的长袍,来到院中,此时暴雨初停,空气中残留着一种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