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班的学生们正在利用最后的在校时间为不久之后的求职做打算，这原本是紧张又充满未来期许的活动——前提是没有伏地魔的新闻。
五年级比毕业班更加轻松，其他年级的学生在为期末考试做准备，城堡外阳光明媚的场地上就长满了五年级学生。
哈利放下了叉子，他的盘子里还剩下了至少一半食物。
姜灵沐现在已经很习惯无视这种浪费食物的行为了——这里显然没有珍惜食物的规矩。
正想着呢，姜灵沐感觉身边的赫敏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肘，姜灵沐看向她，然后就发现赫敏正在疯狂对她使眼色。
懂了，是哈利的事情。
午饭时间刚结束，剩下的食物从长桌上消失，赫敏和罗恩立刻从书包里拿出了收集签名用的羊皮纸，离开座位在几个学院的长桌上收集学生们的签字。
姜灵沐不紧不慢地收好餐具，抬眼看向哈利。
“或许你想聊一聊，哈利？”
哈利回过神来，他愣了几秒，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姜灵沐：“黑湖边？”
哈利：“当然。”
他从地上拎起书包，和姜灵沐一起离开礼堂。
他们刚走到前厅，姜灵沐就被一早等在那里的马尔福叫住了。
“姜。”
马尔福慢慢走过来，无视了哈利戒备的眼神，他定定地看着姜灵沐。
姜灵沐：“什么事？”
虽然嘴上这么问，但实际上姜灵沐心里很清楚马尔福为什么找她。
他看上去很不好，头发不像往常一样打理得一丝不苟，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眼睛里有淡淡的血丝，眼底有明显的青黑。
“我想和你说几句话，只有我们两个人。”
说着，马尔福意有所指地瞥了哈利一眼。
哈利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是吗？你认为你现在还能像大少爷一样颐指气使，是不是？”
“波特——”
姜灵沐看着马尔福的眼睛。
“如果你是为了卢修斯·马尔福的事情找我，我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
姜灵沐手里也确实没什么消息，而且在魔法部搞事的那晚她还披着哈利的马甲，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姜灵沐对他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手腕被马尔福抓住。
“姜。”
马尔福深深地看着她，他放软了态度。
“我只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可以给你加隆。”
姜灵沐一愣：“马尔福夫人见不到他？”
马尔福：“是的……我收到了母亲的信，她想到部里见父亲，但是没有成功。”
姜灵沐想了想，抽出手腕，转头对哈利说：“哈利，山毛榉下见面，等我几分钟，行吗？”
她发话了，哈利没什么意见，大步离开前厅。
前厅没什么人，姜灵沐和马尔福就站在墙根底下，低声交谈起来。
“我也不知道卢修斯·马尔福的近况，也不知道魔法部会怎么处理他。”
姜灵沐快速地说道。
“我只知道，他没有受什么伤，只是中了一道昏迷咒，那天伏地魔完全可以把你父亲和贝拉特里克斯一起从魔法部带走，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他只带走了贝拉特里克斯。”
“我也很好奇，德拉科，你父亲是不是得罪伏地魔了？”
姜灵沐看到马尔福手指在颤抖，他靠在墙边，挺直的脊背慢慢弯曲，那张苍白瘦削的脸埋进掌心。
“他知道了——黑魔王发现了，我们手里有白魔王药剂。”
姜灵沐挑眉——那伏地魔故意不救人的理由就很明显了，如果是因为白魔王药剂，大灯泡确实把伏地魔得罪得不轻。
至于马尔福家的帮助，不是还有纳西莎和德拉科吗？
大灯泡还在阿兹卡班等救援，纳西莎和德拉科只会比以前更加“听话”。
姜灵沐张了张嘴，最终只憋出一句。
“唔，至少现在的阿兹卡班没有摄魂怪了，是不是？”
马尔福没搭理她。
姜灵沐摸了摸鼻尖，没办法，她安慰人也就这水平了。
与虎谋皮，总要承担风险。
城堡外阳光灿烂，风很小，气温有些闷热。
姜灵沐从戒指里扒拉出两张藤编的躺椅放在黑湖边，自己坐上去摇摇晃晃地晒太阳。
哈利原本还站在山毛榉下的阴影中眺望波光粼粼的湖水，见状也走到一张空摇椅上坐下。
良久，他才开口。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十七？伏地魔想从魔法部得到的东西。”
姜灵沐没有否认，也没有开口，但哈利知道她在听。
“昨天晚上，邓布利多和我谈了很多，很多……他告诉我所有的不幸都来自于伏地魔得知的一半预言，是的，伏地魔只知道预言的上半部分。”
“他认定我就是那个拥有对抗他力量的人，邓布利多说，正是因为他相信，所以他标记了我。”
“如果他相信另一个孩子，那么另一个孩子就会成为‘救世之星’。”
姜灵沐在躺椅上转过头，看向哈利。
“另一个孩子……是纳威？”
哈利看向她的表情有些震惊。
姜灵沐耸肩：“我随便猜的——纳威的生日也在七月底，不是吗？”
哈利继续说下去。
“没错，是纳威。总之，因为这一则预言，我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他们本该给我的一切——我甚至不知道应该恨谁。”
姜灵沐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不管哈利以后决定要恨谁，当他知道一切细节之后，斯内普绝对在那个名单上。
或许，等到那个时候，她就会失去哈利这个朋友。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意思是，如果按照预言，我要么成为杀人犯，要么成为牺牲品，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赫敏和罗恩开口，我不想从他们脸上看到担忧的表情。”
哈利的声音放轻了：“考试结束了，学校外面不知道怎么样，但至少城堡里还是安全的，我不想破坏他们短暂的好心情。”
“邓布利多告诉了我很多，他也告诉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拥有无数次向我表明真相的机会，但他依旧选择隐瞒——”
“因为他过度在意我，比起那些计划和反击，他更在意我过得好不好……十七，你说，邓布利多在对我说这些的时候，他会在意我未来成为一个杀人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