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不知道在哪儿看过一句话。
说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跟她吃很多顿饭。
陈最以前不理解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毕竟吃饭对他来说,就是填饱肚子满足基本生理需求的一个过程。
但现在跟姜且吃饭,陈最有点明白了。
吃饭除了填饱肚子之外,跟喜欢的人一起吃饭这个过程,本身就让人很开心。
是可以多吃一碗饭的程度。
而且还想看她大快朵颐。
在陈最再一次将菜夹到姜且面前的碟子里,姜且忍不住说:“都快放不下了,你自己吃啊。”
姜且看到面前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菜,她有点后悔没有带贝斯特来。
吃不掉的,就可以让贝斯特吃。
陈最倒是有理有据,“你这么瘦,多吃一点。”
“那也吃不了那么多……”姜且晚上是吃了点东西的,这个点来吃夜宵,当真也吃不了太多。
她主要自己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因为也想吃夜宵所以答应出来。
还是因为他已经到楼下等她,她不得不下来。
陈最便说:“吃不完的给我。”
陈最说着,还真的将姜且挑到碟子旁边的不喜欢吃的鱼肉给夹走了。
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将筷子上的鱼肉送进嘴里,姜且当时就愣住了。
她认识陈最很久,也跟他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对他的一些习惯也是非常了解的。
他很注重这方面的卫生,在家吃饭用的都是公筷,更不会碰谁吃剩下的东西。
结果刚才把她碟子里面不吃的,都给夹走吃了。
姜且强调一个事实:“我用筷子碰过的。”
“你筷子又没有毒。”
“你不是有洁癖?”
“洁癖是对别人。”
心理上没有接受另外一个人的时候,身体上也接受不了。
姜且觉得自己就是多余问那么一嘴,她低头吃东西。
吃好饭已经快到晚上十二点。
但陈最一点都不困,甚至还有点兴奋。
以前这个点能让他兴奋的,只有工作。
而现在,是姜且。
他不是那么想让她回家,想多待一会儿。
所以开回君悦湾的时候,他的这辆黑色大G以二十迈的速度在路上龟速行驶。
得亏是半夜,路上没几辆车子。
这要是在早晚高峰,陈最大概会被路上的司机审判。
但旁边代驾完骑着小电驴的人超过他这辆大G,姜且觉得多少有点离谱了。
“陈最……”
“姜且……”
俩人倒是很有默契地开了口。
姜且顿了顿,问他:“什么事?”
“问你明天忙不忙?”
她要到下周一才去入职,这几天的确没什么事情做。
但她觉得陈最这么问肯定有他的想法,“你要干吗?”
“去看海。”
姜且觉得陈最有点想一出是一出。
因为星城是个内陆城市,要去看海得去坐飞机到海滨城市。
就算她明天有空,陈最呢?他明天不上班了?
姜且说:“现在晚上十二点。”
“你想不想?”陈最只问她想不想。
姜且这才想起来先前陪着陈钰去海城参加试训的时候,她那次本来是想去海边的,但后来发生了意外也就没去了。
后来她在社交平台发了一张照片,是从网上保存下来的。
海边的日出。
“想,但是……”
“那就去。”
深夜十二点,陈最问她要不要去看海,她说一句想。
于是,陈最就将车子开往机场。
至于他是怎么提前让人安排私人飞机,姜且不知道。
反正坐上飞机的时候,姜且都觉得挺梦幻的。
如果放在以前,有人半夜喊她去看海,她可能会觉得那个人脑子有点不好。
但这个人是陈最。
陈最倒是跟她说,这算是送她的入职礼物。
“入职还有礼物?”姜且问。
“送你别的,估计你会去查它的价格,然后回给我一个差不多价值的东西。但看海,不用花钱。”
看海是不需要花钱,但飞一次私人飞机的价格,航线,飞行员和空姐的费用,那实在不在姜且的预算范围内。
更让姜且觉得疯狂的是,她真的跟陈最坐上了去看海的飞机。
这是姜且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太疯狂了。
凌晨三点,飞机抵达海城。
飞机停在商务停机坪,有车子直接开过来接他们。
陈最没让司机送,而是自己开车往海边去。
他说这个点要是开得快一点,或许还能赶上日出。
虽然先前在飞机上已经睡过一觉,但姜且这会儿还是困。
坐在车上之后就在打瞌睡,她又不敢睡,怕陈最一个人开车会犯困。
就强撑着坐在副驾上。
陈最看她几度打哈欠,就说:“你困就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陈最说这话的时候,姜且又打了一个哈欠,“没事,我陪你。”
“嗯?”
姜且要这么说的话,陈最那是一点都不困了。
姜且意识到这话里的歧义,解释道:“我是说陪你开车,虽然高速上没什么车,但是开这么快的速度还是不安全。我可以跟你说说话,让你不犯困。”
是陪他说话,不是陪他。
虽然,都是陪。
但有本质上的区别。
陈最嗯了声,“你说,想跟我聊聊什么?”
这话倒是将姜且问住了,她跟陈最还没这种独处的聊天的机会。
这也就导致她对陈最的了解,少之又少。
见姜且没开口,陈最就说:“跟你说说我的过去,让你更了解我一些。”
关于陈最,姜且要说了解,也知道的挺多的。
年年考试第一,十五岁就被少年班录取,去北城读大学,后来又去了国外。
只是这些事情,不仅姜且知道,但凡了解陈最的人,都知道。
没有什么特别的。
陈最说:“其实我一开始去北城读书,我爸妈他们不同意,他们没给我生活费。去国外,他们也没有给予任何经济上的支持。”
姜且只知道梁韵华跟陈忠实对陈最不接手家族企业颇有意见,但不知道陈最读书的时候,挺不好过的。
“我的生活费都是自己赚来的,在国外开公司的钱,也是拉了投资。”
“怪不得你那个时候那么忙。”姜且说。
“嗯。”陈最说,“因为我不想以后回到陈氏的时候,他们说我是靠着父母才能坐在那个位置上。”
陈最的生活,远没有外人想的那样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