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这个人,如果他姿态闲适的时候,看起来很好相处。
但如果要端起架子来,那么就没有一个人能在他面前说上话。
楼校长思索片刻,跟陈最说:“陈总放心,姜老师结束休假,很快就能回来上课。”
话到这里,陈最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
“麻烦楼校了,”他神色缓和下来,“主要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就只认姜老师的课。”
听到这话的陶媛就很不舒服了,她自诩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又是优秀教师,怎么就比不上姜且了?
陶媛冷不丁地开口:“陈钰哥哥,我想是因为姜老师上课的时候对陈钰没什么约束,放任他上课睡觉开小差,所以他才那么希望姜老师给他上课。他需要一个不管他的老师,但是别的家长未必就希望这样的老师回来。”
陶媛不带停歇地说:“虽然贵司要翻新校舍,但我们学校也不能为了一个学生就不顾其他学生的前途。更不能让一个私德有问题的老师,教坏学生。”
陶媛的话说完,校方这边的领导和老师,都目瞪口呆的。
这是当着投资方的面,揭穿自己学校老师有问题?
陈最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问:“什么私德问题?”
陶媛立刻就答:“就是姜老师不赡养父亲逼得他带着老母亲跳——”
“闭嘴!”
陶媛话没说完,就被赵主任给呵斥住。
陶媛并不承认自己有错,反倒是理直气壮地跟赵主任说:“主任,这些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我们肯定要给学生家长一个交代。”
赵主任脸都绿了,他看了看非要出头的陶媛,又看了看沉着脸的校长。
刚要开口,陈最倒是抢了先。
陈最目光冷淡地看向陶媛,声线清冷道:“姜老师那件事真相如何尚且不知,但我知道陶老师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诋毁同事。你的师德和私德,都挺有问题。”
他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而后,陈最补了一句:“至于陈钰上课睡觉开小差,我听听他跟我说,是你上课无趣,又只会发考卷给学生做。”
陈最很淡地笑了一声,“这样的课堂,真的很无聊。”
“我……”陶媛被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要辩解。
但赵主任实在是不敢让陶媛再开口,连忙从位置上出来,拽着陶媛从办公室出去。
感觉陶媛再在办公室里面待下去,这个校舍翻新的事情,可以不用提了。
陶媛被赵主任强行推到外面。
她还想进去为自己辩解几句,被赵主任拦住了,“小陶,你是不是糊涂了?当着陈总的面说人家弟弟不好,也不怪人家向着姜老师啊!”
陶媛气不过,“凭什么?”
可不就是气不过么,她是名校毕业,家里又是教育世家。
姜且算什么?不过是去国外交流了一年,加上长得漂亮哄得学生和学生家长喜欢她。
论实力,陶媛觉得自己比姜且好太多。
赵主任说:“你就算再不爽,现在也得把气咽下去。期末考试你在英语成绩上碾压姜老师,那才是真有本事。”
说起这个,陶媛也是头疼。
实验班那群学生没用,英语成绩竟然被姜且教的平行班都快要追上来了。
她思索片刻,说道:“我知道了主任。”
“行了回去吧,校长那边我帮你说情。”
……
办公室内,陈最轻啧了一声,半开玩笑地问楼校长,“楼校,贵校的教师队伍,的确有待提高。”
楼校长知道陈最说的,肯定不是姜且,而是刚才敢跟他正面叫嚣的陶媛。
楼校长赔笑道:“让陈总见笑了,我回头一定好好开会陪训一下这些老师。”
“相信楼校一定会管理好教师队伍,要不然我家老爷子也不会放心让小钰转学到这边。”
最后,是楼校这边亲自将陈最还有季氏集团的人送走。
季平川上了陈最的车,一上车对着陈最就一阵输出。
“最哥,我就知道你参与这个项目是为了嫂子!没想到今天还真的就把嫂子的难题给解决了,我去你藏得真深啊!”
“我还以为是我这个项目最终打动了你,让你愿意投资我!”
“是我自作多情了呗!我应该在车底呗!”
陈最被吵得脑袋疼,眉心微拧,“你能不能闭嘴?”
这么大的人了,还是集团的少东家,一点都不沉稳。
“生气就说明我猜中了!”季平川说,“我一开始以为这段婚姻是你的无奈之举,现在看来我发现你好像沉醉其中?”
陈最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正好和黄叔的视线对上。
被逮到的黄叔也不觉得尴尬,反倒是跟季平川说:“平川少爷,我们家大少爷,可疼大少奶奶了。”
“哦?”季平川扭头看向驾驶座,“黄叔,咱们展开说说?”
黄叔刚想开口,陈最就沉着脸轻咳一声。
接收到信号的黄叔只好闭嘴,专心开车。
这可把季平川钓得不上不下的,“最哥,我们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不是。”陈最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季平川帅哥无语,“你得说是,然后我才能让你告诉我你的感情经历,好让兄弟我帮你分析分析。”
“呵。”陈最冷哼一声,“你,单身狗?帮我分析?”
“你可不要小瞧单身狗。”季平川一脸傲娇,“单身狗才是真感情大师!”
陈最理都没理他。
……
姜且给陈最缝纽扣的时候,门铃响了。
她以为是出门去买菜的安姨忘记带门禁卡了,她就去开了门禁。
结果没一会儿,从电梯上来的人,姜且发现竟然是陈家老爷子。
“爷爷,您怎么来了?”姜且还是挺意外的。
因为一般没有什么特殊情况,陈家的长辈是不会来这边的。
陈老爷子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姜且连忙扶着。
“我要是不来,也不知道你今天在家咯。”
姜且挠挠头,扶着老爷子进去之后,又给老爷子倒了温水过来。
老爷子倒是瞧见了茶几上的一件男士衬衫跟纽扣。
老爷子蹙眉问姜且:“这陈最现在穷得买不起衬衣了,还要你休息在家给他缝纽扣?”
姜且失笑,“不是的爷爷,是我昨天把他纽扣给弄坏了,我就给他把纽扣给缝上去。”
两万九的衬衫是赔不起,只能补纽扣。
“他是真会折腾人。”
“很快就补好的。”
“那算他运气好,有你这么个贤惠的老婆。他奶奶当年哦,什么都不管我。”
老爷子话是这么说的,但在提起亡妻的时候,神情里还是满满的不舍和怀念。
或许只有相爱一生的人,才会在对方离世之后,对她一直念念不忘。
不相爱的人,转个身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