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人迷糊着反应慢半拍，翟天宝恐怕要笑场了。
加上陈墨竹，已经有三个人邀请她到参天物华工作。
可惜她没法答应。
陈墨竹当然不会轻易死心，看出她并没有什么兴趣，赶忙阻止：“你先别急着拒绝，先听听条件再决定嘛。
“我们公司满打满算也就三年，谈不上底蕴，但胜在氛围好，尤其是顾总，”说到这，他来劲了，“你刚才应该也感觉到了，他这个人，看起来冷淡，其实很懂得尊重人。”
眼见翟天宝像是听进去了，他更加卖力地忽悠起来：“如果你愿意来，那我保证在创作上给你最大的自由。至于待遇，我也会尽力帮你争取，反正至少工资这块，肯定不比云想给的少。”
翟天宝心里一动。
她现在确实非常需要钱。
可一来手头的项目还没结束，二来，只是为了钱就撇下唐澍云另谋高就，她实在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儿。
再说了，见过她醉酒后失态，顾参商对她失望透顶，都已经让她“好自为之”了，她还要在他眼皮底下晃悠，是多不识趣？
于是，思量再三，翟天宝还是苦笑着摇摇头：“陈总……”
“别，叫名字就好，我也不是什么总。”陈墨竹赶紧纠正她。
“哦，陈墨竹，还是算了吧，”她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反复搓着衣角，好一会才干巴巴地说，“我做不来的。”
陈墨竹还是不死心，笑了一下，继续劝道：“不用急着给我答复，我看马上就有机会合作，等合作完了你再好好考虑，要是想来试试，就告诉我，之后的事我来安排。哎，正好，加个微信。”
打开微信，看到雷震子的对话框，翟天宝忽然灵机一动：干嘛不问问陈墨竹？
“参天是不是有个人的微信名是雷震子？”她干脆打开雷震子的个人信息给陈墨竹看，“头像是这个。”
那是她当年为雷震子设计的卡通形象：一只青面獠牙的q版小妖怪，正卖力地敲打一只大鼓，身后有道道雷光电影。
陈墨竹看了一眼，疑惑地摇摇头：“没印象，哪个部门的？”
“研发吧，”翟天宝也不是很确定，“他说他负责程序。”
“程序员啊，”陈墨竹若有所思，“那可能归顾总那边管，不过我跟他们也不算特别熟。是你网友吗？回头我帮你打听打听。”
他混迹职场多年，脑子转得比翟天宝快多了，稍微一琢磨就猜出大概，心下顿生一计：看样子这个雷震子在她心里挺有分量，要是能把人找到，说不定能借着这层关系，把她拉拢过来。
然而他积极的态度却把翟天宝吓了一跳，慌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哪好意思这么麻烦你……”
陈墨竹“噗嗤”一笑：“这有什么麻烦的……”
他刚想吹嘘一下自己多么长袖善舞，在公司多么混得开，忽然，有人敲了敲会议室的门——
顾参商站在门口，对陈墨竹招招手：“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说罢转身就走，连目光都未曾在翟天宝身上停留片刻，仿佛生怕被别人发现他们相识。
陈墨竹这才放走翟天宝，紧接着来到顾参商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谷啸泉正趴在窗口吞云吐雾。
“诶，我听说，你想挖翟天宝？”谷啸泉咧嘴一笑，“不会是见色起意吧？”
“我去，谷子你别害我啊，”陈墨竹连忙否认，“就觉得云想配不上她的本事。”
“吹吧你就，”谷啸泉还是不信，“她那么能耐？”
“卧槽，”陈墨竹不由感叹，“咱就说事实：她把画一放出来，给登月计划的人直接吓跑了。艹，在这行呆了小十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乐爷吃这么大瘪……”
可谷啸泉还是不信：“没准是她跟那个什么乐爷串通起来演戏呢？”
陈墨竹不由仰天长叹：谁说技术宅只懂技术？看看谷啸泉这想象力，不去文案组帮着写剧情，着实屈才！
“谷子，你知不知道被行业顶级的大佬说抄袭意味着什么？”陈墨竹异常严肃，“搞美术的圈子本来就不大，有点风吹草动立马能闹得人尽皆知。翟天宝又是个刚入职的新人，但凡她今天拿出来的东西没说服力，哪怕谁都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只要乐朗行一句话，她今后就别再想在这行混了。”
谷啸泉这才停止对翟天宝的恶意揣测：“她真这么牛？”
“卧槽，不是我吹，刚看到画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有人给她交底了，”说着，他忽然想起翟天宝问的事，正好两个主管都在，便顺口问道，“哎，你们研发是不是有个叫‘雷震子’的？”
“我还申公豹呢，”谷啸泉嗤之以鼻，“什么玩意儿这都？”
“先不说这个，”一直没参与讨论的顾参商这才开口，“如果没有别的问题，这次就确定让云想留在供应商库，你也盯一下，尽快跟他们把合同签了。”
可陈墨竹却犯了难：“能不能绕过云想，直接把活儿给翟天宝？”
“想屁吃呢，”谷啸泉差点被烟呛到，“人家可是夫妻店。”
这人物关系当场就给陈墨竹的脑子干烧了，好一会才问道：“别告诉我是唐澍云和翟天宝……”
“不然呢，”谷啸泉冷笑着摁灭烟头，“你也别觉得可惜，一被窝睡不出两种人，翟天宝没你想得那么好。”
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顾参商。
大概是这话听过太多次已经有了抗性，顾参商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倒是陈墨竹不住地惋惜：“凭什么啊，明明唐澍云跟他们那个废物主美才是一路货色。”
“行了，趁现在八字还没一撇，给个准话，要不要云想？”谷啸泉催促他。
陈墨竹挣扎许久，到底一咬牙：“行，就给云想，大不了有问题我单独跟翟天宝沟通，省得他们那个主美瞎搅和。”
说完他便去落实合同，谷啸泉却没有走，而是等到陈墨竹离去之后，才正色问顾参商：“参商，离上线没多少时间了，钱的事，落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