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蘅脚步沉重地走到床边的椅子前,缓缓坐下,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定在病床上那个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如纸的男人身上。
她的脸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手中紧握的白色床单上。
\"老公......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对你乱发脾气,更不应该毫无根据地猜忌你......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跟你赌气了......呜呜呜......是我误会你了,请你原谅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林蘅一边轻声呢喃着,一边将头伏在床边,双手紧紧抓住男人那只毫无血色的手臂,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懊悔传递给他。
她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早已被无尽的悲伤所淹没,眼眶泛红得厉害,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源源不断地涌出,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嘴唇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发出低沉而又哀伤的抽泣声,在寂静的病房内久久回荡。
望着眼前这个曾经与自己共同经历风雨、分享喜怒哀乐的挚爱之人如今却如此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林蘅的心如刀绞般疼痛难忍。
她真的好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彼此之间的感情,后悔自己为何总是那么任性倔强,以至于伤害了最爱自己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得异常缓慢,每一秒对于林蘅来说都如同度日如年。
最终,她还是万般不舍地站起身来,步履蹒跚地朝着加护病房门口走去。
毕竟,现在的男人正处于麻醉后的深度沉睡状态之中,虽然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也许能够传进他的耳朵里。
但此时此刻的他根本无力给予任何回应。
医生说过,手术结束后至少需要等待一到两个小时,麻醉才会逐渐失效;而刚刚完成手术的他才被推出手术室不久,自然还需要更多一点的时间来恢复元气。
想到这里,林蘅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林蘅缓缓地脱下无菌服,仿佛卸下了一身沉重的负担。
她静静地坐在加护病房外的长椅上,眼神紧紧地盯着那块透明的玻璃,但由于这是无菌病房,视线被阻挡,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形。
她只能透过那层模糊的屏障,想象着病床上的人儿此刻正经历着怎样的痛苦。
陆父与傅适、韩聿承则默默地站在走廊的角落里,他们的目光也同样投向林蘅所在的方向。
陆母走到三人身边,轻声向他们讲述了儿子目前的状况,表示一切都还算稳定。
只是麻醉尚未完全消退,所以人仍处于深度沉睡之中。
\"他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吗?\" 陆父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问道。他深知此次事件绝不简单,背后必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或许是儿子在调查某件事情时触动了某些人的底线,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傅适和韩聿承对视一眼,两人皆沉默不语。他们从小就和陆子涵一起长大,对彼此的了解甚深。
这次的意外令他们感到震惊和困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父的目光扫过眼前这两个孩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
儿子如今依旧昏迷不醒,生命垂危,而蔚莱的突然介入更是让整个局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蔚莱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这些问题不断萦绕在陆父心头,令他倍感焦虑。
然而,此时此刻,他们所能做的唯有等待。
只有等到陆子涵苏醒过来,才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在此之前,任何猜测都无济于事。陆父暗自祈祷着,希望儿子能够尽快度过难关,平安无事。
至于蔚莱的事情,也只能等陆子涵醒来之后再作打算了。
“事实上,这件事的确与他所调查之事存在关联,盛墨泽经过一番努力后终于寻得了一名至关重要的人物,并致电要求阿谦前往审讯。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蔚莱竟会在此刻现身,由于对方激烈反抗,最终导致了当前这般棘手的状况。”
傅适微微皱起眉头,但语气仍保持着镇定自若,缓缓说道。
陆父见状不禁眉头紧锁,质问道:“那么这个关键人物如今是否还安好无恙?有何事非要冒此风险亲自查办呢?若交由警方处理岂不是更为妥当?而今可好,竟然闹出如此事端来!”
傅适仿佛轻轻叹息了一声,接着回应道:“目前此人尚在盛墨泽处严密看守着。
就在阿谦遭遇不幸之前,他特意嘱咐蔚莱务必要转达给盛墨泽。
一定要牢牢看住那个人,绝不能再容许任何差错发生。”
陆父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深沉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缓缓开口道:“在阿谦还未苏醒之前,暂时先不要让她到这边来。你伯母和阿蘅都在此处守着,她此时前来并不妥当,你可理解我话中的深意?”
韩聿承与傅适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在心中权衡着什么。
须臾,韩聿承回应道:“伯父请放心,您的意思我们已然明了。”
陆父听闻此言,轻点了一下头,表示认可,接着将视线转向身旁的妻子和儿媳。
时光悄然流逝,直至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际,陆时谦方才悠悠转醒,但仅仅维持了十几分钟便再度沉沉睡去。
医生仔细检查过后,告知众人并无大碍,不过仍需观察当晚的状况,如果明日病情稳定,则可以转移至普通病房。
这一夜,对于每个人而言都是漫长而难熬的,尤其是林蘅,更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傅适心疼地劝她先行回家歇息,毕竟医院里有他们照料着,一旦出现任何异常情况,定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她。
然而,林蘅心中充满忧虑与不安,始终无法放下心来。
她坚定地决定留在这里守护过夜,等待着陆时谦完全摆脱危险境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漫长而又煎熬,但林蘅毫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