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谢临看着随和。
那也只是在对夏蝉的时候。
对待手底下的这些暗卫,情报人员,谢临是冷漠的。
他并不喜欢下属打听他的事情。
就算这是情报处的一个小头领,那也不行。
在古代,阶级之分是非常严苛的。
谢临一个正儿八经的古人,从小就生长在这样环境下的他,自然不会对人人都随和,平易近人。
广袖听出了谢临语气里的不悦,她垂下头轻声道:“夏侯爷是夫人的亲生父亲,若是夫人知晓夏侯爷被砍头的原因,不知是否会怪罪三爷?”
“蝉蝉不是那样不讲道理的人。”
谢临难得的多说了一句。
说完之后,他又补充:“广袖,我不希望人议论,猜测夫人。”
就算是他手底下的人,那也不行。
“属下知错了。”
广袖往后退了两步,马上就跪了下去。
“属下知错,请三爷责罚。”
“下不为例。”
谢临淡淡的看了一眼广袖,转身进了屋,反手就关上了门。
等外面的脚步声走远了之后,夏蝉才从后面的屋子出来。
她一边朝谢临走过来,一边笑着道:“我怎么感觉,她是在给你上眼药呢?”
广袖刚才的话,她听到了。
莫名的觉得有点茶。
再看眼前自己的男人,身材高大,外貌俊朗,气质卓然出尘,她就明白了。
那广袖八成是看上她男人了。
以为她不在,悄悄的给她丈夫上眼药呢!
不过好在谢临的反应是让她满意的。
谢临轻笑着握住了她的手:“只有蝉蝉可以给我上眼药。”
“啧…油嘴滑舌。”
“蝉蝉要不要尝一下?看看嘴是不是够油?舌够不够滑?”
谢临身体越逼越近,原本还有些距离的两人,很快就亲到了一起。
亲着亲着,就抱起了浑身发软的人,进入了里面卧室。
拔步床的床幔落下,屋内很快的就响起了低低的喘声。
隔着一个院子的万花楼,歌舞升平,声乐丝丝不曾断。
广袖站在楼上,看着那些搂着姐妹们进屋的男人,脑海中回荡的,却只有谢临那张俊朗无比的脸。
她知道她的身份卑微,与曾经的长安第一美女相比,那肯定是比不上的。
她也不想奢求什么,就是想让三爷多看她一眼。
哪怕是一眼都好。
但是……
“广袖姐姐。”
身后响起了楼里姐妹的声音。
广袖收起思绪,脸上带着笑意回头。看到了绿萝身后的世子,她便笑着走了上去。
“世子爷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喝酒听曲儿了?”
“唉,再不过来,我就看不到小袖袖你了。”
叫世子的,是广元公爵家的独生子,他是万花楼的常客,来这里经常就是一掷千金的。
有钱,任性。
不过今天过来,他不是像以往那样来消费的,而是真的来跟广袖告别的。
广袖带着高世子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内,煮茶弹曲,跟高世子聊天。
一番闲聊下来,高世子离开了,广袖也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
没想到藩王他们速度这么快啊,竟然已经吞并了那么多的城池。
按照这个架势,不日之后就到长安了。
到时候长安是否会城破人亡?
长安城内,几百万百姓的安危又该如何是好?
广袖不是自己担心长安城百姓的安危,她是站在谢临的角度,担心长安城的百姓。
在广袖看来,世道已经乱了。
这个时候,就该有能力的,像三爷那样的人站出来,振臂一呼,让有志之士跟随他,创建一个新的王朝……
广袖愿意做那个一直追随着谢临的人。
她甚至有时候在想,夏蝉除了美貌外,没有任何能超越她的地方……
第二天,是夏家,林家众人被问斩的日子。
夏蝉起了一个大早。
她倒是没有想着去菜市场凑热闹,杀人砍头好像切菜切瓜,她并不好奇。
不过这被砍的人,到底是害了谢家的人,他们过去亲眼看看仇人被砍了,也是一种安慰。
至少仇人是死了。
夏蝉收拾好,与谢临一起出了门。
大街上戒严比昨天还要严重。
来来往往的,都是带着刀检查的人。
紧张的气氛不言而喻。
夏永言披头散发的,戴着一个大枷锁,关在囚车里面,由带着刀的侍卫押着往刑场走。
在他身后,还有很多囚车。
里面关押着的,是林家,夏家的人。
街道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他们指着队伍议论,这前几天才是高不可攀的贵人的他们,怎么今天就变成了阶下囚?
这还真的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夏永言闭着眼,没有去听周围的议论。
他们不管说什么,他的脸色都没有变过。
不过没过多久,他就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前方某一个点。
在人群里的夏蝉与谢临,几乎是同时感觉到了,夏永言看见他们了。
就算她现在伪装成了一个普通得不能普通的人,夏永言也能第一时间看到她,认出她。
谢临也感觉到了。
他握住夏蝉的手就想走。
夏永言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看着他们的要走了,他也不急,张了张嘴,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谢临脸色突变。
要走的他也停了下来。
因为他看清了夏永言那无声的话,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说‘我死了的话,夏蝉也活不了。’
就是这么一句话。
叫住了谢临。
虽然谢临不知道夏永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事关夏蝉,谢临是不会冒任何一点险的。
夏永言得意的笑了。
他就知道,他死不了。
只要有他这个好女儿在,他就不可能会这样窝窝囊囊的死掉。
夏蝉刚才也看到了夏永言的话了。
她拉着谢临的手,想让谢临不用听他的。
“我的命在我自己掌握中,我们不要相信他。”
“蝉蝉……”
谢临不想冒险:“我们再看看。”
“三哥…”
夏蝉刚开口说话,脑袋里突然就传来了那种刀割一般的疼痛。
又来了。
几个月前在船上的那一次剧烈的头痛,又一次袭来了。
而且这一次,比上次还要更为强烈。
用刀割来形容已经不合适了,用大锤捶打更贴合。
她的脑袋,像是被人用大锤在一锤一锤的捶打着。
痛得耳朵鸣叫,眼睛也看不清了。
“蝉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