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嘉在踏进楼梯间的第一时间，心跳就漏掉了好几拍。
他连忙拉住前面探路的丁橙橙，压低声音急道：“等等！”
“有什么不对吗？”
丁橙橙停下脚步，环顾了一下四周。
她手里拿着从系统商城兑换出来的强效手电，能清楚的照亮昏暗的楼梯间。
在她看来，这里实在是再普通不过了，跟以往她见过的任何一个楼梯走道都没有区别。
可是随着她手电光束的移动，任嘉的瞳孔却越放越大，冷汗顺着他的脸颊不停的滚落。
“别照！”任嘉一把压下丁橙橙的手，顺带将手电的强光调低，固定在两人脚下。
“走廊里有很多闭起来的眼睛，刚刚的光线已经让它们有苏醒的趋势了。”
任嘉飞快地将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眼睛？”丁橙橙蹙了蹙眉。
“很大的眼睛，闭起来那条缝，我估计应该有一米长。”
“墙上全是，少说也有十几二十只。”
这么多眼睛是干嘛的？
丁橙橙联想到监控。
她将手电又压低了几分，沉声问道：“其他地方也有吗？”
任嘉摇了摇头，开口道：“只有墙上有。”
“墙上的眼睛最低离地也有一人高，我们蹲着过去应该没问题。”
“这些眼睛大多数都是闭合状态，只有刚刚临近我们的两只睁开了一条缝。”
丁橙橙跟任嘉确定了一下那两只眼睛的位置，蹙眉道：“一会儿我先过去，如果情况不对，你就立刻回病房找胖子。”
任嘉的天赋是好用，但是如果需要打怪，他跟着她就是个拖累。
任嘉自己也清楚这点，接过丁橙橙递来的手电，点了点头。
“你小心点。”
他紧张的握着手电筒，小心地帮丁橙橙照亮脚边的路，尽量避开她头顶上的眼睛。
直到丁橙橙有惊无险的通过，任嘉这才松了一口气。
丁橙橙对他打了个手势，他连忙调整呼吸跟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一路鬼鬼祟祟地从四楼摸到了一楼，可是玻璃瓶里的怪物指引，似乎还要往下？
“难道还有负一楼？”
“正常医院应该是有负一楼作为停尸间或者车库的吧？”任嘉猜测道。
丁橙橙看了一眼已经无路可走的通道，神色微沉。
四楼到一楼的楼梯间全是监控眼睛，这一路摸下来，按照任嘉的说法，少说也有上百只。
这么多眼睛密布在楼梯间里，显然是在防止或者监视什么。
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任嘉沿着周围的墙面摸了一圈，有些泄气。
“除了通往一楼大厅的防火门，墙上没发现其他暗门。”
丁橙橙不死心的问：“你能看到有奇怪或者可疑的东西吗？”
任嘉摇了摇头，他这个相当于一个被动天赋，他下到一楼的时候就已经检查过了。
这里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就连墙面上的眼睛都没有了。
这一层再正常不过了。
“什么都没有……”丁橙橙嘴里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回忆了一下他们从楼上下来的全经过，突然问道：“那些眼睛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任嘉一愣，想了一下，“应该是走完二楼到一楼的那一层！”
医院楼梯间的走道整体是个无限延展的Z字型，每一层的中间位置都会有几步转角平台。
遍布楼梯间的眼睛，就是在二楼通往一楼的转角平台消失的。
“走，回去！”
丁橙橙似是想到什么，转身重新上了二楼，在任嘉标明眼睛消失的转角停了下来。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任嘉不明白丁橙橙为什么要回到二楼，如果真的有负一层，他们不应该在一楼再仔细找找吗？
丁橙橙解释道：“四楼到二楼全是监控眼睛，唯独从这里开始，这些眼睛全都不见了。”
“能够说得通的只有两个解释。”
“要么是我们找错了地方，这里已经没有监视的必要了。”
“要么就是，这里有更强大的东西守护，不需要它们多此一举。”
丁橙橙更倾向于第二种，小怪物遵循的是本能，它的指引应该是没错的。
“你再看看这里，有没有问题。”她指着转角平台的墙面，示意任嘉过去。
任嘉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的。”
这些墙面严丝合缝浑然一体，他用手敲了敲，并没有发现有空洞的回响。
墙后面应该不存在其他空间。
丁橙橙两人对着墙面一筹莫展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楼梯间里闭合的眼睛，悄悄地掀起了一条缝，正散发着幽暗的光芒，注视着两人。
顾曦挺着个枕头跟着赵小草，直接混进了妇产科。
半夜十一点的妇产科，热闹得却跟菜市场一样。
来来往往的都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他们分别被护士带着前往不同的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挺着的肚子就已经消下去了。
顾曦偷偷打量着这些「孕妇」，如果她没猜错，这些人应该就是迦娜所说，之前失联却还没有宣布死亡的那些玩家。
不过看他们现在的样子，顾曦觉得他们离死也已经不远了。
从妇产科病房里卸了货再出来的玩家，脸上都罩着一层蜡黄的颜色。
就像是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生机所剩无几。
他们从病房里出来之后，就自动走到赵小草跟前，排成了一列。
眼神木纳，面无表情，与之前大着肚子的时候大相径庭。
赵小草这会儿像是食堂的大妈一样，一手勺子一手碗，不断地从他之前提溜着的桶里舀东西递给这些玩家。
顾曦看了一眼，那是正常人应该都不会吃的东西。
【我又要yue了……】
【这些……这几个人我知道，他们不都是玩家吗？】
【之前我见他们直播间黑屏了，不是死了吗？】
【死掉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啊？】
【他们……他们这样子，也不像活人啊……】
是啊，没有几个活人会吃Npc递过来的血食，还吃得如他们一般这么香甜。
断断续续的咀嚼声以及吞咽声，充斥着整个走廊。
所有人都对这一切习以为常的样子，仿佛他们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情景。
顾曦嫌弃的皱眉，正考虑着要不要好心帮他们超度一下，就听见头顶传来一个阴森的声音。
“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