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锦在店里杀红眼的时候。
另一边,凌亦州身着一袭耀眼的大红新郎服,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紧跟着从驿站迎来的新娘花轿。
忽的,凌亦州眼皮子猛跳起来。
止也止不住的那种!
他吐了口唾沫,用手指蘸着,点了点眼皮子。老人都说眼皮子跳,这个方法最好用。
可等他忍着恶心,点了唾沫后,眼皮子跳得反而更剧烈了起来。
今日他大喜,不应该啊!!
凌亦州有点愣怔,心口处也开始发慌,气短。
迎亲的队伍抵达了大皇子府门前,小厮提醒愣神的凌亦州下马踢花轿。
小厮喊着愣神的主子回神,下马踢花轿。
他机械地应了声,跃下马来,却不料一脚踩偏,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惊呼一声便直直栽了下去。
与此同时,马儿受惊,狂奔而去。
凌亦州被受惊的马儿拖着跑了好远,才被府里的侍卫拦下。他头冠歪斜,整个人仍处于发懵的状态。
他望着落地的花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迟疑着有点不太愿意去踢花轿。
自从和北狄公主定亲后,倒霉事一桩接着一桩发生。
他回想起前几日因薛府之事被弹劾的情景,只觉一阵头皮发麻。
想到这,凌亦州吸了口凉气,下意识捂住臀部,三十大板打得他这会儿还疼呢!
此时-------
他升起了悔婚的心思!
但也只是想想,真要这么做,还是不敢的。
不,也不该说是不敢,此时的他是矛盾的。
此刻,他一边厌恶着这桩亲事,一边又想要因这桩亲事带来的势力。
凌亦州有点不情不愿地踢了踢花轿。
他这样安慰自己,等他利用北狄的助力登上帝位后,随便安排个偏殿,塞给这个北狄公主一个不高的妃位身份,就让此人在后宫自生自灭吧。
省得再碍他的眼!
之后所有的程序都很顺利。
就连让他觉得惹事精的那个红衣丫鬟,今日也没有出来碍他的眼,瞬时让凌亦州心情舒缓了不少。
府内宾客来了很多,他的父皇就端坐在上首,为他主持婚礼。
只是,凌亦州在某次抬眸望去之时,总是觉得自己父皇今日嘴角的笑容有那么点意味不明。
凌亦州只是稍微愣怔了下后,便把这抹笑意当成了是父皇对他的肯定,顿时腰杆子又挺直了几分。
大皇子府的婚礼正在进行。
酒楼那边,地上横七竖八地倒下了一群闹事的大汉,庄锦并没有要这群人的命,但是即便是没要命,也是剩了半条命在苟延残喘罢了。
庄锦是越杀眼眶越红。
因为待她冲到厨房的时候,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让她目眦欲裂的一幕。
庄锦是现代人,本就没有那种男女不平等的思想。
开酒楼吗,她更乐意去扶持一些生活困苦的女性群体,更何况女孩子笑容甜又细心,更适合做服务行业。
所以酒楼招工的时候,她又特意嘱咐过李伯,但凡有那种人品不错,手脚利落的妇人或女孩子来应聘,就优先照顾一下这群人。
她太知道在这个封建的朝代里,女人生存会有多艰难,她乐得能帮就帮一把。
所以店里的店员就出现了,有一大部分是家庭贫苦的女孩子这种情况。
而她冲到厨房的时候,就见到有一个女孩子店员,浑身上下的衣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明显就是被人侵犯了,好在女孩下半身的裤子是完整的。
想来施暴的人应该是还没完成最后一步,就被突然出现的她打断了好事。
女孩岁数不大,比庄绣大不了多少。长得面黄肌瘦的,唯独一双眼睛格外的大而明亮。
然而此时,那双灵动的大眼,盈满了恐惧的泪水,小身板子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见状,庄锦顿时怒不可遏。
直接拎着刀冲到倒地哀嚎的一群人面前,逼问起是谁干的好事!
生死面前哪有什么同道情谊,在庄锦凶神恶煞的逼问下,立即有几人被同伴推了出来。
那几人脸色煞白,身子抖得就如秋风中的落叶,嘴唇蠕动几下似乎想要辩解,或是求饶。
可庄锦才不管那些,她在回头向女孩确认过的确是这几人后,手起刀落,直接让这几人把要说不说的话卡在喉咙里,这辈子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辈子,她最厌恶霸凌欺辱女人的畜生!!
脑海中闪过一段久远的回忆。
幼年时,她也曾遇到一位好心收留她的大姐姐,那人就是被一群人渣欺辱致死。
当初她在豹子岭收留一部分无家可归女子的时候,也是因着这一点隐痛被触发,才有了今日跟在她身边的青草和粉衣这些人。
顿时,庄锦浑身的煞气犹如滔天巨浪般翻腾不息。
她的人!
绝不是可欺的!!
“啊------”
突地一声怒吼。
庄锦长臂一挥,凭空出现一头白色毛发的巨虎。
“吼------”一声虎啸平地炸响,那浑厚的声音仿若能刺穿人的耳膜。
本就剩下半条命的打手,只来得及看见一道白影,就听虎啸声震耳,顿时两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庄锦磨牙,她知道自己此番举动冲动了。
白虎一经在京城现世,必然会引来很多人关注,没准还会给自己惹来很多麻烦。
更何况她要整的人,还是即将要被砍头的。
或许在很多人眼中,她动不动手都是一样的结局,没必要暴露自己的底牌。
但------
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不做点什么,她都觉得对不起这些伙计。
她定要给凌亦州这混账一个极为难忘的婚礼,让他下到地狱都得哆嗦的那种!!
“东------东家?有,虎,快,跑------”
掌柜李伯惊疑不定的看着白虎,声音都颤抖得没了完整的音节。
他只觉头晕目眩,看不清眼前事物,但白虎那般高大的身影,还是能瞧得见的。
李伯并不知道白虎是庄锦召唤出来的,还以为是从哪窜来,要吃人。
第一反应就是喊庄锦逃命。
庄锦被这一声唤拉回了不少的理智。
她看向还趴在地上的老人家,心口一阵钝痛。
李伯额头的血还在流,整张脸惨白得毫无血色,就连嘴唇都呈现一种青白,呼吸越渐越弱-----
骤然,她拧紧了眉头,她不懂医,但是明显看得出,李伯的情况不容乐观。
就看这流血的量,恐怕再不抓紧医治,性命堪忧。
因为提前知晓北狄人要在婚宴上下毒,庄爷被她派去同凌亦寒去了大皇子府。
就凭李伯这种伤情,普通的大夫难以医治。
况且------
也来不及了。
庄锦环顾了一下四周,其他人也伤势不轻。
她压下心中滔天的怒火,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理智下来。
青草见状,在处理了手边难缠的两名打手后,也过来忧心地看向李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