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欧庇克莱歌剧院。
台下已经是座无虚席。
“你听说了吗?这次的审判对象。”
“我知道,是对水神助理的审判吧?那位王远。”
“所以说审判的罪名是什么?”
“不知道啊,或许是昨天韦德饭店发生的事?看那维莱特怎么说吧。”
台下的喧嚣如同一千只鸭子在叫唤,对于这位被告,所有人都不陌生。
在半个多月前,王远正是在这里,以无敌的姿态杀死了塞尔特。
谕示裁定枢机下,那维莱特闭着眼,正静静等待着审判时间的到来。
而在更高的位置,芙宁娜坐在她的专属座位上,嘴巴紧闭,眼中闪着焦虑和不安。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王远就突然坐上了被告的位置?
“最高审判官先生,我觉得可以开始了。”
在被告席上,王远神色轻松的开口,这副放松的姿态让台下议论声更重。
“肃静!”
那维莱特把手杖在地上重重一砸,全场安静了下来。
“请原告上台。”
在警备队员的护送下,一个拄着拐杖的男人走上了原告的席位。
“既然双方到齐,关于韦德饭店的谋杀以及故意伤害事件的审判,正式开始,请原告陈述诉讼请求。”
“我要指控……”
原告男子艰难地张开嘴,但在他对上王远目光的刹那,心神一阵颤抖,忽然跪了下来。
“我没有……我放弃指控……都是我的错……”
他突然忏悔起来,任凭那维莱特如何呼唤都不回应。
“看来这位先生吓破了胆,最高审判官先生,我建议还是先让他下去休息吧。”
王远不记得这位男子,但想必就是当时在韦德饭店围住卡萝蕾的民众之一。
当时的王远拳意刚达到实质,虽然对这些人没有杀心,但恐怖的意志早就在他们心里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
现在当他再次看见王远,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见此,那维莱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让警备队员把这位男子带下去。
“请第二位原告上台。”
又有一位坐着轮椅的男人被推了上来。
他也是韦德饭店事件的亲历者,但面对王远,他的反应和第一位别无二致。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放弃指控……”
他坐在椅子上痛哭流涕,无论警备队员怎么劝都止不住泪水。
接下来,一位位当时在现场的民众上台,但反应不是大喊大叫就是胡言乱语,让王远都打起了哈欠。
“那维莱特先生,我觉得,可以快进到第二项指控了。”
没有指控者,没有证人,那王远在韦德饭店做的事情就不会有任何事情。
西里尔和尚塔尔,一个被意志杀死,一个被法力的纯粹压迫力量杀死,就算尸检一百遍,也和王远产生不了联系。
这是枫丹法律的漏洞,对于这种不属于提瓦特的力量,法律上没有相关的条例。
只要王远是第一次使用这个力量,就无法将尸体作为物证摆出来。
而想要修改法律,除非芙宁娜和那维莱特一齐开口,不然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看来最高审判官没有办法了,不愧是老大!”
台下,奥利维亚忍不住喝彩。
在她心中,王远就是无敌的。
旁边的座位上,阿帕查神色紧张:“不,还有一位证人没有上场。”
“还有谁?估计又是和之前的那些一样吧,哇哇哇地哭着磕头认错。”奥利维亚满不在乎。
“有请下一位证人。”
台上,那维莱特语气平静。
原告席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上来。
她的脚步缓慢笨拙,像是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
看到她,奥利维亚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怎么会是她?”
就连王远也挑了挑眉:“看来是最坏的情况。”
最后一位证人,正是卡萝蕾。
“卡萝蕾,请陈述当时的情景。”那维莱特道。
“我……”
卡萝蕾瞥了一眼那维莱特,又直直地望了一眼王远,犹豫了起来。
在韦德饭店,只有她一人没有受到王远的意志压迫,也只有她才能完完整整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出来。
“卡萝蕾不会说的吧?可是王远老大救得她!”奥利维亚连连问。
“我不知道。”阿帕查摇头,“反正我肯定是不会说,这可是关乎义气的东西。”
他们和卡萝蕾接触过一段时间,知道这是一个善良天真的美露莘。
但美露莘和那维莱特的关系大家都明白,再加上她在逐影庭任职,会做出怎样的选择,谁也不知道。
终于,卡萝蕾下定了决心。
她缓缓开口:“我来陈述事情的经过……”
从受到佩兰家族的邀请,到韦德饭店的异常,意外出现的尸体,以及暴动的人群,和最后突然出现,救下她的人影……
说到这,她停了下来。
全场寂静无声,都在等待着卡萝蕾的下文。
“卡萝蕾,请继续。”那维莱特道。
事件的讲述已经到了关键点。
再往下,就是王远用意志杀死西里尔了,当时卡萝蕾还在现场。
只要说出来,谕示裁定枢机的天平必然倾向原告席,而审判,也将得到极大进展。
但卡萝蕾却低下了头。
“后面的事情,我忘记了。”
她的声音如同机械,不复往日的活泼。
全场哗然。
“忘了?怎么可能?”
“故意的吧!我看,她应该站在被告席才对!”
“我倒是觉得她的选择没错,现在看来,美露莘其实和人类也差不多啊,真搞不懂你们枫丹人为什么这么害怕她们。”
这是一位在观众席上的璃月人作出的评价。
不管场下如何议论,卡萝蕾只是对那维莱特轻轻鞠了个躬,语气难掩的难过:“对不起,最高审判官大人。”
那维莱特轻叹一口气。
他本以为自己是最了解美露莘的人。
“卡萝蕾女士,你无须道歉。”
那维莱特示意警备队员把卡萝蕾带了下去。
这一次,王远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卡萝蕾离开的方向,心里罕见地出现一丝烦乱。
虽然卡萝蕾来枫丹廷的时间连一个月都不到,但在这一刻,她比起那维莱特,更像是一个人。
“第一项审判,因为原告放弃指控,我宣布终止,下面进行第二项指控。”
在敲了敲手杖后,那维莱特将事件推进。
“第二项指控,有关提尔贝特·洛林和爱德华家族的屠杀一案,此次案件,由枫丹当局提起公诉,现在我来陈述事情的经过。”
洛林公爵之死。
还有爱德华家族灭门。
在那维莱特的讲述下,观众看向王远的眼神都变了。
“这都赶得上佩利卡德家族一案的凶手了,也不知道王远和那个凶手比起来怎么样。”
“我觉得还是灭佩利卡德家族的那人更残忍,听说佩利卡德伯爵都被喂给丘丘人了。”
高台上。
芙宁娜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她也没想到,王远竟然会这么凶残。